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來,又想做什麼?”然而,江鎮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態度極其冷淡的別過去眼,不再看他。
“當然是來看看,你這個江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將才,是如何自甘墮落的。五弟,當初你的未婚妻,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國公主,尊貴無雙,可現在,你竟然要娶一個瞎眼農婦!你不思進取也就罷了,何苦還要侮辱公主,拿一個農婦來跟她作比較呢?”中年人語氣咄咄逼人,可謂是出言不遜了。
對此,江鎮則冷漠中透着幾分厭煩,一一的反駁道:“第一,天下姓江的,不止你江鋒一家,而我早就脫離你所在的那個江家,如今,我是清河村的江家人!”
“第二,我想娶誰,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不要隨便侮辱我如今的未婚妻!甚至,你根本沒有資格提起公主!”
“第三,若沒有旁的事,你就立即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另外,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他這些話說完,就要轉身回去,關上大門,將這個人隔絕在外頭。
可這個叫江鋒的中年人,卻是突然笑了一聲,道:“你憑什麼趕我走呢?清河村並非你一人的故鄉,這裡也是我的故鄉,再說了,我這一次回來,並非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尋回我所效忠的小主公,並且,江舟也回來了,你能不讓我進這扇大門,難道還能不讓江舟回他自己的家?”
“你說什麼?”江鎮一聽他說完這些,便是臉色狠狠一變。
“怎麼樣?要不要請我進去,咱們關上門好好一敘呢?”江鋒眉毛一挑,氣定神閒的撫了撫自己的八字鬍,精明的臉上,則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這一次,江鎮沒有再關上大門,而是重重的冷哼一聲,轉身進了院子。
江鋒見此,輕笑一聲,便是提步跟上。
另一邊,知硯拿着那張弓往顧家走去,腦中則興致勃勃的想着,等回了家裡,一定要給寶瑛表演一下他的射術!
正走着,面前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攔住了他的路。
他擡頭一看,便見一個身姿挺拔健壯、穿着一身黑色束腰長衫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路當中,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知硯不常出門,對於村子裡的人並不熟悉。
但看眼前人陌生,也並未多想,擡步就往一旁走着,想從這人跟前繞過去。
然而,一條手臂,卻是橫亙在他跟前,再次攔住了他。
這一次,知硯才終於意識到不對。
但他仍舊彬彬有禮,衝這人一拱手,禮貌的道:“兄臺,可否讓在下過去?”
“郎君,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然而,這個年輕人卻輕搖了搖頭,一張微黑的俊朗臉龐上,帶着幾分失落,盯着他道,“我是江舟啊,五年前就跟在你的身邊,同你幾乎形影不離。”
說着,他更是擡手,一把拉住了知硯,“郎君,便是你不記得我了,今日,我也要將你帶走。”
“帶我走?我不認識你,你要帶我去哪裡?”知硯一聽,腦中搜索了一遍,卻空白一片,根本想不起這個人,也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反而是這人一拽住他的手臂,他頓時如臨大敵的渾身警惕起來。
他手臂掙了兩下,奈何這人手勁極大,臂力也是驚人,驚人紋絲不動。
“當然是回京城,回你的家!”江舟說着,便是手上又是一個巧勁,既不會弄疼了知硯,又令他根本掙扎不開,只能隨着自己的力道,轉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然而這時候,忽然一道破空的氣流劃過,只聽“砰”的一聲!
卻是一塊小石頭,直直的砸到江舟後背上!
他腳步一頓,和知硯一起,扭頭一看。
“你是何人?”江舟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隻小石塊,進而看向來人。
“寶瑛!”知硯則驚喜的道。
只見一個身穿一襲半舊淺粉色半臂並淺綠裙子的小娘子,正手裡捏着兩塊石頭,一雙杏眸瞪得溜圓,“虎視眈眈”的望着他們二人,軟糯糯的聲音帶着點江南口音,語氣卻虎得很,道:“你做什麼!放開我知硯大哥!”
江舟並未做聲,不把她看在眼裡。
只是一個鄉野小娘子罷了,雖然長得機靈可愛,氣質也有些別緻出衆,但還不足以入他的眼。
他冷冷的一瞥,當即便又要拉住知硯,繼續往前走。
然而接着,他手臂便是一麻,手上力氣一鬆。
知硯趕緊趁勢掙開他,跑到顧寶瑛跟前。
江舟則低頭看着手臂,卻是剛剛有一塊石頭砸過來,不知道砸到什麼地方,竟然令他的手麻痹了一下。
“郎君,你該跟我走纔是!”他一看知硯要跟着一個小娘子走,便是急了,幾步上去,又要拉住知硯。
“站住!你不許過來!”然而,顧寶瑛手裡石頭,又是直往他臉上砸過來!
對此,江舟輕巧的避開。
他有些不耐煩的蹙眉看着面前這個小娘子,道:“這是我家郎君,我要帶他回去!”
“憑什麼?”顧寶瑛氣沖沖的道了一句,扭頭看向知硯,“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對他毫無印象。”知硯搖了搖頭,道。
“聽到沒?我家知硯大哥說他不認識你!”顧寶瑛當即又扭頭,大聲的衝着面前這個妄圖帶走知硯的人喊道,目光裡則是帶着一絲敵意。
“我家郎君失憶了,所以不記得我,我是他身旁伺候的書童,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知曉他的一切習慣,和他可謂是形影不離。小娘子,你年紀小不懂事,但我家郎君的家人,都在焦急的尋他,我必須要帶他趕緊回去。”江舟說着,就又要上前帶走知硯。
然而,顧寶瑛卻是拉着知硯,急急的一躲。
這下,江舟可是惱了:“你這小娘子,好生無理!一直纏着我家郎君,是有何圖謀!”
“我看有所圖謀的人是你!”顧寶瑛根本不怕他,一雙明眸就那麼直勾勾的,帶着些許指責的瞪着他,“便是你口口聲聲說和知硯大哥形影不離,我就更不能讓他跟你走了!”
“憑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江舟皺眉看她,想起來似乎江鋒說過,上次在縣城碰到郎君,身邊便是跟着一個鬼精靈的小娘子,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既然曉得他失憶了,也該曉得他當時身受重傷,情況危機,是我救了他一條命。”
顧寶瑛底氣極足,小小的一個人,卻虎虎生威、穩穩當當的將知硯護在她身後,“他這條命是我的,他的人也是我的!我當然可以不准他跟你走!倒是你,身份不明,鬼鬼祟祟,手段強硬,怕是有幾分見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