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獲幫手,畢方的推斷靈驗了!
清泉轉身,就看見臘梅跟彩菊也來了。
“臘梅彩菊,你們倆咋來了?”
清泉問了一聲,又想到了臘梅好動的性子,撇嘴。
“趕緊的回去,這塊兒地可是里正養牛羊的地方,正兒八經的農場,你可不能來胡鬧。”
“嘁!清泉哥你咋這麼看不起人呢,我跟彩菊都是里正叫來的,我們倆來幹活呢,怎麼,只許你來不許我們來嗎?你這叫那啥眼看人低!”
臘梅性子風風火火的,說起話來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不過好在清泉跟臘梅彩菊都是一起長大的,也知道臘梅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腸是熱乎的,也就沒在意。
“是啊清泉,臘梅跟彩菊是我讓她們倆來的。”
夏蟬從後面走來,正瞧見了這一幕。
“里正。”
清泉急忙抱拳給夏蟬行禮。
“來的這樣早,都吃早飯了沒?”
夏蟬笑着問。
“吃過了。”臘梅急忙笑着回答。
夏蟬笑着點點頭。
“你們倆來了之後,都跟着清泉打下手就行,清泉懂得多,也教教你們,可不許惹清泉生氣。”
“噯!里正您放心吧,我們倆姐妹一定會好好聽話的。”
臘梅脆生生的應了。
這農場裡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主要是夏蟬覺得這農場的活比較精細,餵食什麼的都是一些中年人,這論起打理牛羊豬的生活還有擠奶啊打掃什麼的,還是年輕人學的快一些。
再者,夏蟬是想在村子裡的年輕人當中選幾個好的,有擔當有能力的,到時候自己到各處去開分店,這些人都是自己首選的可以信得過的對象了。
要培養,就得從現在開始。
“清泉,你去讓大傢伙聚一下,我有事兒要宣佈。”
“噯!”清泉應聲,放下了掃帚,轉身去叫大傢伙了。
等到大傢伙都聚集起來的時候,夏蟬便清了清嗓子。
“鄉親們,咱們這農場也建起來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撒着手沒管,我就是在觀望着,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來,以後就把這農場的具體事宜交由他管理,這段時間以來,我也暗中看了很多,今天叫大家來,就是跟大家宣佈一下,以後咱們農場的大管事,就由孟家的清泉來擔任。”
“好!我支持,支持清泉哥做大管事。”
臘梅第一個附和。
“大家有意見嗎?”
夏蟬看着一衆人,這羣人都是村子裡的年輕人,大多都是未曾成婚或者沒有出嫁的,年輕人爭強好勝的心裡她知道,就跟自己似得,凡事都想拔尖纔好,所以她怕這麼一說出來,會有人不同意。
“俺同意,清泉帶領的好哩,這段時間清泉最能幹了……”
“是啊,清泉跟養孩子似得養着這羣牛羊,早上第一個來晚上最後一個走,這大管事,非清泉莫屬了……”
聽着大家這麼稱讚自己,清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應該做的。”
夏蟬笑着,“這樣就好,那咱們以後就設個規定,清泉,你每天晚上收工的時候,就去我家跟我說說當天的安排和走向,我再給你規定出明天需要的來,然後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要準時在這裡開會,由着清泉告訴大家當天的具體安排。”
“行,里正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夏蟬笑着點頭。
要回家的時候,夏蟬又轉頭看着兩人,道:“臘梅彩菊,你們倆好好跟着清泉學,幹好了以後也弄個官給你們噹噹。”
“好嘞!”臘梅脆生生的應了,十分的開心。
夏蟬跟梅丫回了家,梅丫笑道:“小姐,您這安排的好,這樣找到了合適的人看管,每天只需要讓他們來告訴您具體的事兒就行,這樣您就省事兒了。”
“是啊,我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不過現在能用的人還少,你看看家裡,柚青一人操持着,我想着還得買個丫頭回來幫襯一下,劉叔曹叔現在不僅管着村兒裡,還得一個管着工地上,一個管着作坊和農家樂的事兒,他們倆這也忙不過來啊,我就想着,得找個能幹的人回來,一下子把作坊跟酒樓的運輸方面管住了,把住了這方面的,那曹叔就能省心許多,也可以多去幫襯一下村裡,從而給劉叔減輕負擔。”
“那現在就是缺這麼一個人,小姐,要不然咱們去貼告示吧。”
“嘁!你以爲我沒貼過啊,我讓天澤跟封刀在酒樓門口都貼了,可就招進來那麼幾個人,還都是一些僅僅老實本分,頭腦卻不夠聰明靈活的人。”
梅丫聽了,也是暗暗思索起來。
夏蟬讓梅丫在外面等着自己,自己便去了畢方的院子。
推開了木門,便將畢方正坐在樹下自己下棋,神色淡然。
“道長。”
畢方轉頭,笑着道:“小姐來了。”
“道長,您自己坐這下棋呢。”
夏蟬說着,坐在了畢方的對面。
“自己一個人下,有意思麼?這秋高氣爽的,道長何不出去走走,海邊我讓人修了臺子,可以坐在亭子裡看海景,山上的楓葉也紅了,到處都是美景的,怎麼道長就願意窩在家裡?”
