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呀!”楊淮山見她不動急急叫着。
連芳洲看的清清楚楚,他臉上的焦急惶急之色是真的發自內心的。
這個男人對自己還真是
連芳洲只覺得心裡一陣苦澀!
楊淮山突如其來的這麼一下,那隻狼一開始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它被激怒了!
一雙冷冰冰的眼睛陰狠的盯着楊淮山,仰天一聲嘶吼,露出森森白牙朝着楊淮山撲了過去!
楊淮山嚇得手腳痠軟,本能的往旁邊躲避。
可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連芳洲都明白,憑他的本事最終是不可能躲得過這隻狼的。
帶着血腥氣的一陣風撲面而來,楊淮山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心裡竟是出奇的寧靜和欣慰。
“啊!救命!救命呀!”看呆了的花小花這時候才換過了神,雙手捂着耳朵尖聲的大叫了起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在孃家吃過午飯,他們兩口子是打算回夫家的,可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就在楊淮山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的他耳畔卻傳來了那隻狼的慘叫聲,他一驚,睜開眼睛,才發現那隻向他撲了過來的兇惡的狼已經斃命倒地,一隻冷冰冰的箭穿喉而過。
連芳洲看向眸光沉沉卻滿臉焦急的阿簡,心中一鬆,朝他笑了笑輕輕點頭。
“你這賤人!都是你這賤人害的!”花小花驟然看到丈夫脫險,鬆了口氣之餘深深的憤怒和怨恨徒然乍起,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她猛的起身朝連芳洲衝了過去,一掌將她推倒在地,揚起手便要打她耳光。
“住手!”花小花的手臂一緊,一扭頭對上阿簡那雙有點發冷的眼睛,心中一凜,微張着嘴被他推到了一旁。
“還是先去看看你丈夫吧!”阿簡瞧也沒瞧她一眼冷冷一哼,忙去扶連芳洲,低聲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連芳洲就着他的手站了起來,勉強笑道:“你怎麼會來?幸好你來了!”
幸好,他來了!否則楊淮山一定會死,那麼她今後將如何面對楊家、花家兩家人?
“你出門之後我突然感到心裡邊有點不安穩,還好,我來了!”阿簡低低說道。
“血!好多血呀!相公!相公!你醒醒!你醒醒啊!”花小花突然尖叫了起來,帶着哭腔的聲音充滿了憤恨和驚懼。
連芳洲和阿簡一驚,連忙過去。
“你這”花小花看到連芳洲狠狠瞪了一眼就要開罵,意識到阿簡就在旁邊不甘的閉了嘴,恨恨呸道:“你給我滾!給我遠遠的滾開!”
連芳洲沒理會她,而是詢問的看向阿簡。
阿簡回頭向她道:“他沒有事,只是肩膀上受傷暈了過去,你回村去叫幾個人來擡他回去!”
連芳洲點點頭“嗯”了一聲,轉身便往村裡走去。
耳畔,是花小花嗚嗚咽咽的啼哭,似怨似恨似傷心。
連芳洲長長的舒了口氣,卻仍然覺得心中的悶氣半點也沒有消散,彷彿壓了塊大石似的沉重得難受。
當楊淮山推開她的那一刻,她震驚了。她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的情意竟深至於斯!
然則,他又何苦呢!
楊淮山很快便被人擡回了丈母孃家,許多人都去看望,張嬸陪着連芳洲也在,阿簡也在。
楊淮山的肩膀上被狼爪子撕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幾乎見骨,皮肉也撕掉了一塊。
好在並沒有傷到什麼要緊處,鄰村請來的大夫說養上兩個月就好了。衆人都放了心。
花小花哭得不行,那眼淚水就沒有停下過,時不時看向連芳洲的目光更是說不出的忿恨。
連芳洲默然不語,心中只有苦笑。這種事情倘若她和花小花掉個個,她想她必定也是恨,也是傷心的。
衆人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花家的人看向連芳洲的目光都帶着忍氣的不善。
之所以說這不善是“忍氣”的,因爲礙於阿簡,他們誰也不敢罵連芳洲,張里正也在第一時間誇了楊淮山幾句,贊他“不愧是個男人大丈夫,行事值得人敬佩!”花家的人就更不敢說什麼了。
加上連芳洲又主動賠償十兩銀子,經過張里正同意,這頭狼連皮帶肉全都給楊淮山,花家人就更沒話說。
否則,花婆子和她兒媳婦早就撒潑撒賴抓着連芳洲廝打鬧騰了。
總而言之,所有的人心情還是不錯的。至少這頭逃跑的狼已經被擊斃了,除去了後患,用不着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也用不着大晚上不能睡覺在村口守夜了。
沒過多少時候,得到村裡人報信的楊家人也來了,楊婆子兩口子帶着大兒子大兒媳都來了。
剛進花家院子,楊婆子一拍大腿苦天苦地的大叫一聲“淮山啊!我的兒子啊!”就大哭了起來,將衆人都嚇了一跳。
楊婆子已經聽那報信人簡略的說了事情原委,這時候瞥見站在人羣裡的連芳洲,憤恨的指着就開罵。
可不等她一句話罵完,張里正臉色一變喝道:“楊家嫂子還是先去看你兒子吧!你兒子救了人,是個有膽有識的男人,我們大房村都記他這份情!”
楊婆子根本沒聽懂張里正這話,張里正攔下了她的話令她十分氣惱不甘,便向花婆子道:“親家,我兒子可是你嫡親的女婿!你們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就白白的看着他被人欺負!”
“行了行了你給我閉嘴,先去看兒子吧!”楊老爺子卻是聽懂了張里正的話,老婆子要是再罵連芳洲,那就是跟整個大房村作對。
他心裡吃了一驚,不知何故。
張里正其實早就想走了,但是阿簡偷空找他說了幾句話,所以他才一直留下來。
眼看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楊家老頭子明顯聽懂了自己的話,便用不着他再留下了,當下便向衆人道:“讓淮山好好休息吧,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吵鬧的緊,打擾了他就不好了!”
衆人都說是,紛紛告辭。
楊婆子指着連芳洲尖叫道:“她不能走!這賬還沒跟她算清楚!”一句話沒說完被楊老爺子喝斥拉住。
衆人一改從前愛看熱鬧的脾性,彷彿人人都沒有聽到她這話,反而好幾個小媳婦、嬸孃跟連芳洲說着話一同都走了。
楊婆子氣得倒仰,胸膛起伏着,嘴脣哆嗦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