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父女相認夏父的鐵漢柔情

161 父女相認,夏父的鐵漢柔情!

夏蟬也察覺到了夏瑾重投來的眼神,心下一驚,急忙伸手擦了眼淚。

這具身子的原主實在是太可憐,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想找到生父,如今總算是找到了,可是這樣作爲一個旁觀者一樣的看生父一家子秀幸福,真的是十分的不好受。

夏蟬嘆口氣,她也想控制眼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小知了……”

玉自珩驚覺她竟然掉了淚,急忙伸手給她擦去。

夏瑾重看到這一幕,實在是忍不住,幾步走了上前。

“這位姑娘……”夏瑾重開口。

“爹爹,爹爹……”

夏美跑了上來,身後的方慧柔也急忙跟了上來。

夏蟬看了看夏美,果真是有樣學樣,今兒也穿了一件跟自己差不多的裙子。

“夏丞相。”

夏蟬開口,輕聲的說着。

“姑娘,我們是在哪裡見過嗎?”

夏瑾重脫口而出,然後又覺得十分的不妥,急忙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知道覺得姑娘很面熟。”

夏蟬輕笑,“的確見過面,昨天在大街上,夏丞相的女兒想殺了我。”

夏蟬慢慢的說着,聲音如玉珠落盤般清脆悅耳,聽在人的耳朵裡,十分的舒服。

夏美登時氣得白了臉色,“你這個醜八怪……”

玉自珩斂眸,“找死!”

說着,就要動手。

杜星瑩卻早就看到了這邊的爭執,急忙放下水壺就跑了過來。

“夏美,你是不是嘴欠?你再敢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杜星瑩叉腰上前說着,目光兇狠的瞪着夏美。

夏美慣是害怕杜星瑩的,之前她一直跟杜星瑩是好姐妹手帕交,後來又鬧掰了,杜星瑩爲人潑辣兇悍,她是打不過她的。

夏美一下子蔫了,“爹爹,你看他們……”

夏美說着,又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你還哭……”杜星瑩氣得不行,擼起了袖子就要上去打人。

“表姐,別動手。”

夏蟬說了一句,伸手拉了杜星瑩一把,“咱們走吧。”

杜星瑩恨恨的看了看夏美,轉身跟着夏蟬離開了。

夏瑾重則是凝視着夏蟬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眼神來。

“老爺,老爺……”

方慧柔心下不喜,可是卻不敢表露出來,否則讓夏瑾重以爲自己是善妒之人,可就不好了。

“老爺,這位姑娘看起來還很小,老爺若是喜歡,妾身願意代老爺去說一說。”

方慧柔端的是一派大家閨秀的作風。

“不必,我沒有那個意思。”

夏瑾重說着,道:“我家裡還有點事,先回去吧。”

夏美不服氣,還想再說幾句,方慧柔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讓她不要說話。

幾人走後,夏瑾重卻又半路折了回來。

他心中有個疑團,還沒有解開。

“丞相大人。”

暗衛落在夏瑾重的身前,抱拳躬身道。

“杜家新來了一位姑娘,杜家的小小姐喚她爲表姐,這位姑娘的來路你可清楚?”

夏瑾重低聲的問道。

“大人,這位姑娘名叫夏蟬,是定州知府郭東義與杜家二小姐的女兒葛玉蘭的女兒,現在已經被皇上賜婚於玉家大將軍玉自珩,不日便要成婚了。”

夏瑾重一愣,第一次聽到葛玉蘭三個字,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葛玉蘭……她跟郭東義成婚了?什麼時候?”