夏蟬托腮,看着畢方。
“心中無美景,就算置身仙境,也半分都無感,貧道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追求的是靜,只要能靜,處處皆是美景,便是這棋盤之上,也是美景繁多。”
夏蟬聽着,倒是覺得也有那麼點意思。
有道是心中有佛,處處都是佛嘛。
“道長,想要得一助手,該去哪裡找呢?”
“小姐,這助手不是已經來了嗎?”
畢方雲淡風輕的笑着,有些高深莫測。
“來了?在何處?”
夏蟬急忙追問。
“小姐已經見過面了,循着那條線下去,小姐便可獲一得力助手,且這良助實力雄厚,會成爲小姐的左膀右臂。”
夏蟬點頭,“既然道長這樣說,那我也就放心了。”
出了門,梅丫看見夏蟬一臉的釋然,忍不住上前問道:“小姐,道長告訴您了嗎?”
夏蟬點點頭,將畢方的話說給了梅丫聽。
“已經來了?咱們回家這幾天,沒來人啊,也就來了一個找茬的而已!”
夏蟬聽梅丫這麼說,也是忍不住皺眉,難不成這日後的左膀右臂就在馮家?
回了家,柚青正捧着小筐子回來,見了夏蟬和梅丫,急忙蹦着上前來。
“小姐,你看看,這是奴婢剛從作坊拿回來的魷魚絲,奴婢剛嚐了一根,好好吃啊……”
夏蟬看着筐子裡的魷魚絲,已經成型了,一根根的很細,聞起來也有點甜辣的味道。
“味道給分了嗎?甜的辣的和原味的?”
夏蟬拈起了一根來,吃了一口。
“分了分了,奴婢一樣拿了一些呢。”
柚青說着,又拿給梅丫嘗。
魷魚絲乾溼度剛好,嚼起來有些費勁,不過這也就是魷魚絲的特點了,就是沒事兒磨牙的,夏蟬想要的就是,用魷魚絲來給大家代替了這平時的小點心和瓜子兒。
只有做一些能打透入老百姓生活裡息息相關的東西,才能真正的賺大錢,否則不普及,根本就是曇花一現,賺不到長久的銀子。
夏蟬吃了幾根,覺得味道還不錯,沒有再吃,讓柚青跟梅丫拿着去分。
回了家去,夏蟬收拾了一下,讓人去叫了曹得壽,相約一起去看禮盒,順便去鎮上酒樓看看。
沒一會兒,曹得壽便來了。
“里正,今兒個禮盒應該差不多了。”
夏蟬點點頭,“行,咱們這就去看看,弄好了直接給搬回來送作坊裡包裝就行。”
說着,就往外走,剛走出去,夏蟬又想起一些事來,轉頭道:“曹叔,你再去趕一輛馬車,回來的時候買些東西,中秋給大傢伙發福利的。”
“噯,好嘞!”
