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連芳清臉色越發不耐,廣元帝也露出幾分不耐煩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
當初,先帝爲東宮挑選太子妃,可是費盡了周章斟酌。
太子妃家世清白人品端莊這是必然要求。然而爲了防止外戚坐大,先帝有意挑選那在孃家地位一般與父母兄弟並不過於親近的女子。
這樣,太子妃將來成了皇后纔不會一門心思的只想着如何提拔孃家照顧孃家,而會更多的爲自己的夫君兒子做打算。
楊老夫人對太子妃這個女兒正是如此,她更疼的,是自己的兒子。
加上廣元帝從前只不過是個皇次孫,楊老夫人有自己的孫子疼寵,對於外孫,也沒那麼感冒,而且兩個外孫,她理所當然的會更疼已經立爲皇太孫的長孫殿下,廣元帝那時候在她心中,就是個光會調皮搗蛋胡鬧的小孩。
是以廣元帝跟外祖家其實感情並不深厚,特別一想到東宮慘死,而楊家無聲無息沒有半點表示,廣元帝心中對他們就更沒剩下多少感情了。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是母妃的孃家,而母妃又已經不在,厚待他們聊以慰寄對母妃的思念,他根本就不會加恩楊家。
這也是楊家兩位老爺夾起尾巴做人,在他面前謹言慎行並不敢仗勢欺人的緣故。
可偏偏楊老夫人楊大夫人卻白,總覺得自家是皇上的嫡親外家,如今先太子先太子妃皇太孫都不在了,自家纔是皇上最最親近的親人啊,所以皇上理所應當跟自家最親。
可是事實上皇上最親的是連家李家。
達不到心理預期,楊老夫人心中多多少少存有憤懣不平的怨氣,背地裡大家抱怨連家李家也是這個原因。
如今終於有了個光明正大挑釁李家的機會,她如何肯放過?
婆媳倆一合計,生怕兒子反對,瞞着他一早就進宮來向廣元帝哭訴逼着他嚴懲李雲嶽了。
在李雲嶽到來之前,楊老夫人已經向廣元帝哭訴了好幾遍了!試問廣元帝聽得怎麼能不煩?
這倒也不是楊老夫人有意的,只是人上了年紀一來變得更嘴碎,二來記性又變得不好,一遍遍的說着說過的話,自己還無所察覺,只好惹人心裡厭煩了。
可她畢竟是自己母親的母親,是嫡親的外婆,就算心裡再厭煩,面子上也得過得去呀。
廣元帝只得溫言安慰道:“外祖母不要哭了,朕不是已經將李世子傳召來了嗎?朕這就問個清楚明白!”
“皇上!”楊老夫人心中略感欣慰,卻是不依不饒的道:“事實已經明擺着了,哪裡還需要再問!李世子仗勢行兇,心狠手辣,請皇上嚴懲!”
“旭兒,你先起來!”連芳清見這老婆子倚老賣老哭哭啼啼的糾纏個不停,外甥還跪在地上呢,便冷不丁的插口,和顏悅色的雲嶽。
廣元帝也忙道:“先起來吧!起來回話!”
李雲嶽恭聲應“是”,站了起來。
楊老夫人婆媳臉色微變,總算忍了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盯向李雲嶽的目光,不用說是絕對不善的了。
楊老夫人冷冷一哼,盯着李雲嶽冷冰冰道:“昨日晚上,是不是李世子進了我楊府迫害文華?當着皇上,李世子說一句吧!”
李雲嶽一眼,說道:“昨晚是我教訓他了!”
“皇上,您聽見了吧!”楊老夫人不等李雲嶽說完迫不及待打斷了他,尖聲憤憤道:“他親口承認了,請皇上治他的罪!”
“楊老夫人,”連芳清當了半天鋸嘴葫蘆終於忍無可忍了,淡淡道:“皇上既然傳召了旭兒來,是非曲直自然會親口問個明白!楊老夫人連這半點兒功夫都等不及了嗎?這般咄咄逼人,這是要逼迫皇上嗎?既然如此,還來找皇上做什麼主啊,老夫人自己做主便是了!”
“你!”楊老夫人氣了個倒仰,氣急敗壞道:“是非曲直?李雲嶽都親口承認了,還有什麼是非曲直!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偏袒!皇上,您要給老婦人做主呀!皇上,文華他冤啊!”
“夠了!”連芳清一聲厲喝,冷冷道:“這裡是乾清宮,不是楊府!你面前的,是大周的皇上皇后!老夫人一而再的倚老賣老撒潑撒賴,是想幹什麼?怎麼?楊家要拿捏皇上拿捏本宮不成!不然,讓你楊家的人來坐金鑾殿,如何?”
楊老夫人臉色一白,下意識一怯。楊大夫人更是心跳如鼓面如土色,雙腳一陣軟綿無力差點兒要站不住。
見廣元帝臉色沉靜一言不發,並沒有半句呵斥皇后,楊老夫人又氣又急又驚又怒,又悲從中來大感委屈:如果女兒還在,他必定不敢如此對待自己這個長輩,老婆子可憐啊……
楊老夫人心中愈加悲憤難言,胸腔悶堵,幾乎忍不住衝動要繼續大鬧。到底她還沒有糊塗透頂,見廣元帝不幫着自己,也不敢太過造次。
連芳清又道:“偏袒?旭兒來了之後,本宮可偏袒過他半句?若說偏袒,老夫人才是偏袒!本宮行事,不是老夫人可隨意指責的,這一次本宮不跟老夫人計較!”
楊老夫人氣得眼前發黑,喘息也粗起來。
廣元帝輕咳一聲,溫言笑道:“好了好了!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什麼事情說開了就好了!呃,外祖母,清兒脾性耿直,說話是直來直往了點,不過她沒有惡意的,就事論事而已!外祖母快坐下坐下吧!”
楊老夫人聽了這話頓時又抖了起來,不由擡頭芳清就想要說上幾句找回場子,不想恰好對上連芳清那肆無忌憚瞪過來的颼颼的目光,心中一凜,竟不敢再言,只得向廣元帝道了謝,任由兒媳婦扶着自己重新坐下。
廣元帝然繃着臉色滿滿不悅的連芳清,其實他很想讓她也說句服軟的話哄一鬨老人家,畢竟,這是母妃的母親啊!
可的臉色立刻果斷的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