夏瑾重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說着。

“今年夏天的時候,在定州成婚的。”

聽着暗衛這樣說,夏瑾重忽然愣住了。

去年才成婚,夏蟬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紀,按這年歲推算過去,那這個夏蟬,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當年他與葛氏偷嚐禁果,兩人都已經準備要成婚了,卻不料中途葛氏忽然得了病,被葛家送出去了療養,他曾經去葛家問過,想知道葛氏在哪裡,到底得了什麼病,可是葛家卻不肯說,只是道是一種傳染病。

後來幾年裡,他派人查探過許多遍葛氏的去處,可是一無所獲。

他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娶了母親爲自己安排的表妹,然後過了這碌碌無爲的半生。

而在他中年之後,差不多都要適應了這種生活,差不多對自己的人生絕望的時候,卻又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難道當年葛氏並沒有得病,而是被趕出了家門麼?到底是爲何,葛氏爲自己生下了女兒,那爲什麼不回來找自己,而是選擇了跟別的男人重新組建家庭?

夏瑾重皺着眉想着,忽然想到了夏蟬,昨日見到她,自己便有一種獨特的感覺,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同樣是那麼真摯,欲語還休。

夏瑾重一瞬間,十分的難過。

她知道自己是她的親生父親,所以才能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眼中會流露出那樣的神色,所以在看着自己與小美一家人在一起時,纔會忍不住流淚。

自己這個親生父親,何其殘忍,在她的面前,與自己的家人秀着幸福。

或許她是想要認回自己的是嗎?

要不然她也不會回來這裡。

夏瑾重如是的想着,便起身,道:“回去看好了家裡,我去前面走一走。”

暗衛急忙點頭。

這邊夏蟬跟玉自珩幾人一起去了前殿。

前殿相比後殿人更多,杜星瑩一面往前走一面皺眉,“都怪那個什麼夏美,要不是她在,我們就在後殿多玩一會兒了,你看前面,這麼多的人。”

“好了好了,別埋怨了,我們去排隊抽籤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抽籤的嗎?我陪你一起。”

夏蟬笑着,伸手挽着杜星瑩的手臂。

杜星瑩很喜歡夏蟬,就是願意跟她一起玩,這下跟夏蟬一起了,也不再埋怨了,兩人喜滋滋的去排隊了。

玉自珩想要跟來,不過也想到是女孩子們的地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跟着,便沒有跟上了。

“小知了,我在門口等你。”

夏蟬輕笑着點頭,“我很快回來,乖了。”

玉自珩笑着點點頭。

一看到夏蟬走了,這身邊很多早就瞄上了玉自珩的女子便都靠近了,第一次看見這樣好看的男人,這些女子都是忍耐不住的想上前打聽了。

只是玉自珩天生的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實在是讓人不敢靠近。

傅尉銘在一旁看着,心裡很是不屑,不過就是一個已經沒了官職在身的世家少爺罷了,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偏偏這落魄了之後,半分沒有落魄的樣子,還引得一羣女子的追捧。

而自己可是剛剛被皇上親升爲三品官員的懷化大將軍,本應該是比玉自珩更受歡迎的,爲何不管在哪裡都成爲了他的陪襯呢。

傅尉銘想到這裡,更加的來氣,以前父親也是,明明不比玉中寅差,偏偏哪裡都會落他一頭,難道到了自己這兒,還是要這樣嗎?

不,絕對不可能!

傅尉銘咬咬牙,低頭跟一旁的人說了幾句話,一旁的小跟班便急忙笑着點頭,轉身離開了。

“哥,你剛纔讓他去幹嘛了啊?”

傅冰淑好奇着。

“沒什麼,就是想讓玉自珩出出醜罷了。”

一聽傅尉銘這麼說,傅冰淑着急了,“大哥,不行,不是說好了不能欺負玉將軍的嗎?”

“你這丫頭,你以爲玉自珩能看的上你嗎?現在咱們家就算是升官了,玉自珩還是瞧不上的,你想讓他娶你,除了咱們往上升,只有讓他的名聲臭了,只有他的名聲臭了,才能沒有地方可去,到時候咱們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再拋出橄欖枝,那不就是雪中送炭了嗎?”