曹得壽趕着馬車走在前頭,夏蟬則坐在梅丫趕的馬車上,一路往鎮子上去了。
鎮子上有一家做木頭生意的,老闆手巧,還僱傭了幾個工人,夏蟬要求的這月餅的包裝盒就做的非常好看,送了幾個給金玉牌的客戶一份,都是得到了很好的反響。
而這次包裝的正是這些魷魚絲和小魚乾以及各種肉乾,夏蟬親自畫了圖紙讓曹得壽送去。
夏蟬想着,這中秋是楚國人看重的大節日,一家團圓,或者饋贈親友,月餅禮盒和魚乾禮盒都是會很暢銷的。
雖然禮盒製作起來有些貴,但是絕對是能賺的回來的。
到了鎮子上的時候,夏蟬讓梅丫跟上了曹得壽的馬車,往那製作禮盒的作坊裡去了。
路程倒是不遠,下了車,夏蟬跟梅丫幾人進了作坊。
“夏老闆來了,稀客稀客,裡邊兒請。”
老闆看見了夏蟬,喜上眉梢,急忙將夏蟬往裡請。
“泡上好茶,拿上頂好的點心來……”
這夏蟬可是他的大客戶,這小禮盒雖然做起來麻煩,可是夏蟬給的這價格也高啊,年前本來就沒有什麼大買賣,要是能做好了夏蟬這一單,那賺的可抵上自己一年賺的錢了。
“王老闆不必客氣,我今兒個也是順路正好來看看,要是做好了,我們直接就給拉回去,不麻煩您再送第二遍了。”
夏蟬笑着道。
“呦,真是不好意思啊夏老闆,您也知道,這剛送來兩人天,就趕出了兩百多個呢,還有五百多個沒趕出來,夏老闆,您要是急着要,我晚上讓工人們趕工,後天,最晚後天怎麼也給您弄出來。”
夏蟬抿脣,微微皺眉。
“王老闆,你也知道,我們是緊着中秋節的時候用的,要是這幾天出不來,那過後了可就都壓在我們手裡了,這樣吧,最晚明天早上,您做了多少就送多少,不用按照當時的協定了。”
聽夏蟬這麼說,王老闆心裡着急了。
不過也沒法啊,人家不要了自己還能咋辦!
“好,那我爭取明天早上給您多趕一些出來,您放心吧。”
夏蟬笑着點點頭。
出了作坊,梅丫道:“這老闆精的很,還想着多拖着咱們,想多接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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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過也無妨,好在他們家活兒做的不錯,要是有第二家,衝着他這德行我可不要。”
兩人說着話,便走到馬車邊。
“曹叔,跟我一起去酒樓,我讓倆夥計幫你一把。”
曹得壽‘噯’了一聲,駕着車跟上了夏蟬的馬車。
到了酒樓,夏蟬便下了來,跟梅丫一起進了去。
流亭的一粟食齋跟一粟酒樓緊挨着,都交給了封刀和當初山寨的兄弟們在打理。
夏蟬進去,見裡面井井有條,客人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冷清。
這會兒臨近中秋,大傢伙都是在家裡,要麼然就趕路回老家,沒幾個出來吃飯的了。
夏蟬跟梅丫進了去,封刀急忙迎了上來,“小姐。”
“封刀,最近怎麼樣,我有日子沒來了。”
“一切都好,生意很穩定。”
夏蟬笑着點點頭。
“現在趁着不忙,叫兩個小夥計跟曹叔去一趟,搬搬東西什麼的,再從賬房上拿五十兩給曹叔,要給家裡作坊的工人們發點中秋節的福利。”
“小姐,有沒有我們的啊?我們也是小姐的工人啊!”
說話的是許久未見的春刀。
“你這小子,還想要福利?最近有沒有好好幹活啊?沒好好幹活,再跟以前似得冒冒失失,可連工錢都得給你扣了!”
夏蟬半是好笑半是威脅的道。
“天吶,這也太不公平了,青天大老爺,您問問我大哥,我最近幹活可勤快了,每天就是一睜眼就開始幹活,晚上吃了飯就睡覺……”
春刀一邊說着,一邊擠眉弄眼,惹得夏蟬連連掩嘴笑。
“少跟我這耍貧嘴!”
