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忙道:“我就是這麼說說而已我就是小人之心怎麼了,你用不用這麼大反應啊”
李賦卻一把反握住她的手,神色間也多了幾分凝重,搖搖頭道:“不,我突然覺得,你說的不無道理容世子不可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覬覦連家的錢財不惜勾引有夫之婦,這種事兒素來爲士林所不恥,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偏偏還就冒險這麼做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麼做他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你想想,有什麼利益比擁護扶持一位王爺上位更大爲了這份天大的擁立之功,又有什麼險不可以冒”
“這”連芳洲一滯,也不由心中緊了緊,道:“你這麼一說,倒是,倒是”
這算不算誤打誤撞
“我看倒不太像,”連芳洲這個時候反倒搖了搖頭,說道:“朱家不是很有錢嗎璃王靠朱家的錢還不夠,何必冒這麼大的險”
李賦道:“那可說不準,在他們看來,未必就是冒險,畢竟,容世子和咳事情弄成這樣,估計誰也料不到吧若事情成了,還能借以報復你我,他們何樂不爲況且,朱家即便再有錢,璃王未必就願意在這上頭事事依賴朱家,他不怕將來控制不住朱家嗎”
連芳洲又猶豫起來,嘆氣點頭道:“你說的也對,而且,除此之外,倒還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容世子自己沒有理由冒險貪這麼多錢,好像還真就只有璃王需要”
當然,太子也需要,但太子是自己人,當然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李賦眸光沉沉,冷笑道:“我就說嘛,璃王一系安分了這麼久,又豈能一直阿芬下去,果然又做起小動作來了”太子說得對,璃王,不能再被動的應付,要主動出擊
想來如今,他也急了吧
此事既然有可能牽扯到璃王,就不再單純是連家一家的事情了,李賦整理整理思緒,與連芳洲說了一聲便去了書房。
他得儘快將此事詳盡的傳給東宮,太子手下還是有些能力極強的人手的,或許,他們能查出點什麼來。
而那位容世子背後神秘的主人,此時已經氣得七竅生煙,大罵了不知多少聲“飯桶廢物”,可惜,他再罵再怒也沒有用,容世子昏迷不醒根本就連他也隱瞞在內。
容世子很明白,不然的話,主子的雷霆之怒,自己承受不起。
連府中,連澤徐亦云用過午飯不多會,呂嬤嬤便進來稟報,說思思姑娘要過來看看二爺。
徐亦云手中一緊,下意識看向連澤。
連澤倒是眼中一亮,臉上也不覺顯出關切之意,忙道:“思思不是在養傷嗎怎麼過來了”
呂嬤嬤飛快瞟了徐亦云一眼,便笑道:“思思姑娘這兩天養傷養得好了些,可以下牀了,便要過來看看二爺,大夥兒也不好攔她。”
連澤便道:“快叫人扶她進來”
徐亦云心中酸酸的,起身笑道:“我去看看吧”
連澤卻拉住了她,笑道:“你不用去,呂嬤嬤去就行了。”思思救了自己,自己待她如何都是應該,連澤卻不願意自己心愛的妻子受一丁點委屈。
畢竟,思思是個下人。
徐亦云見她如此維護自己,心中又迴轉幾分,柔聲笑道:“我還是去看看吧不管怎樣,她救過你我的命”
連澤無奈。
徐亦云正要出去,卻聽得門口一陣嘈雜喧囂,眼睛一晃,思思已經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一拐一拐的走了進來,看着連澤,口內叫着:“二爺二爺”
來到牀榻前,思思看到連澤如此,忍不住雙手捂臉低低的哭泣起來,一邊嗚嗚咽咽的哭一邊顛來倒去的道:“老天保佑老天有眼二爺、二爺總算沒事、總算沒事了奴婢好擔心二爺嗚嗚嗚奴婢擔心死了”
見她如此,衆人無不感慨。
徐亦云除了感慨,心中更多酸澀,灌了鉛的沉重。
可面對這樣的思思,她能說什麼呢
連澤見她如此心下也有些感動,忙叫人端了繡墩扶思思坐下,笑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別哭了倒是你自己,傷得不輕,不好好在屋裡養傷,又過來做什麼”
思思見他關心自己,心中十分歡喜,臉上也微微的泛起羞澀的紅暈,忙掏出帕子擦拭眼淚,一面笑道:“不親眼看見二爺好好的,我心裡總是不能安定奴婢真是沒用,自己弄成這樣,也沒法在二爺身邊照顧二爺”
他說着,似有若無的瞟了徐亦云一眼,這一眼透出的反感和敵意旁人或許沒有看清,可連澤跟徐亦云都察覺到了。
徐亦云心中苦笑:以思思的忠心和愛慕,肯定將連澤受傷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自己將來想要與她和平相處,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都退下吧”連澤目光一轉,掃了衆人一眼。
衆人答應告退,不一會兒,廂房中就只剩下連澤、徐亦云和思思三個人。
思思臉色頓時拉了下來,瞟了徐亦云一眼,雖不說什麼,怨念可是不淺。
“思思,”連澤笑道:“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如今過去了,誰也不準再提,不要同任何人說起,以後不可對二夫人無禮。”
思思一怔,咬咬脣道:“二爺奴婢是心疼二爺”
徐亦云眼中一黯,動了動脣正要說話,連澤卻已說道:“思思,二夫人是連家主母”
思思一呆,忙強撐着起身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聽二爺的”
“思思你快坐下吧,別起來。”徐亦云見她如此伸手欲扶。
思思心裡正爲連澤不平,惱着思思呢,哪裡肯要她的好意倔強的躲開她的手,低低道:“二爺,奴婢看到二爺無恙也就放心了奴婢便不打擾二爺休息,奴婢告退”
連澤還想說什麼,見她這樣也有兩分不忍,便點頭道:“你下去好好養傷吧,往後不必再過來。”
徐亦云已命外頭的丫鬟婆子進來,仍舊扶了思思出去。
思思臨走深深瞥了徐亦云一眼,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