傅尉銘輕聲的說着,一面看着玉自珩站在門口挺直的腰桿,微微的不屑。

傅冰淑聽了傅尉銘的話,覺得也有道理,便道:“大哥,我聽你的。”

傅尉銘輕笑一聲,“到時候玉自珩娶了你,那這個姓夏的小丫頭,就是我的了。”

不看這武功和頭腦還有家世,光是這幅勾人的臉蛋和身材,也足以讓自己玩上一陣子的了。

傅尉銘滿腦子都是噁心人的想法,陷在自己的歪歪世界裡,也沒有注意另一邊玉自珩看向這裡的眼神。

夏蟬跟杜星瑩進了門去,排隊等待着抽籤,杜星瑩便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了。

“表妹,你看到沒有,那個夏美啊,肯定是昨兒見到你了,所以今天就穿了跟你一樣的裙子,還跟你戴了一樣的簪子呢,更可氣的是,還戴了個跟你一樣的面紗,我真是佩服了,你說她那小芝麻眼睛,還用得着戴面紗啊?哪裡像表妹這水汪汪的大眼睛啊。”

夏蟬輕笑,不做聲。

那個夏美,的確很喜歡模仿啊。

還有人喜歡山寨,真是不可思議。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兒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的衣服和髮飾跟表姐的很像。”

夏蟬輕聲的說着。

“我就說吧,我就說吧!她就是喜歡學着別人,關鍵是還在背後跟別人說我穿的土,偏偏自己還去學,也不知道她腦子是不是壞了。”

夏蟬輕笑一聲,“她喜歡十三。”

杜星瑩一聽,立刻炸了毛。

“好啊這個夏美,竟然敢搶我的表妹夫,表妹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抓只老鼠去撓花了她的臉,看她以後再怎麼出門。”

夏蟬輕笑,急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巴,“小點聲,這兒人多口雜。”

杜星瑩撇嘴,仍是不解氣。

這會兒,終於輪到兩人了,夏蟬拉着杜星瑩上前去,拿了竹筒在手裡,跪在蒲團之上,閉目凝神,手中輕輕的搖着。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僧袍的人走了出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夏蟬,滅寂微微皺眉,走過去坐在了一旁。

‘哐啷’一聲,夏蟬睜開了眼睛。

地上躺着一支木籤,夏蟬伸手撿了起來,這會兒,杜星瑩也搖出了一支來。

杜星瑩笑着,“是上上籤,表妹,你的是什麼?”

夏蟬笑着,“也是上上籤。”

杜星瑩一看,果真是,於是十分的開心,拉着夏蟬就去解籤。

到了解籤的地方,須得先交上幾個銅板的香油錢。

夏蟬拿了荷包出來,撿了幾個銅板遞了上去,在罐子裡。

坐在桌子後的和尚接了夏蟬的竹籤來看了看,搖頭道:“施主,您這支籤,須得找本院的大師爲您解答,貧僧道行不夠,無法爲您解答。”

夏蟬輕笑,“請問師父,能解這支籤的大師在哪裡呢?”

那和尚即刻站起身子,伸手道:“施主且隨貧僧前來。”

“表妹……”

杜星瑩有些擔心,急忙拉住了夏蟬的手。

“表姐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啊。”

夏蟬笑着說着。

杜星瑩只得點點頭。

夏蟬跟着和尚進了寺院,轉彎,進了一個佛堂裡。

佛堂裡盤腿坐着一個身穿僧袍的和尚,夏蟬看了看,未等和尚開口說話,自己先開口道:“好好的道士不做,跑來做和尚,滅寂大師真是厲害。”

那領路進來的和尚一驚,心中暗暗道原來夏蟬早已看出了端倪。

“你出去吧。”

滅寂睜開眼睛,看着那領路的和尚。

和尚急忙雙手合在胸前,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夏蟬輕笑一聲,在椅子上坐下。

“滅寂大師,您特地把我叫來此處,到底是所爲何事呢?”