夏蟬輕聲呵斥了一聲,轉頭去看封刀。
“封刀,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嗎?”
“小姐,您可真冤枉春刀了,最近一段日子,春刀真的很勤快,要是不相信,這酒樓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能爲他作證呢。”
“就是就是!”
春刀越發的趾高氣揚起來。
“德行!”
夏蟬嗔怪了一句,轉身進了裡屋。
幾人也急忙跟上。
“封刀,最近沒人來應聘的嗎?定州酒樓的人手是不夠用了,我想着現在生意緊着定州的多,所以想從這裡調幾個人去,得挑着好的來調用。”
夏蟬說着,一邊翻着酒樓裡員工的檔案。
“行的,反正酒樓最近生意不多,要是定州那邊多的話,那就緊着定州的來,這裡幾個人能擺的平。”
夏蟬點點頭,挑了四個幹活勤快又有頭腦的人出來,指了指道:“他們四個,讓他們進來。”
封刀拿着看了看,點點頭,轉身出了去。
“小姐,村兒裡又開作坊了啊?”
春刀見封刀走了,急忙湊了上來。
“咋的?你想幹嘛?”
夏蟬笑着道。
“瞧您這話說的,我能幹嘛呢,還不就是想回去看看……”
“你小子是覺得這兒太悶了吧,想回去作坊裡幹活?”
春刀急忙點頭。
“實話說啊小姐,我就是個野性子,最受不了在這酒樓裡按部就班的,我這幾天晚上做夢啊,就想着回到山裡,無拘無束的,可比這鎮子上強多了。”
春刀說着,一派豪邁。
“奇了怪了,人家都是往高處走,喜歡在鎮子上生活,你這倒正是反過來了,也罷,你要是喜歡家裡,便回去吧。”
“真的?”封刀喜上眉梢。
“當然不是真的!”
夏蟬皺眉,道:“我跟嚴刀和封刀商議過,你的確不適合在商場裡沉浮,我也知道你不適合這裡,可是春刀,這裡是個大染缸,你還太素,要想回村兒裡去幫我獨擋一面,那就得好好的給我染上一身的花兒出來,讓我瞧瞧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夏蟬說話,嚴厲又威嚴,春刀聽了,不由得熱血沸騰。
“放心吧小姐,您就等着瞧,我一定做好了,讓您刮目相看。”
“好,那我等着。”
夏蟬端着茶杯,輕聲的笑道。
這會兒,封刀正帶着四個人進來,看見春刀鬥志滿滿的出了門去,封刀心裡還納着悶兒呢。
“你們四個是我挑選出來的,都是這段時間在酒樓裡乾的比較好的,現在我在定州的酒樓也需要幫手,所以選了你們四個去,你們四個記好了,去了定州並不是終點,以後還會有更好的機會等着你們,所以好好幹,我隔幾天便會問定州的掌櫃你們的表現如何,如果不好的,還是要辭退,知道了嗎?”
“知道了!”
四人急忙應聲。
“下去吧。”
夏蟬揮揮手。
封刀上前來,道:“小姐,這春刀咋了,您跟他說啥了?”
“就是鼓勵了一下,這小子是塊兒好玉,就是沒人雕琢。”
封刀笑着點頭,“他整天嚷嚷着想回村兒,被我跟嚴刀訓了好幾遍。”
“我尋思着吧,就是得多磨練磨練他,以後我想着做大一些買賣,他也好幫襯我。”
封刀連連點頭。
“小姐,說實話,你真是我們山寨兄弟們的救星,要不是你,我們兄弟現在還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哪裡能像現在似得這麼有底氣。”
“這可不是我給你們的,是你們自己掙來的。”
夏蟬笑着道。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掌櫃的,有人來找,說是來應聘的。”
“叫進來吧。”
夏蟬應聲。
她今天正好在,就一起面試了吧。
沒一會兒,一個穿着深藍色布裙的女子就走了進來。
女子約莫二十多的樣子,梳着一絲不苟的髮髻,髮髻上簪着一支樣式尋常的木簪子,一張臉生的是溫柔婉約,五官十分秀氣,可是這眉宇之間,卻又有着一股子強勢的氣魄。
看這女子揹着一個摞着補丁的包袱,身上的衣裙也是舊的,雖然樣子落魄,可是這周身都是乾乾淨淨的,十分的整潔,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夏蟬一瞬間,便欣賞起了面前的女子來。
她始終覺得,看一個人可以從他的眼神和衣着看起,不是說看他穿的華不華麗,而是看他的搭配和口味,以及整潔與否。
“坐吧。”
夏蟬率先開口。
“謝謝!”女子開口道謝,在夏蟬面前坐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想應聘什麼職位?”
