兩人又驚又喜,連連點頭,秦管事苦笑道:“這事兒與姑娘半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是我們的癡心妄想罷了。這一年來姑娘整天忙着,我們又哪兒能拿私事來麻煩姑娘?活了這大半輩子,豈能這點輕重都不知?不過,”
秦管事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道:“我們倒是都打探清楚了,我們兩家人都在江西,這是具體的地址,一共在三處地方。”
秦管事說着將從身上抽出的單子交給連芳洲。
連芳洲接過看了看,點頭笑道:“放心吧,無論如何喔一定會幫忙將他們贖回來的!這一次少不得要麻煩表姐和表姐夫了!”
這事兒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得有人脈關係,除了找蘇家幫忙連芳洲別無選擇去。
她如今雖然有很多錢,人脈上跟蘇家比起來完全不夠看的。
秦管事和蘇管事聞言大喜,蘇家若肯出面,必定不會辦不成的。他家生意上、姻親朋友等的關係網鋪呈開來,至少能跟大半個江西扯上關係,這事兒定能成了。
兩人不覺又向連芳洲跪了下去叩謝恩德。連芳洲忙起身將他們喚起,好言安慰了一番。
蘇管事不由得輕嘆:“真是可惜,若是大人也在西南這邊就好了!至少能照顧照顧。”
他說的大人是從前的上司丁大人,與他們發賣西南不同,他是被流放到了南疆。
丁大人是有品級的朝廷命官,判罪是流放,他二人只是部裡的小吏,連流放都沒有資格,只能是被髮賣爲奴。
聽蘇管事這麼說起,秦管事眼中也黯了黯,先前的喜悅被沖淡許多,輕輕的嘆了口氣。
連芳洲便勸道:“吉人自有天相,丁大人想來不會有事的。南疆的條件不見得是你們想的那樣糟糕。倘若有機會,我會託人打聽打聽的!”
秦管事和蘇管事自是感激不盡。
連芳洲按照秦管事提供的地址信息,不過半個月便將秦管事的妻子阮氏,兩個十來歲的兒子秦廣勵、秦廣巖以及蘇管事的妻子宋氏以及一雙兒女蘇瓏、蘇茜都接了回來。
至親骨肉相見,抱頭痛哭,很是傷感了一回。
兩家人雖然都吃了一點苦頭,又飽嘗骨肉分離的痛苦,好在如今已經團聚,從前的種種苦楚大可忽略不計。
有的時候,苦盡甘來的幸福更加令人珍惜。
好事連連,連芳洲便放出話去今年一年大家都辛苦了,要好好的過一個好年,所有人除了有新衣裳,還有一個大大的紅包。
好好的熱鬧熱鬧。
衆人自然都擁護的,而且很積極的準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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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之前,連芳洲和阿簡要去一趟小王村找老王頭。
因爲開春天氣暖和之後連芳洲要在螺螄山養雞鴨,自然需要很多的雞苗和鴨苗。數量在幾千以上。
如此龐大的數額沒法兒一家一戶零散的買,只能從老王頭那兒想辦法。
可是老王頭的法子太損耗人的精力,不能連續作業,而連芳洲這邊又等不了太久。
況且看老王頭每一回耗盡心血的樣子,臉色憔悴的簡直不能看,連芳洲忍不住心裡頭一陣緊張與同情,有種老王頭隨時可能喪命的感覺。
於是,很早以前她就有了個念頭,就是能不能設法做個簡易的溫度計出來。
有了簡易的溫度計隨時監控溫度,而不需要人耗盡心血、集中精力來感覺,再加上老王頭的經驗,定可輕鬆許多。
他的兒子想必也能單獨操縱了。
需要的水銀、西洋玻璃什麼的通過蘇家可弄到,連芳洲將想法跟蘇子季提了,蘇子季也很感興趣。
不過這事兒急不來,蘇子季也是在做完了正事的閒暇時候想一想,試一試,直到前陣子才特特的把心放在這上頭,並且在小年之前終於成功了!
連芳洲大喜,便打算立刻就給老王頭送過去,讓他們父子也先熟悉熟悉,等用起來的時候不至於太生疏。
這日連芳洲和阿簡去老王頭那裡,連澤也出門去了,去榨油坊裡看看,順便去檢查檢查年前的賬目。
現在三個縣城裡各一家、一共是三家榨油坊,這些將來都是會交給連澤的,早點兒讓他接觸熟悉只有好處。
他這一去三家,至少也的兩天的功夫才能回來。
連芳洲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日他們離開家裡沒有多久,家裡頭就出事兒了。
三姑奶奶和連芳清、連澈吃過午飯,連澈便回書房去了。
如今他學堂裡已經放假,不過他心裡一直默默的記得姐姐同他說過的丁太傅的事兒,雖然放假了也不敢放鬆。
而且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可用的越來越少,他反而更加努力用功。
三姑奶奶和連芳清兩個沒什麼事兒玩,正在屋裡烤火吃零嘴兒,突然院子門被人砰砰的敲得山響,將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兩人的愉悅輕鬆的好心情都受到了影響,相視一眼很是不快。
“誰這麼沒禮貌呢!”連芳清嘟嘟嘴:“真討厭!”
“還能有誰?”三姑奶奶放下手裡抓着的一把瓜子,拍了拍手,氣呼呼的道:“喬氏老實了一陣子這又是抽的哪門子風了?你不用理她,等我出去罵她一回!”
三姑奶奶氣勢足足的衝了出去,“哐啷”一聲猛地把門打開,一瞪眼就罵道:“你——”
她餘下的聲音一滯,全部堵在了胸腔裡,腳下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瞪大的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怎麼是你們!你們來幹什麼!”
三姑奶奶衝這兩男兩女厭惡的“呸”了一口,“滾!這裡不歡迎你們!給我滾!”
“你敢罵我們!你算個什麼東西呀!”顴骨高高臉長長的婦人尖聲罵道,那雙睜大了白多黑少的眼睛毫不示弱狠狠的瞪向三姑奶奶,手指頭差點兒點到三姑奶奶的額頭上。
三姑奶奶少見的顯出幾分狼狽,氣急敗壞的後退兩步,“你、你幹什麼!這不是家裡,容不得你放肆亂來!”
“喲,這酸不溜丟的說的啥呀!老孃可聽不懂!”那婦人眼睛一瞪,又酸溜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