滅寂睜開眼睛看着夏蟬,知道她是早就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於是開口道:“我的師弟本事真的是見長,竟然提前就告訴了你我的計劃和行蹤。”

夏蟬輕笑,“不是道長功力見長,而是他一直比你強。”

滅寂的臉色不堪自抑的抖了抖,臉頰上的皮肉都跟着顫了顫。

“呵呵,夏姑娘,貧僧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師弟究竟在何處?”

滅寂問了出來,目光平靜的看着夏蟬。

“不知。”

夏蟬含笑回答。

“滅寂大師若是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找,何苦要來問我?”

滅寂哈哈大笑,繼而看着夏蟬,“我師弟掌握了你的秘密,所以你纔不得不爲他所用,幫他辦事,聽從他的號召,夏姑娘,我師弟人品如此,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利用了啊。”

夏蟬輕笑,“哦?是麼?我怎麼不這樣覺得呢?”

“夏姑娘的命格特殊,跟我們平常人不一樣,想來我師弟就是算出了夏姑娘的這個弱點,才加以要挾,然後讓夏姑娘爲他做事,成爲他的傀儡吧?”

滅寂笑着說着,神色十分的得意。

“看來滅寂大師的功力也很厲害。”

夏蟬輕笑着,“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滅寂一愣,“夏姑娘難道不怕貧僧說出去?到時候只怕夏姑娘將會很難在這世上立足了。”

“誰信呢?滅寂大師,您莫非是糊塗了不成?您當時的預言已經錯了,皇上也懲罰了您,莫不成您現在出去說我是個妖怪,別人還會信?”

夏蟬笑着說着,眼神凌厲的看着滅寂,“大師,您如果不信,那就出去說吧,看看大家會覺得您是妖怪,還是我是妖怪呢?”

滅寂一愣,皺眉,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蟬微笑着起身,看着一旁的水杯,拿起來聞了聞,意味深長的看着滅寂,輕笑不語。

滅寂一愣,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是不語。

“滅寂大師的話說完了,那我也走了,不打擾大師清修了。”

說着,夏蟬直接轉身離開。

滅寂坐在蒲團上,看着夏蟬離去的背影,暗暗的皺眉。

“大師,如何?”

百里胤從旁走了出來,看着滅寂。

“殿下……貧僧無能,查不出畢方的下落。”

百里胤皺眉,“你的功力,竟是連你師弟都比不上麼?”

“殿下恕罪,貧僧定會再努力……”

“行了!”百里胤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二皇弟的事情剛剛結束,我們還不着急,父皇手裡的權勢滔天,還有很多隱藏的勢力未曾展現,現在最主要的是,將傅家把握住。”

“是,殿下,貧僧已經跟戀妃娘娘取得了聯繫,戀妃也用了貧僧的方法保養自己。”

百里胤輕笑一聲,“做的好。”

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與自己相對立的人出現的,傅家已然是皇上的寵臣,那便是自己的對手了。

百里胤想了想,望着窗外的景色,微微的皺了眉。

夏蟬出了院子,去了外頭,杜星瑩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見着了夏蟬出來,杜星瑩急忙上前幾步,“蟬兒表妹,你可算是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等不及要進去找你了。”

“沒事,就是聽大師說話說的久了一些,怎麼樣,你的籤給你解了嗎?”

“解了解了,是上上籤哦。”

杜星瑩十分的興奮,拉着夏蟬嘰嘰喳喳的說着。

夏蟬跟在她旁邊,含笑聽着,腦袋裡的思緒卻飛轉起來。

出了門去,外頭的人已經漸漸的少了一些,玉自珩正站在門口等着她們,夏蟬急忙上前去,“十三,等得着急了吧?”

玉自珩轉頭,笑着摸摸她的頭髮,“沒事,怎麼樣,弄完了嗎?”