夏蟬看着面前的女子,開口道。
“我叫雲長歌,流亭鎮人士,以前管理過生意,我想來應聘的就是你們酒樓的掌櫃或者賬房一職。”
夏蟬點點頭,“你做過生意?什麼生意?”
雲長歌的神色有些微滯,彷彿斟酌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我以前是馮家酒莊的掌櫃,現在被辭退了。”
馮家酒莊?
夏蟬微微皺眉。
“夏老闆如果覺得不想用我,那我便再去找下一家便是,這流亭鎮不用我,我自是可以去定州,天下何其之大,不信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雲長歌看出了夏蟬的猶豫,急忙起身。
“不必,你坐下。”
夏蟬伸手壓了壓,讓雲長歌坐下。
“你應聘過很多地方了!”
夏蟬當機立斷的說。
雲長歌看着夏蟬,抿脣點點頭。
“實不相瞞,夏老闆,我之前是馮家酒莊的老闆娘。”
夏蟬一愣,隨即聯想到那個花枝招展又年紀輕輕的雲香蘭,似乎有些想通了。
“現在的馮家酒莊,老闆娘也姓雲,莫非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雲長歌說着,兩隻手不由得攥緊,眼神也鋒利起來。
夏蟬抿脣,有些驚訝。
“呵,也不在乎您知道了,當時這馮家酒莊還不叫馮家酒莊,而是雲家酒莊,我家祖上釀酒技藝十分高超,我爹爹在世的時候,與馮先勇的爹合作,最後一次兩人一起出去做生意,我爹卻死在異鄉,屍骨無存,那時候我們孤兒寡母,只能被馮家連哄帶騙的將酒莊交了出去,後來,娘病死了,臨死前將我嫁給了馮先勇,我對馮家是感激的,因爲那時候很多人都在覬覦我們雲家的產業,而馮家對我很好,成親之後,我生了一個兒子,馮先勇接手酒莊之後,卻連連虧本,我沒有辦法,只得將還在襁褓中的兒子給婆婆和小姑養着,自己出去跑生意。”
雲長歌說到這,忍不住眼中冒火,死死的咬緊了牙關。
夏蟬眯着眼睛,就知道接下來不妙了。
果然,雲長歌接着道。
“沒想到我出去跑生意的時候,馮先勇卻跟我的妹妹雲香蘭在一起了,而當我回來的時候,我的兒子也長大了,不肯理我了,因爲我婆婆和小姑從小教育他,我是個壞人,不守婦道的賤人,最諷刺的是,我外出跑生意,到了當年我爹和馮先勇的爹最後去的地方,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原來是馮家的人殺了我爹,爲的就是想要我雲家的產業!只可惜的是當年馮家默默無聞,我爹完全是念在同鄉的份上才幫他一把與他合作,卻不料是引狼入室!”
雲長歌說着,長舒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豈有此理!”封刀猛然間站起了身子來,“世上竟有這般忘恩負義的畜生!”
夏蟬也是皺眉,“這馮家的老祖,真真是卑鄙至極。”
雲長歌吸了吸鼻子,“我回家之後,就被趕了出來,現在酒莊生意好轉了,也不需要我了,兒子不認我,還拿着棍子趕我,婆婆小姑都恨我入骨,妹妹更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夏老闆,馮家酒莊在定州的影響力之大,我知道,馮先勇放了話,沒人敢找我去做工,沒人願意爲了招一個工人而去得罪馮家,我明白這道理,夏老闆,如果你不想用我,我自然會離開。”
“不,你留下,我用你!”
