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他住進大院那邊,誰知他要住多久才肯離開?自己是真的沒空陪他玩。就算有空也不行啊!
只要一看到崔紹溪,連芳洲自然而然的便想到蘇欣兒,然後與他相處說話,便先帶了兩分客氣和距離。
“還是住里正家吧!”連芳洲笑道:“大院那邊什麼都沒有,冷冷清清的可不是待客的地方!再說了,上次你借宿里正叔家裡,這一次又不去了,也不太好!”
這“不太好”自然是對連芳洲不太好,張里正是非常樂意接待崔紹溪這樣身份貴重、人物俊朗的客人的,連芳洲自家能待客就罷了,偏要把人送到大院那一羣下人住的地方也不選擇他家,張里正的確心裡會膈應的。
崔紹溪也於這些人情世故上只有比連芳洲更加懂的,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有些不太想去張里正家而更願意在連芳洲家,可更不願意讓連芳洲平白受張里正的膈應,便點點頭笑道:“好吧,那,我聽你的就是了!”
他不說“我去”,而是說“我聽你的”,一邊說還一邊看向連芳洲,笑道:“芳洲,明日陪我去打獵好不好?”
瞧他說的!好似他特意爲着打獵而來的似的!分明才從清兒口中知道仙藤山的吧?
“不太好吧?”阿簡忽然淡淡說道:“春季禁獵,崔公子不知道麼?我看要打獵得等到秋天了!”
崔紹溪自然知道,春季禁狩獵禁殺伐,便道:“便是不爲打獵,山中風景秀麗,也值得一遊啊!芳洲這些日子你想必也累了,正好可以放鬆放鬆豈不是好?”
阿簡又道:“你要是真體諒芳洲勞累,就別胡亂出主意了。那仙藤山離這兒可不近,乃是崎嶇山路,行不了車,光走過去就要將近兩個時辰!”
“這樣啊!”崔紹溪雖然打心底非常不想認同阿簡這話,可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心中的不服氣和對連芳洲的體諒相比,到底不忍連芳洲太累着了,便嘆了口氣說道:“那就算了吧!”
阿簡見他這人還不算任性光顧着自個的,臉上神色也緩了緩,便又道:“那就在附近轉轉吧,小花果山上風景其實也不錯的,你不是很惦記着那些棉花嗎?也可以看一看!看過了後天便可啓程了!”
阿簡兜兜轉轉說了這麼多,合着就是爲了這最後一句。
崔紹溪臉色一變正要頂兩句,連芳洲心中暗笑,忙接口道:“對對對,崔公子,我們這兒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這西南風景優美的地方多着呢!你在我這裡,真是浪費了大好春光了!”
“芳洲,你也想趕我走?”崔紹溪心中大感失望,瞧着連芳洲問道。
他幫過自己許多,連芳洲見他隱有惱意心裡不是沒有愧疚與過意不去,但同時惱意亦生。
他這算是什麼?
說他對自己頗有好感,連芳洲是信的,可要說他會爲了這份好感而付出到什麼地步,連芳洲就懶得去想了。
雙方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自己是絕對沒有可能嫁給他爲正妻的,做妾?她連芳洲還不屑!
既然如此,他這麼一出一出的又有何意思?
更何況中間還夾着一個蘇家的大小姐蘇欣兒呢!
連芳洲只得耐心的說道:“崔公子,你想多了,我怎麼會趕你走呢?我家的條件你也看見了,真的不適合留你在這兒,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你若非要那麼說,我,我也不知說什麼了……”
三姑奶奶聽了半響聽得甚是不耐煩,便道:“這有什麼好說過來說過去的呢!人家崔公子來都來了,大家又不是外人不是?好好樂呵兩天豈不是好?崔公子啊你別在意,芳洲是真的怕委屈了你了,肯定沒有別的意思的!”
“我知道、我知道!”崔紹溪聽連芳洲那麼說心中便是有什麼惱意氣悶統統都消失了,便柔聲道:“芳洲,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就當我沒來時候一樣,真的,不用特特管我的!我又不是光會吃喝玩樂的紈絝,芳洲你可別小看我了!我這次來找你,其實也有正經事呢!”
“正經事?”連芳洲一怔,狐疑的瞟了崔紹溪一眼,下意識與阿簡相視。他找她能有什麼正經事,連芳洲還真的想不到。
阿簡也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崔紹溪注意到連芳洲和阿簡之間的默契,心中十分的不快,無聲的哼了哼。
他想,他們之所以有默契,那是因爲整天都在一起,嗯,他想個法子將阿簡調開,換他天天陪在她身邊,那就不同了……
“是啊!”崔紹溪揚眉一笑,道:“是這樣,芳洲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我手裡頭有些閒錢,想要做點兒什麼生意,卻又不知道做什麼好!不如芳洲你幫我想想!”
崔紹溪說得一本正經,阿簡聽得扯了扯嘴角:這算什麼?他崔家手下能幹的管家掌櫃無數,想要做點兒什麼生意還能沒人?這小子也不知在打着什麼歪主意!
三姑奶奶原本還當是什麼呢,聽了這話頓時大感無趣,打了個呵欠起身笑眯眯道:“你們聊着啊,我做飯去了!哎,一會兒澈兒也該回來了!”
“我也去幫忙!”連芳清便喚着小灰,跟着三姑奶奶去了。姐姐一回來漂亮表哥便不跟她聊天了,說這些她不愛聽的,她也覺得沒趣啊。
連芳洲忙起身走出去,跟三姑奶奶討論商量了晚上做什麼菜,這才又迴轉來坐下,笑問道:“你要做生意?不知道做什麼?”
似乎在打探他這話究竟有幾成真的幾成玩笑。
“對啊對啊!”崔紹溪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連忙點頭,笑道:“芳洲,那些正兒八經的生意我瞧得都厭煩膩味了,想做點兒不一樣的,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
連芳洲不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連澤便涼涼的道:“崔公子,我姐姐哪裡有什麼不正經的主意,崔公子還是自己想去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崔紹溪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失言了,連忙笑道:“芳洲你懂我的對不對?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我是想,芳洲你跟一般人不一樣,定有常人所料不及的奇思妙想,所以啊,我便向你請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