“嗯,我跟表姐都是上上籤。”

夏蟬笑着說着。

玉自珩一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也是明亮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道:“走吧,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去。”

杜星瑩興奮起來,“太好嘍,表妹夫第一次請吃飯,我要去大酒樓吃。”

夏蟬忍不住笑了。

幾人沿着臺階走了下去,玉自珩卻道:“傅尉銘也在那邊,我們去會一會他。”

說着,拉着夏蟬的手就往傅尉銘的方向走去。

夏蟬一愣,玉自珩怎麼會主動去找傅尉銘,太奇怪了。

不過,她還是十分相信玉自珩的,所以也沒有問,跟着他去了。

傅尉銘正跟一羣人坐在一起說話,眼看着玉自珩來了,傅冰淑激動地不行,連連梳理着自己的頭髮。

“玉將軍,稀客啊……”

傅尉銘輕笑着,也不站起來,只是坐着說着。

“這兒人比較少,站在這裡舒服點,傅將軍不會不同意我們在這裡站一站吧?”

傅尉銘輕笑,“當然不介意。”

雖然是回答玉自珩的話,可眼神卻一直看着夏蟬。

杜星瑩十分的不爽。

“流氓啊你,眼睛往哪裡看呢?知不知道非禮勿視啊?以爲自己當個什麼狗屁將軍就尾巴上天了啊?”

“你……”傅尉銘十分的憤怒,可是大庭廣衆之下,自己一個男人跟一個女子爭辯起來,這不是丟自己的人嗎?

“好男不跟女鬥!”

夏蟬掩嘴輕笑,這個表姐,總能把人給氣瘋。

正在這時,一陣惡臭的味道傳來,衆人都是紛紛躲避。

“呀,怎麼這寺院裡倒夜香的人還這時候出來啊,是不是故意的啊……”

杜星瑩皺眉,伸手捂着口鼻,拉着夏蟬往外走。

傅尉銘十分得意,這人自然是自己安排好了的,就是爲了讓玉自珩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

這推着車子的人所到之處,人人皆是躲避開來,唯恐沾上了一星半點的味道。

眼看着車子朝着這邊走來,傅尉銘這得意的神色是掩飾都掩飾不了。

玉自珩忍不住好笑,拉着夏蟬的手躲得遠了一點,低聲笑道:“有好戲看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陣‘哐啷’的巨響。

“啊——”傅尉銘如同殺豬般的嚎叫聲。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大爺,真的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腿腳不方便,家裡還有八十的老母親需要照顧,好不容易來了寺廟裡得了一份差事,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夏蟬轉身一看,傅尉銘整個人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這一車的夜香倒了他一身,身邊的幾個跟班也都難逃災難,每個人都像是從糞坑裡撈出來的一樣。

如此壯觀的場面,真是讓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一時間都忘了該幹嘛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杜星瑩最先反應過來,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她這一笑,周圍的人也都是忍不住了,紛紛捧腹大笑起來。

傅尉銘氣得發抖,這個蠢貨,這臺詞不都是自己讓人說的嗎,可是實施的對象不是自己,是玉自珩纔對啊。

傅尉銘氣得不行,“你這個該死的賤民……”

那人急忙跪着磕頭,“大將軍,傅大將軍饒命啊,草民家裡有八十歲的老母親,求傅大將軍手下留情啊。”

這人一口一個傅大將軍,把傅尉銘的身份爆了出來,讓傅尉銘發怒不得。

“咳咳……傅大將軍一直是個正直善良的人,想必不責怪與你的,你起來吧。”

玉自珩說着,看着傅尉銘,“傅將軍,這也是個可憐人,您造成了什麼損失,我來替他賠給您吧,您改日讓家丁去玉家拿錢就是了,就不要追究這個可憐的人了。”

玉自珩笑着說着。

傅尉銘簡直要氣到爆炸了。

剛纔他也看出來了,這人分明就不是自己派去的那個,而這玉自珩現在說的話,分明就是在貶低自己,自己平白的糟了這罪,後來還得成全了他的名聲,這根本就是玉自珩設下的套。

傅尉銘氣得渾身發抖。

“還不起來,傅大將軍肯定是原諒你了,快走吧,別耽誤了差事,沒了這份工還怎麼養活你的老母親?”

