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硯跟顧羨一看着一羣人看寶瑛的眼神,就十分的不悅,兩個人幾乎是齊齊上前,把寶瑛擋在了身後。
他們這一舉止,也立即叫幾人回過神來。
那沈臨嘉直接就是望着兩人笑着道:“也難怪你們兩個這麼維護令妹了,若是我也有個這樣如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一般的妹妹,我肯定也時時刻刻的護着,誰都不能說一句她的不是!”
他一開口,那先前凝住了的氣氛,就立即緩和了下來。
顧寶瑛站在知硯身後,微微歪着頭,看着他,便是抿脣一笑:“想必這位就是沈三郎君吧?”
“你知道我?”沈臨嘉立時眼眸一亮,笑了起來。
“剛纔知硯大哥同我提到了你,說你們過來了。”顧寶瑛說着,目光裡卻是帶着笑意的又看向了那一臉戒備的盯着自己的高贊,“還有高二郎君。”
然而高贊不怎麼領情的一聲冷哼,隨即轉過視線,並不看她。
他這般態度,顧寶瑛也不在意。
“那還有我呢?你怎麼沒說我也來了嗎?好歹我們是鄰居呢!遠親不如近鄰呢!聽說過沒!”秦奉立即不怎麼高興的看向知硯。
“這當然也說過了,不過最近高二郎君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正想感謝他呢。”顧寶瑛只有些冷淡的瞥了秦奉一眼,就又是笑眯眯的衝着高讚道。
“他幫了你什麼忙?”沈臨嘉看出她的冷淡,有些八卦的視線在秦奉身上掃了一眼,就又滿是好奇的擡手搭在高讚的肩膀上。
高贊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
不過一聽沈臨嘉提起這個話題,想到自己就是這一回,又被顧寶瑛給坑了一次,那神色間便不免有了幾分咬牙切齒。
“那當然是,幫我澄清了謠言啊,前陣子那吳尤被人按着遊了街,把我的名聲傳的多不好聽?我就拜託高二郎君去茶樓吃茶跟人聊天說話時,能幫我澄清一番,近來我就聽說,我的名聲好像已經好聽不少了。”顧寶瑛說着,便是也對着沈臨嘉盈盈一笑。
而沈臨嘉一聽這話,俊雅的面容上,便不禁有幾分訕訕之色。
他自然十分清楚,那吳尤遊街,到底是誰的手筆……
這是他大姐姐做的事,坑了人家顧小娘子一把,只沒想到這顧小娘子竟是當着他的面就說出來了,這可真是小辣椒一般的火爆脾氣!
不過,他到現在倒是有幾分信了顧家兩兄弟所言,這顧家是顧小娘子一人支應門戶的。
若沒個這種脾氣,那這門戶還真是撐不起來!
“你們兩個到底還去不去外面喝酒?”高贊卻是一點也不想聽顧寶瑛再提起這件事情,又害怕顧寶瑛故意提起,是又想到什麼鬼主意要坑他,當即就是看着顧羨跟知硯催促起來,語氣雖有些彆扭,但也尚算友好了。
這麼一問,就算是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顧羨跟知硯聞言就是對視了一眼,而後卻是齊齊看向了顧寶瑛,彷彿要徵得她的同意似的。
“去吧,反正就算少看這一日書,下一場考試也是必定有把握的。”顧寶瑛對兩個人顯然是極有信心的。
“切,說的好像那第一已經是他們的一樣!”這時候,秦奉想到他們之間的賭約,立即就是不服氣的道。
“哦,你不說話,我都差點要忘了還跟你打了賭呢,秦小郎君,往後的一個月,我們家的夜壺就有勞你來倒了。”顧寶瑛立時也大言不慚的說道。
這種時候,任誰都能夠感覺到,顧寶瑛對秦奉的態度,很沒有那麼友好了。
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有些八卦看戲般的戲謔着,在兩人之間來回的掃視起來。
秦奉也不在意,只意氣風發的揚了揚眉:“應該是我來說,我們家的夜壺,就有勞顧小娘子了!”
“那就走着瞧吧。”顧寶瑛小臉上滿是天真無邪而又不失禮貌的假笑。
“是啊,走着瞧!”秦奉勢在必得的擡了擡下巴。
“咳。”沈臨嘉這時候以拳掩脣的假意咳嗽了一聲,隨即就立場堅定的突然說了句,“那我就賭顧小娘子贏吧!少寧,你是男子,應當謙讓人家小姑娘!”
“可跟我一起考試的,又不是她!是她兩個哥哥!”秦奉頓時仰天翻了個白眼,隨即擡步率先往外走去。
“那顧小娘子,我們先告辭了。”沈臨嘉也從善如流的道。
“告辭,幾位郎君慢走。”顧寶瑛笑眯眯的送客。
顧羨跟知硯走在最後,又跟顧寶瑛說了幾句話,得了她一些跟這些人好好相處的囑咐,纔是領着阿福阿武兩個小廝出去。
卻不知前面先出門的秦奉、高贊和沈臨嘉幾人,已經是將顧寶瑛給議論了一番。
“這顧小娘子可真是一隻聰明的小辣椒!她這個時候突然出來,也是爲了給她兩個哥哥解圍吧?”沈臨嘉先就是道。
“哼,怎不說她是一隻奸詐的小狐狸?一肚子壞水!”高讚語氣不佳的道。
“哈哈!”
沈臨嘉看着他,登時樂壞了,“之前你在人前怎麼說的?還說是謙讓人家只是一個小娘子,說就算是輸了賭約也沒什麼,無非是給平淡無趣的人生添了一些樂趣罷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怎麼現在看來,你卻對人家怨念極深啊?”
高贊聽着這取笑的話語,也不說話,只把手裡的摺扇搖的更用力了一些。
那冷風吹得秦奉直接打了個噴嚏。
於是他乾脆從挨着高讚的那一側,走到沈臨嘉那一邊。
“對了,你跟這顧小娘子怎麼說也是鄰居呢,怎的她對你這般冷淡?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人家討厭你,不願意跟你多說話?”沈臨嘉又一臉好奇的拉住秦奉,詢問道。
“這可不關我的事……”
秦奉正想解釋他也是被他母親的言行拖累。
一扭頭,就見顧羨跟知硯領着兩個書童出來了,於是趕緊住了嘴,朝兩人打招呼道,“我們先去高家酒樓喝酒聽曲如何?我聽說最近高家酒樓好多人在那裡聽曲!去了準能碰到好多人。”
“但憑你們決定就好,我們兩個來縣城也沒多久,並不常出門,哪裡有什麼好玩的好看的好聽的,也並不清楚。”知硯淡淡一笑,說道。
“你們從前是哪裡人?”
“茂山裡,清河村過來的。”知硯簡略的答道。
“那你們怎麼又到了縣城裡?”一聽他們從前是山裡人,沈臨嘉不禁感到吃驚。
“寶瑛說我們該來考童生試,於是就決計一家人搬到縣城裡了。”知硯看了他一眼,依然是十分簡略的回答,並不說那麼多中間所發生的恩恩怨怨,各種變故。
然而饒是如此,這樣在沈臨嘉幾人聽起來十分清苦的出身,仍是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一羣人於是就此攀談起來,一路往秦奉所說的高家酒樓那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