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王目光閃了閃,思量片刻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對。如果連澤兄弟帶着兒子以及李家的人全都逃了,徐亦云留在京城無疑等死,她就情願?”
容飛宇更覺臉上掛不住,呆了呆,便道:“徐亦云一個婦人家,懂得什麼?必定是連澤使了什麼詭計哄她唄!”
顯王輕輕一哼,沒有搭理容飛宇這話,卻是喃喃的道:“難道,難道說徐亦云是心甘情願的?她心甘情願留下來面對璃王或者本王的遷怒、爲連澤一行人逃跑爭取時間?如果真是這樣……趕緊去找她!本王不信她真的死了!出動所有還能夠調動的人手速速去找她,徐國公府也不要放過!她一定知道連澤一行的逃跑路線!只要拿住了她,哼!就不怕連澤等人能逃到天邊去!本王看,這就是她的障眼法!”
“是,王爺英明!屬下這就去安排!”容飛宇忙拱手答應。
然而還等不到他去安排什麼,一人急急從外頭奔了進來,道:“王爺,不好了!留郡王和留郡王妃告上了順天府,要求順天府捉拿容世子歸案,聲稱要向容世子要連家的人呢!”
“豈有此理!”容飛宇怒道:“連家的人明明自己逃了,關我什麼事!”
“這話對外頭說,誰信?”顯王皺了皺眉,越發不悅。
容飛宇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笨了?怎麼做事這麼不靠譜!
留郡王妃乃北國公主,不管是自己還是璃王,都不得不賣她一個面子,如今傳得沸沸揚揚連澤等人失蹤跟容飛宇有關,防城兵馬司的人抓住的那十來個家丁侍衛又已經確認是容家的人,他如何能逃得脫干係……
“飛宇,我看眼下只能委屈你去一趟順天府衙門了!”顯王權衡着,終於下定了決心如此說道。
“王爺!”容飛宇大吃一驚,駭然道:“王爺,不行啊!屬下若去了順天府,還能活着出來嗎!”
他又疏忽了!真是該死!那留郡王妃也是個豁的出去的潑辣貨,北國帝后的掌上明珠,偏偏又與那連芳洲臭味相投,這下子聽了外邊那些謠言,認定是自己劫持了連家、李家的人,焉能善罷甘休?
若是落到了她的手中,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容飛宇突然覺得很抓狂: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顯王明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得罪留郡王妃白白多一個對手,無奈攤手道:“飛宇,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以爲順天府願意趟這趟渾水?你自己去,尚且能留些臉面,否則,留郡王妃可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萬一她命郡王府侍衛們動手,你豈不是面上更加難看?”
容飛宇頓時噎住,恨恨一跺腳,道:“罷了!反正不是屬下做的就不是!屬下便去一趟順天府衙門把事情說清楚!王爺,萬一留郡王妃想要屈打成招,您可一定要救屬下啊!”
容飛宇一想到要面對那毫不講理的留郡王妃,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那是自然!”顯王點點頭,道:“留郡王兩口子既然還要在京城中住下去,就沒有把事情做絕的道理!”
容飛宇心中略略好受一些,硬着頭皮出去。
順天府衙門的人早已等候在外頭,知道這位嫌犯是信陽候府的世子爺,與顯王關係又近,倒也並不敢對他無禮,客客氣氣的將他請了去。
留郡王妃留了話給順天府衙門,三天之內審不出連家人和李家人的下落,她就帶人拆了衙門!讓他們統統在大街上辦公去!
順天府伊聽了這話差點兒沒有暈倒。
顯王那邊又派人遞了話,暗示不準對容飛宇動刑、不可難爲他,而新皇那邊的朱家也來了人,暗示他不顧一切速速逼問出連家、李家人下落即可!
順天府伊被這三方弄得頭暈腦脹,急得只想上吊!
好在,天公有眼。
還沒有等到過了三天,皇后就出面調停了新皇和顯王之間的對持,顯王連夜退出京城,臨走之前順手從順天府的大牢裡將容飛宇撈了去。
順天府伊得知消息後,恨不得大放鞭炮慶賀,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留郡王妃第二天氣勢洶洶的跑來胡攪蠻纏鬧了一場,命人砸了一番衙門大堂,也只得悻悻而歸。
回到留郡王府,留郡王妃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得意,大呼過癮!
連管家和冰梅、綠梅還留在她府上呢,她如何不知連澤等人早已逃出生天?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虛張聲勢、做做樣子哄人的罷了!
冰梅、綠梅聽她眉飛色舞的描述着大鬧衙門的情形,也不由得好笑。
笑着笑着,二人的心情卻是漸漸的低落了下去。
想起生死未僕的徐亦云,兩人心中都不是滋味起來。
留郡王妃嘆道:“其實,她也可以到我這兒來避一避的,爲何定要——唉!”
冰綠、冰梅含着淚,冰綠便道:“二夫人說,此事不能將您和留郡王府、甚至北國牽扯進來!奴婢們也就罷了,到哪裡都是服侍人的人,在外人眼中便是算作投奔別主也沒什麼!可二夫人說她不能來,她來了,只會給您和郡王府帶來無窮麻煩!”
冰梅亦道:“原本奴婢們也不想來,可二夫人說,您與我們大姑奶奶情同手足,危難時刻不求您庇佑求誰呢?不然便是您知曉了也定要生氣的!二者,她也可安心!”
留郡王妃不由嘆氣,嘆道:“她倒也算了解我了!唉,話雖如此,但願她沒事,不然等姐姐回京了,我如何跟姐姐交代呢!”
冰綠、冰梅亦面色慘然,默默垂淚不語。
雖然徐亦云一再說無妨,然而那麼大的火,真的可能無妨嗎?在沒有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重新出現在眼前時,誰也不敢確定!
再說徐亦云,那大火熊熊燃起之後,淒厲的叫了那一聲,之後,她便用浸溼的毛巾捂着口鼻迅速鑽進了這幾日與冰綠、冰梅兩個丫頭緊趕慢趕挖好的地洞中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