玉自珩說着,那人急忙爬了起來,“多謝傅大將軍,多謝傅大將軍。”

說着,急忙推着車子離開了。

衆人對着傅尉銘指指點點,嘴裡不住的議論着。

“咱們走吧。”

玉自珩轉頭對着夏蟬輕柔的說着。

夏蟬笑着點頭。

“表妹夫,剛纔這事兒是你乾的吧?高啊,實在是高啊,看看傅家那羣垃圾剛纔的慫樣子,我這心裡就老痛快了。”

杜星瑩連連的笑着說着,身後的方珊蘭皺眉,“總是沒個女孩子家家的正經樣子,能不能規矩點?”

杜星瑩是最怕自己這個祖母的了,看到方珊蘭的樣子,急忙閉了嘴巴。

“咱們中午去外頭吃吧,這會兒回家再做,恐怕大家都餓了。”

玉自珩提議道。

“好誒,祖母,你就答應吧,難得表妹夫請吃飯呢,咱們狠狠敲他一頓,嘿嘿……”

方珊蘭笑着,“好,依你。”

幾人高高興興的朝着馬車走去,剛準備上車,卻看見夏瑾重正站在一旁。

夏蟬皺眉。

“夏姑娘……”

夏瑾重上前,看着夏蟬道:“我有一些話想跟你單獨聊聊。”

“憑什麼啊你,你這個老色鬼,我表妹已經跟玉將軍定親了,你少在這裡瞎摻和,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杜星瑩衝上前來,將夏蟬擋在自己的身後,瞪着夏瑾重說着。

“誤會,誤會……”

夏瑾重急忙解釋。

“罷了,表姐,你們去馬車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夏蟬笑着說着。

“表妹……”

杜星瑩擔心着。

“沒事的,我能保護自己。”

夏蟬笑道,轉身看了看玉自珩。

玉自珩點頭,他知道夏瑾重是夏蟬的生父之後,也就明白了許多。

杜星瑩不情不願的上了馬車,可還是趴在窗口,一動不動的看着夏蟬。

夏蟬跟夏瑾重往後走了幾步,在一旁的亭中坐下。

“夏姑娘……”

夏瑾重開口,他想問什麼,可是卻又問不出口。

“夏丞相,想問什麼,直接說就是了。”

夏蟬看着夏瑾重,輕聲的說着。

她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翦水秋瞳,笑意盈盈的看着夏瑾重,夏瑾重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夏蟬給感染了,明亮了許多。

“夏姑娘,你叫夏蟬,是嗎?”

夏瑾重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夏蟬笑着點頭。

伸手蘸了一旁的水滴,在桌上寫了下來自己的名字。

夏瑾重看着,心中突然無限的溫柔。

“你多大了?”

“十五了。”

夏蟬輕聲的回答。

夏瑾重抿抿脣,終於開口道:“冒昧的問一句,你娘……”

“我娘叫葛玉蘭,是葛家的大小姐,也是杜家二小姐的千金。”

夏蟬笑着,一字一句的說着。

夏瑾重一愣,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半晌,夏瑾重才道:“我……我跟你娘……”

“我知道,您不必多說了,我娘已經告訴我了,你是我的生父。”

夏蟬的語氣十分的平靜,彷彿在說着一件完全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你……”

夏瑾重一瞬間無言了。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夏蟬欲要起身。

“慢着。”

夏瑾重急忙說着。

“丫頭,你可願意……可願意認我?”

