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忽的一下腳步挪動,一襲淺青長袍閃過。
徐氏對此亦無所覺。
江鎮則是目送那片袍角走遠,收回目光。
見徐氏害羞的不說話,他乾脆擡手,帶着三分霸道,七分憐惜的挑起她的下巴,又問了一遍,“說好的你要每天都抽空想一想我,有嗎?”
“有……”
心知若自己不給出他滿意的答案,就不會被放過,徐氏只好如實說道,隨即卻是白淨的面容上,一絲羞答答的紅色悄然浮上。
“真乖。”江鎮十分滿意她的回答,獎賞般在她臉頰親了一下,“那你是怎麼想的?你都什麼時候想我?想我的時候,你會做些什麼?”
他這一連詢問,卻是每一個問題,都叫徐氏難以啓齒,被逼的狠了,纔是嗔怪的瞪他一眼。
然而這一眼不但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讓男人的心裡酥了一片。
他猛地起身,一把攬住徐氏纖細的腰身,隨後竟是將她一下扛在肩頭!
“啊!”徐氏低低的驚呼了一身,接着便被男人扛着進了兩人的臥房。
這叫她不由心慌。
被溫柔的扔到炕上那一刻,便是趕緊擡手阻攔,想說這還是大白日呢,然而剛要開口,就被江鎮欺身而上,捂住了她的那張小嘴。
只見江鎮不斷的靠近她,最終兩人額頭抵着額頭。
在他溫柔的目光注視之中,徐氏終於發現自己無處可逃,只能任由他施爲。
“我想你了,給我生個孩子吧,女兒或是兒子,我都喜歡。”男人灼熱的氣息侵入,徐氏有幾分甜蜜害怕地抓緊了他的衣襟……
房內一片春意融融。
外頭,知硯則已經是腳步匆匆的回到房中坐定。
他臉上帶着幾分羞赧。
原本只是和寶瑛出去之後,寶瑛就去劉嬸家了,將他給撇下,他無意間聽到江鎮和徐氏的對話,提到上次火災他抱了寶瑛一事……
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兩人的情話。
江鎮一向是給人一種爲人正派的印象,想不到,他私底下和徐氏相處時,卻是如此的一副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也難怪不過成婚沒多久,原本心中掛念亡夫的徐氏,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不過,想起兩人說的那些話,知硯又不禁微微皺眉。
他一手拿着新買的一本書,靠坐在牀邊,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
……
江鎮這一次雖說回來了,可卻只在家裡停留了一天,就又要離開。
走之前,他給了寶瑛五十兩銀子。
“上次的走鏢離茂縣路程很近,護送的貨物也不是特別值錢,所以只有這麼多,不過這一次,鏢局接了一單大生意,前幾日就已經接了,一直在等着我回來,讓我負責,這一趟若是走完回來,咱們去縣城買新宅子的銀子就有了。”江鎮說道。
然而顧寶瑛已經是驚呆了。
出去走了一趟鏢,才小半個月,就賺了五十兩銀子,還說是少的!
想想她開醫館至今,每日勤勤懇懇,起早貪黑,也不過才賺了不到三兩銀子……
不過這也不好比較,她畢竟是在這山裡,平常來看病的人並不多,她也沒有收太多錢,每次診費多了也就幾十個大錢罷了。
再一想江鎮這吃的是江湖飯,拿命換來的,她不禁又有些心疼:“這回來才一天,就又得走,便是賺再多銀子,也太辛苦了一些,還得一路上操心……”
“寶瑛這是心疼我呢,我很高興。”江鎮笑着拍了拍她的頭,“不過這世上,不管幹什麼都不容易,鏢師就是賺錢快,你若是不放心,等我再走兩趟鏢,賺的差不多了,我便不幹這個了。”
“那倒不是這個意思,如果爹喜歡這一行,那自然還是幹這一行纔開心。”寶瑛見他反倒替自己着想起來,不禁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道。
“我其實也沒什麼喜歡的,不過是圖鏢師賺錢多罷了,這個可以從長計議,也不急。”江鎮笑了笑,道。
“那這銀子,還是交給娘保管……”
“我本來是要給她的,可她說,如今我們寶瑛纔是小當家,這銀子自然該給當家人拿着。”江鎮看着她,眸子裡始終是帶着幾分寵溺玩笑的意思。
這好像是在逗着顧寶瑛玩一樣,又叫她不好意思了。
家裡明明有母親有父親有兄長,可偏偏要把銀子給她,還說她是小當家。
她想了想,只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爹先保管着這些銀子,我是小當家,可爹卻是咱家的大當家呢!”
“好,好,寶瑛是小當家,爹便是大當家,哈哈!”江鎮被她這話逗笑了,連連笑道。
江鎮又囑咐了一些事情,便和家裡告別,又一次離開了。
他這次要去的是永興軍路,和茂縣一西一東,一北一南,中間要輾轉多地,陸路水路來回的轉換,可謂十分辛苦,這一去一回的,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寶瑛算算日子,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江鎮還能趕在中秋時回來,但若稍有耽擱,也得等到中秋之後了。
在江興的幫忙下,醫館順利重開。
又過了幾日,金四爺派來的馬車到了村子裡,接寶瑛去給聞氏醫治,馮氏和江興便也跟着一起過去了。
趙二弒母的案子已經結案,易縣令判了他死罪,要砍頭。
馮氏這一次過去,便是要正式遞交自己的和離書,和趙二和離,拿回自己的婚書,從此便是一個自由人了。
寶瑛先去了聞氏那裡,結束診療之後,便去和馮氏、江興會合。
“我的婚書拿回來了。”馮氏看起來有些高興。
“恭喜,不過文芳姐,你要再去見趙二哥最後一面嗎?”顧寶瑛趁着還沒離開縣衙,小聲詢問道。
聞言,馮氏便是一愣。
她沉默了片刻,一番思索之後,仍是搖了搖頭,婉柔的臉容上,現出一抹堅定和決絕來:“不去了,沒有必要。我從前種種忍耐,其實到了後來,年少時積累的感情都被一點點磨滅殆盡了,上一次你提議叫我跟他和離,我沒有答應,也不過是覺得他可憐,心裡放不下他,但這一次孩子的事,卻是叫我徹底心冷了!”
“他過去要當孝子,便任由趙氏欺辱我,甚至動手打我,如今想護着我了,卻又親手殺死趙氏……我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能叫他做出一丁半點的改變,反而他總是這麼過猶不及……”
顧寶瑛聽完,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馮氏便是這樣的人了。
若她對一個人有情,願意無限包容他的所有缺陷,可若是這個人讓她徹底心寒失意,她也會斷個徹底乾淨!
“要不我們去布匹鋪子看看?買些布料,回去做身新衣裳穿穿,也算是慶祝新生。”顧寶瑛笑笑,提議道。
“確是新生。”馮氏也微微笑着點了點頭,和她一道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