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那我們也是爲了保護二叔的財產不被外姓人私吞了!逼不得已,洋哥兒纔會那樣做的!可顧寶瑛是大夫,救死扶傷就是她應該做的!她要是不救,那就是見死不救的庸醫!我洋哥兒要是因爲這出點啥事,那也要賴在她頭上!”
趙氏一聽這話,壓着惱火,冠冕堂皇的說道。
她心知今天鬧得這一出,顧寶瑛就算不救那也說得過去,可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兒子痛苦?
乾脆豁出去了,要把顧寶瑛架上去,由不得她見死不救!
她要是不救,那等這種惡名聲宣揚出去,看以後還有誰花錢找她治病!
“抱歉,我救不了,剛纔江洋一棍子打傷了我的手,我沒辦法行醫!”顧寶瑛卻根本不理會她的那些話,當即就是冷冷說道。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個大夫,應當救死扶傷。
可眼睜睜的看着江洋一家對自家喊打喊殺,江洋更是猖狂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要再打斷顧羨的雙腿,讓顧羨再次成爲殘廢,她實在是怒了!
更不用說,徐氏一個雙身子的人當時攔下來,都沒能讓江洋收手,可見他是恨不得徐氏肚子裡的孩子沒了的!
這麼一個畜生,沒有一點人性,憑什麼她還要去救?
她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凡人,又不是聖人!
顧寶瑛此時此刻心裡只有滔滔不絕的憤怒,要她再去心無芥蒂的救一個剛剛差點再次毀了顧羨的人,她做不到!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洋哥兒那一棍子根本就沒打到你身上!”而趙氏則愣住了,想不到顧寶瑛這人連名聲都不在乎了,竟然直接拒絕,還找出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理由來!
“那是你沒看到,我就是雙手被他打傷了,救不了,怎麼了?”顧寶瑛面色冷沉的看她一眼,冷冷答道。
“你!”趙氏氣得想上前撕拽顧寶瑛。
可知硯一步護在她跟前,冷厲的眸光,寒冰一般睨着她。
趙氏一見他手裡那張弓,嚇的腳步登時頓在原地。
“娘……爺……奶……爹……我好疼啊!”可江洋不時的發出痛呼。
三房的人一聽,便是焦心不已,急壞了。
這村子裡沒別的大夫,便是附近的幾個村子也只有顧寶瑛一個大夫,如果她不救,難道要讓洋哥兒忍到回縣城找大夫?
到那種時候,黃花菜都要涼了!
“顧寶瑛,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不救我孫子,我跟你拼命!”衛氏跳着腳威脅,“信不信我以後夜夜扎你小人,跟你沒完!”
扎她小人?
顧寶瑛登時被衛氏的無知給蠢笑了。
且不說她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根本不信這些。
要知道,這種巫蠱詛咒之術,在古代可是禁術!
若是一經被發現,那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嚴重的,甚至會被砍頭!
此時,她壓着心頭的怒火,正欲作答,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道冷沉而中氣十足的話語:“你要跟誰沒完?”
這話讓得衆人目光都是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身穿深黑色直綴的中年男子,身後領着兩個穿着黑色短褐的小廝,腳步沉穩的踏入顧家院子裡。
金四爺!
他可是方圓十里之內的村子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可是,他怎麼會來到顧家?
就在三房的人疑惑的看着他的時候,金四爺銳利的目光,則是一眼落在了剛纔對顧寶瑛放狠話的衛氏身上。
衛氏頓時被他這凌厲得一記眼刀,看的連連後退,心中害怕不已。
她可沒得罪過金四爺啊!
爲啥他用這種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剛剛,是你在說話?你要跟我的恩人顧小大夫沒完?還要扎她的小人,是不是?”金四爺在衛氏跟前站定了,脣角一動,冷聲質問道。
“不、不是!沒有的事!”衛氏被他這冰冷的話語嚇的當即又狠狠打了哆嗦,心裡一驚,就是連連擺手否認。
顧寶瑛竟然是金四爺的恩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聽錯了?”金四爺冷眸睨着她,眸中帶着幾許譏諷。
他在來的路上碰到幾個小混混,隨口一問,就知道了顧家發生的事情。
想到其中一個混混還說,顧寶瑛的兄長顧羨一雙殘廢的腿居然站起來了,可江洋卻要拿着棍子再給他打殘了……
金四爺的目光中頓時又多了幾分狠戾。
聞氏總說顧羨的命跟她一樣苦,說希望早點看到顧羨能站起來,這樣自己心裡也有點希望了。
幸好顧羨沒事。
要不然,他一定親手打斷江洋的狗腿!
“不不不!您怎麼會聽錯呢?”衛氏下意識的諂媚反應,可話一出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頓時懊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那她這意思不就是承認,她的確要扎顧寶瑛的小人了?
金四爺諷刺的看她一眼,走到靈堂中央。
在見到這裡一團糟亂,他冷厲的目光,便是在江家三房幾人身上一一掠過,三房的人一接觸到他那種殺伐果決的目光,便是一個個心驚膽寒,噤若寒蟬。
金四爺親手將江鎮的牌位從地上撿起來,放在桌案上擺好,爲江鎮上了三炷香,一番弔唁之後,纔是冷冷看向了倒在趙氏懷裡,痛苦不已的江洋。
“江鎮的靈堂,是被你給砸成了這樣?”他看着江洋詢問道。
這種時候,江洋真恨不得自己暈死過去纔好。
可金四爺的問題,他不敢不回答。
金四爺不僅在這附近的村子裡是一個不敢得罪的人物,就是在縣城裡,也是一樣。
此時,江洋只得忍着肩膀上的劇痛,咬着牙,膽戰心驚的答道:“是……是我……”
“那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金四爺冷冽的話語,帶着一股慣有的狠意,“江鎮是我金某人的多年好友,更是我非常敬重之人,可你不但砸了他的靈堂,連他的牌位都敢這麼丟在地上,更威脅他的女兒、也就是我的恩人顧小大夫,你說說,這筆賬,我該怎麼跟你算纔好?”
“我……我……四爺饒命啊!”
江洋一聽這話,當即嚇的大驚失色,同時暗暗叫苦。
什麼時候,金四爺跟江鎮竟然成了多年好友?
怎麼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可現在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況且他也不敢質問金四爺。
此時,他就是一點也顧不得痛苦的肩傷,爬到金四爺跟前,雙手更爲卑微的扯住他的一擺,不住的磕頭求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二爺跟您竟然是好朋友!我是有眼無珠!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我這一條賤命也不值錢啊!”
金四爺折磨人的手段,他是聽說過的。
要是萬一金四爺因爲這一次江鎮的事情不肯放過他,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