夏蟬輕笑,“開玩笑了,丞相大人,自從您當年將我娘和她肚子裡的我扔出去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什麼?我沒有扔……我不知道……”

夏瑾重驚呼一聲。

“算了,知道不知道我也無所謂了,現在我娘生活的很好,郭叔叔很疼她,我也過得很好,這幾天看到了,您……也過得很好,所以,知道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呢,我不會讓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中,希望您也是。”

夏瑾重聽着夏蟬的話,急忙上前一步。

“丫頭,我真的不知道,你把話說清楚,當年是葛家派人來說你娘染上重病然後連夜送走,我之後不管怎麼問他們都不肯告訴我你孃的下落,我也曾經派人查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如何知道她肚子裡有了你,當時我連合婚庚帖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成婚了,我怎麼可能放棄,事實上我這麼多年從未放棄找她,她是我一生之中最愛的人,我怎麼可能放棄,怎麼可能……”

夏瑾重說着,眼眶都通紅起來,那眼神中的真切,讓夏蟬無法懷疑。

她心裡起了疑心,道:“我娘說,她給你遞過一封信,你沒有回,她當時不僅僅是懷了我,而且親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把自己的母親和小舅殺死,她害怕之餘,只想到寫信跟你求助,可是等了幾日,你都沒有回信,她去你家裡,卻看到你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在身側,而後,葛宗國知道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故而將她毒死,拋屍,卻不料她沒有死,醒來之時被一個姓夏的農民救了,她心心念唸的都是夏這個字,所以稀裡糊塗的就跟了,你可知,我娘被那藥毒的瘋瘋癲癲,這幾年一直過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而你,兒女成雙,嬌妻在側,事業有成……夏丞相,你說我還能回來認你麼?”

夏瑾重聽着夏蟬的話,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從來沒有收到過那封信,從來沒有……”

夏蟬看着他,不做聲。

“丫頭,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信,若我收到了信,哪怕是拼了我的這條命,我也會去救你孃的……”

夏瑾重說着,從袖中拿了一塊已經微微泛黃的繡帕出來,手都在不停的抖着。

“這是你娘繡給我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我視若珍寶,十幾年一直帶在身上不曾丟失……”

夏瑾重說着,眼眶通紅,他急忙撇過頭去,夏蟬卻還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

夏蟬輕嘆一口氣,“那當年的信哪裡去了呢?難不成是憑空消失了麼?”

夏蟬說着,擡頭看着夏瑾重。

“我……”

夏瑾重想了想,道:“丫頭,你放心,我定會查出當年的實情。”

他說着,就往外走,走出了一步,卻又折回來,解下自己腰間的荷包,從中拿了一個白玉扳指出來,遞給她。

“這是我夏家的傳家之寶,我一直在等,交給真正屬於它的人。”

夏蟬一愣,“你有兒子不是麼?”

“在我心裡,只有我愛的女人生的孩子,纔是我的孩子。”

夏瑾重說着,低頭看着夏蟬,忍不住彎了脣角。

他想伸手去摸摸夏蟬的頭,可是伸出來,卻又縮了回來。

“好,好……看到你現在出落的這樣好,爹……哦……我也放心……”

夏瑾重說着,轉身直接離開。

夏蟬摸着手裡的扳指,看着夏瑾重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那扳指觸手生溫,光滑細膩,夏蟬雖然一言未發,可是她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裡,很開心。

夏蟬伸手,拿着扳指抵在自己的心窩處,輕聲道:“姑娘,開心嗎?他沒有忘記你,他愛着你,愛着娘,他是個好男人,你看,在這個世界上,你還在被深愛着。”

夏蟬說着,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回了馬車上,杜星瑩急忙探頭道:“表妹,你沒事兒吧?”

夏蟬笑着搖搖頭。

上了後面的馬車,玉自珩伸手拉了她一把,道:“談的怎麼樣了?”

“喏……”夏蟬將夏瑾重給自己的扳指拿了出來,給玉自珩看。

玉自珩一愣,接過來拿着食指和大拇指轉動着,笑道:“這個夏瑾重,倒是可以啊,這是夏家的傳家之寶,在楚國都是赫赫有名的鳳血白玉指,你看這扳指中的一絲紅色,相傳是上古鳳凰所咳之血,這扳指乃是冬暖夏涼,曾經有人想要買,出黃金萬兩,夏瑾重也不曾撒手啊。”

夏蟬輕笑,接了過來套在了拇指之上,看着它,忍不住微笑。

玉自珩側臉看着夏蟬的笑顏,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小知了,你開心嗎?”