夏蟬開口,眼神堅定的看着雲長歌。
“看年歲,我該叫你一聲雲姐纔是,說實話,前陣子馮先勇和他夫人去我家,跟我談生意,只不過這齷齪的想法被我否決,兩人悻悻離開,當時我還在想,這樣一對沒有遠見的夫妻,怎麼能撐得起這麼大的家業,現在看來,原來是雲姐你在一個人支撐。”
雲長歌嘆口氣,“我爲的,是我兒子和妹妹,可是沒成想,最後捅我刀子的人是我的親妹妹,拿着棍子趕我走的人,是我的親兒子。”
“你不必擔心,以後你就跟着我,我並非是同情你或者因爲不爽馮家而留下你,我留下你,完全是因爲你的能力,能一個人將已經死了的馮家酒莊挽回,這份能力和耐力,我敬佩,所以雲姐,跟着我吧,不必再擔心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雲長歌聽了夏蟬的話,心中可謂是蕩起了千丈風波。
夏蟬說的很中肯,卻又是讓她這樣感動。
人生中第一次被理解,被支持,被肯定,竟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怪不得,一粟酒樓被做的這樣大,她一瞬間明白了過來,夏蟬雖然年輕,可是實力不容小覷。
“多謝夏老闆。”
雲長歌起身,衝着夏蟬拱手。
“沒事,跟我回家吧,我們好好聊聊你要做的事情。”
這一刻,夏蟬才明白了畢方的意思,馮家的人去了自己家,畢方說要順着馮家往下找,這不正是雲長歌麼。
夏蟬心裡鬆了一口氣。
幾人出了門,正碰上曹得壽趕着馬車回來。
“小姐,咱們這就走嗎?”
曹得壽問道。
“嗯,回了,我先回家,曹叔你去作坊催着點禮盒,中午飯前務必運回一批去,讓作坊的工人們先包裝上。”
曹得壽‘噯’了一聲,點點頭駕着馬車走了。
這邊雲長歌聽了夏蟬的話,也是心裡有了數。
看樣子這一粟酒樓不僅僅是酒樓做的大,自己還有作坊,這家業可是半分也不輸給馮家酒莊的。
一路回了家去,進了村,到了家門口。
“雲姐,下車吧,這就說我家了,以後你就住這兒,房間多的很。”
雲長歌下了馬車,環顧四周,又被狠狠的驚訝了一番。
“夏老闆,沒想到您這麼厲害,早就聽說您是一村的里正,而且將村子帶領的很好很有名氣,今日一見,真真是不輸給定州的繁華。”
夏蟬抿脣笑,“行了雲姐,你也不用誇我,以後你也就是我們的一份子。”
說着,拉着雲長歌往家裡走。
柚青在院子裡坐着一邊繡花一邊哼着歌呢,聽見腳步聲,忙放下了繡活上前幾步,“小姐回來了,鍋裡燉着甜湯……”
說話間,瞧見了雲長歌。
“柚青,這是雲姐,以後也住咱們家。”
“雲姐,這是我好姐妹,柚青,這是梅丫,一起給你介紹了吧。”
雲長歌走南闖北,自然能看得出幾人的關係,急忙點頭,“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柚青笑笑,“雲姐,叫我柚青就行了。”
“不是說燉了甜湯嗎,趕緊的盛出幾碗來吃,我快餓死了。”
柚青笑着,轉身去盛。
夏蟬便拉着雲長歌去了自己的房間,找了幾套衣服出來給她。
“這都是新做的,我穿的都是紅衣,你可能不喜歡,這些素色的你可能適合,先去沐浴,再換上衣服,然後下樓來,我們再商談。”
雲長歌拿着嶄新的衣服和鞋子,心中真的是感動不已。
點點頭,轉身去了屏風後沐浴。
夏蟬下了樓,就看見柚青急忙跑了過來。
“小姐小姐,這雲姐是什麼情況啊,咱們家以後的丫頭麼?”
