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和徐亦珍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兩人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亮,盯着那鐲子幾乎挪不開眼來。
不能怪她們眼皮子淺,女人對好首飾本來就最沒抵抗力,何況這樣極品的首飾孟氏和徐亦珍從來都沒有見過!
別說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在京城中應酬交際這麼些年,便是其他夫人手裡也未必找得出比這個更好的東西!
那連家有錢,果然不是裝的!
徐亦珍嫉妒得恨不得搶過來砸碎,“咯咯”笑了兩聲,便笑道:“哎,姐姐說得其實也挺有道理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用盡心思也不是你的!好比容哥哥,之前同姐姐不知道多好呢,可到底無緣無分,而我,纔是容哥哥命中註定的妻子!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你!”徐亦云氣得險險暈倒,臉上真正發白發青。
徐亦珍拿容世子刺激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樣這次明目張膽。
這些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她的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划着,鮮血淋漓。
徐亦云忍着滿腔的憤怒和心尖上的痛,“嗤”的一笑,淡淡道:“妹妹說的有理,我的夫君是我們家二爺,我同二爺纔是有緣人!如今想來,從前真是可笑!如今同二爺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還有人上趕着勾引我家二爺呢,可惜啊,二爺眼睛裡只有我一個!他說除了我旁人他再不會放在眼裡的!他還說,這輩子他就只要我一個!剛成親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把整個家交給我管,連私庫的鑰匙都給了我!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二爺更好的丈夫了!二爺說,他最羨慕威寧侯和威寧侯夫人之間的感情,說他和我也會那樣!”
這番話一來表示自己已經盡數忘記從前的一切了,順便顯擺了一番連澤對自己的好,再把威寧侯府搬出來,也是對她們的提醒:別以爲自家多了不起,一個老勳貴毫無建樹用處的國公府,跟威寧侯府比起來,能比嗎?
而孟氏聽了她的話更加惱怒一些,因爲她立刻想到了連芳洲,想到了連芳洲給自己的羞辱!
“夠了!”孟氏立刻臉色一沉發作起來,躺靠在牀上冷冷的盯着徐亦云,毫不客氣訓斥道:“真是眼皮子淺!女兒家的婦德學哪兒去了?小家子氣,真正丟我們國公府的臉!嫁了人你就抖起來了?當着母親和妹妹的面說出這種話來,虧得你說得出口!還沾沾自喜!果然是沒教養的東西!也只配嫁給那鄉下來的土包子!”
徐亦珍幸災樂禍,瞟了徐亦云一眼,笑着勸孟氏道:“娘,您消消氣!跟這種沒教養、又眼皮子淺上不得檯盤的人說什麼呀!咱們覺得丟臉、不好意思的事情,沒準人家心裡還自鳴得意呢!”
算計落空,徐亦珍和孟氏是把徐亦云恨到了心裡,又在自己的地盤上,無須顧忌,還不是什麼話不好聽偏要說什麼!
若是把她氣死,那才更好呢!
徐亦云果然氣得渾身輕顫,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
呂嬤嬤聽得也氣得不行,心下暗想,大小姐好在是出嫁了,否則遲早有一天被夫人磋磨死!夫人作爲母親,這番話竟也說得出口!虧她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什麼“教養”、什麼“小家子氣”、什麼“上不得檯盤”,難道她說這些話不才是嗎!
呂嬤嬤便輕輕扶了扶徐亦云,擔憂憐惜的看了她一眼。
當着孟氏,她不敢說什麼安慰的話,若說了,孟氏定然饒不過她。
誰知她的小動作徐亦珍卻看到了,那日孟婷婷計謀敗露,呂嬤嬤和冰梅、冰綠都有份。
據孟婷婷說,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的,甚至爲了不讓人起疑,還特特讓冰梅也留在身邊伺候。就是冰梅那賤人看出了端倪,居然裝作“一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紅蓋頭,這才露了餡兒。
她沒法子,只好和冬梅兩個強行將她弄暈了過去,正是如此才被那連家的四小姐在外頭悄悄的看見。
所以說,在徐亦珍眼中,呂嬤嬤和冰梅、冰綠也都不是什麼好人!
看見呂嬤嬤的小動作,徐亦珍滿心不爽,便冷笑一聲,瞪着呂嬤嬤道:“呂嬤嬤,你說說,我娘方纔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呂嬤嬤一怔,不敢擡頭,被逼不過,只好勉強陪笑着道:“老奴小見識,不敢同夫人比,夫人說的話,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誰跟你說這個!”徐亦珍冷笑道:“我娘教訓這個不懂規矩、沒有教養、上不得檯盤的姐姐,你說說應該不應該?”
徐亦云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攏在袖中,輕輕的顫抖不已。
欺人太甚!真正欺人太甚!
呂嬤嬤心中酸澀,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當着孟氏、徐亦珍以及徐亦云本人的面侮辱徐亦云,便道:“老奴只不過是一個奴婢,不敢評論主子的是非對錯,老奴不敢說!還請二小姐不要爲難老奴!”
“不敢?”徐亦珍猛的站了起來,逼近兩步,仰着臉瞪着呂嬤嬤,冷笑道:“你不敢?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這小賤人身邊的一條狗!這麼些年看着不聲不響、沒吭沒氣的,原來不會叫的狗才最會咬人啊!你心裡肯定在罵我吧?”
“老奴不敢!”呂嬤嬤一驚,慌忙跪了下去。
徐亦珍哼道:“不敢?我看你字字句句都跟我作對,哪裡不敢?敢得很呢!”
“你幹什麼!”徐亦云攔住徐亦珍,咬牙道:“呂嬤嬤是我的奶孃,你最好還是客氣點!”
徐亦珍“哈!”的一笑,陰陽怪氣道:“奶孃又怎麼了?哪家的奶孃說破天也不過是個奴才!這個死奴才敢對主子不敬,難道不應該管教管教嗎?”
“那也輪不到你!”徐亦云目光冷清。
“我今日偏要管教,你待如何?”徐亦珍哼一聲,冷不丁一把用力推開徐亦云,揚手“啪!”的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呂嬤嬤臉上,衝徐亦云得意笑道:“你待如何?”
“你、你欺人太甚!”徐亦云忍無可忍,尖叫一聲撲上前去就要打徐亦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