夏蟬點點頭,“開心,十三,我很開心。”

玉自珩輕笑。

“那就好,你能開心就好。”

玉自珩輕聲的說着。

只要她開心,什麼都好了。

沒一會兒,便到了酒樓,夏蟬跟幾人一起下了馬車,便往酒樓裡走去。

正要進去,卻聽見一個聲音傳來。

“夏姐姐?”

夏蟬一轉頭,卻瞧見了林宿。

“宿兒,你怎麼來了?”

夏蟬一驚,急忙走過去。

林宿穿着輕便的青色長袍,頭髮用布巾包住,一張清秀的臉上隱約有了汗漬。

“夏姐姐,我是來給暖兒送吃的來了,上次回家的時候,我娘給她做了炒米糖,她喜歡吃呢,當時家裡的糯米不好,這次我娘特地託人從江南買了些地道的糯米回來,做了炒米糖,讓我連夜送來了。”

夏蟬驚訝,彎腰伸手摸摸林宿的臉,“好孩子,你怎麼來的,怎麼不說一聲?這路上多危險啊?”

“沒有,是夫子派人來京城買書呢,就捎着我來了,那大哥去買書了,還得在家裡休息一天呢,我們後天再回家,本來大哥是想讓我去他家裡住的,我想還是算了,想來夏姐姐家裡,順便把東西給暖兒。”

林宿說着,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

夏蟬抿脣,又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少年,在門後忐忑的將一個精緻的盒子交給自己,讓自己轉交給夏暖。

猶記得當時暖兒拿到項鍊的時候高興的神色,和昨天那個侃侃而談的暖兒,真的變了。

夏蟬嘆口氣,她雖然知道夏暖變了,可是她知道,一個人在轉入一個更好的環境的時候,的確會被名利所誘惑,皇宮中的環境,與她之前生活的環境天差地別,夏暖如同一張白紙,她不懂得別的,她只想選擇更好的。

夏蟬嘆口氣,希望林宿的真心能夠打動夏暖,要不然……她一定會後悔的。

“夏姐姐,暖兒呢,今晚能出宮嗎?”

林宿滿懷期待的看着夏蟬。

“能,一會兒我讓人去通報一下,讓她晚上出來一趟,宿兒乖,先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林宿笑着點點頭。

梅丫想幫林宿提着布袋,可林宿卻執拗道:“謝謝梅丫姐姐,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

夏蟬看着他寶貝的樣子,心中越發難受。

進了酒樓去,小二帶着人要了一個包間,剛上樓,卻正好看見了一羣人走了出來。

都是一羣年歲不大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五歲吧,三個女孩兩個男孩,夏蟬幾乎一眼,就看見了夏暖。

“姐姐?”

夏暖一愣,看着夏蟬喊了出來。

------題外話------

爹爹是個好的,你們放心吧~

佳人想說一下二妞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她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娃,她身上的血一半是葛氏,一半是夏耀祖,從一個農村環境轉入皇宮之中,肯定會變,不僅是她,就算是一般人也會變,認識了更多的東西,開闊了眼界,人生觀由此而轉變,這是無可厚非的,大家擔心她會變壞,會拋棄林宿,我只想說相信我,大家看了佳人這本書的一百多萬字了,應該知道佳人沒有寫悲劇或者好人吃癟,二妞這裡,也希望大家能相信我。

四姐和皇上,中間的淵源很深,大家沒有注意朝霞的話麼,還有皇上最後的決定,佳人向來不喜歡虐哭人,只想你們讀了我寫的感情故事而感動而深刻,一本書不僅是男女主的感情,還有更多的感情,希望大家能相信我,羣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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