夏蟬搖搖頭,將雲長歌的事兒說給了柚青聽。
“什麼?!”柚青聞言,登時火冒三丈。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氣死我了,早知道上次他們倆來,我就要放小呆咬死他們。”
夏蟬伸手比劃了一下,“噓!你小點聲兒。”
柚青急忙捂住了嘴巴,擡眼看了看樓上,好在雲長歌並未有聲音。
夏蟬喝了幾口水,便道:“中午多做幾個菜,算是給雲姐接風了。”
柚青點頭,轉身就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雲長歌便穿着嶄新的衣裙下樓來了。
“雲姐,過來坐。”
夏蟬笑着衝雲長歌打招呼。
雲長歌走了過來,坐下身子。
“真是不好意思,還沒開始幹活,卻白拿了你的東西。”
“沒事兒,幾件衣裳而已,雲姐,你可是懷疑過,爲何我不讓你留在酒樓裡,而將你帶回來呢?”
“夏老闆自有決斷,我相信夏老闆。”
夏蟬看着雲長歌的眼神,輕笑一聲。
“我這酒樓裡的東西,大多都是自給自足,酒樓現在管理的是井井有條,也不可能讓你去做掌櫃的或者賬房,但是,我家裡的作坊往酒樓運輸這一塊的把守,我特別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擔當,你若是擔任了這個職位,就需要你一個人,管理起我現在的三個作坊,作坊往酒樓運輸的單子,作坊的收入和支出,工人們的運作,都需要你一人一手抓起來,當然,你慢慢的也可以在三個作坊裡升幾個可以信得過的管事,幫助你一起打理。”
夏蟬說完,便看着雲長歌。
“可以,夏老闆請放心,我一定會幹好的。”
夏蟬點頭,“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雲姐,說實話我特別相信你,不知道爲何,我覺得我們是一路人。”
雲長歌點頭,也是動容的看着夏蟬。
午飯之前,臘梅和彩菊都來了,還帶了清泉來。
見了雲長歌,幾人又是免不得一番認識。
“你們幾個,是來我家蹭飯來了吧?咋的,昨兒吃了一頓,今兒還想着呢?”
夏蟬笑着看着幾人。
臘梅和彩菊倒是還好,就是清泉給臊的臉色通紅。
“里正,我們可不是來白吃的,我跟彩菊還有清泉哥跟人家漁船撿了好些魚呢,大的小的都有,還有蛤蜊,你瞧瞧……”
說着,臘梅將提着的筐子拿上來給夏蟬看。
夏蟬來了興趣,急忙湊上前去,瞧了瞧筐子裡的東西。
可不,這筐子裡小半筐子的魚呢,蛤蜊也不少。
“你們啊,好樣的啊,今兒個是不是退潮?要不然這蛤蜊可不是這麼好挖的……”
臘梅撓撓頭,“我不懂這個,彩菊說的。”
“我孃家就是海邊兒的,她懂,也教了我一點兒,我瞧着今兒個本來去撿人家漏了的魚,沒成想正好是退潮,便又挖了些蛤蜊來。”
彩菊細聲細氣的說着。
夏蟬笑着,“好啊,這下咱們中午有好吃的了,做一個紅燒魚,一個雜魚鍋,再貼一圈兒的小餅子,這蛤蜊就用辣椒炒,絕對好吃。”
“好嘞,咱們這就開始吧,我都餓死了快……”
臘梅捂着肚子,連連哀嘆。
“餓死鬼投胎,說的就是你!”
夏蟬笑着起身,帶着幾人往廚房走去。
這魚有大的有小的,就得挨個收拾,而且海魚啊,滑溜溜的,不好掌握,幾人擼了袖子,沒一會兒就弄得滿廚房裡雞飛狗跳的。
“哎哎……別跑別跑……”
“我的魚……我的魚……啊呀!”
夏蟬好笑,“都小心着點兒,要是給少了魚,誰都別吃飯了。”
雲長歌收拾起魚來倒是有一手,一手按着魚身一手拿着刀,唰唰的飛快。
“雲姐,你教教我吧,我也想殺魚……”
臘梅趕緊的挪到了雲長歌身邊去。
雲長歌笑着,“你們小姑娘家家的,別碰這個,免不得刺了手,去幫着弄餅子去,洗蛤蜊。”
“雲姐疼着你們呢,還不趕緊來打水把蛤蜊泡着,走走沙子?”
臘梅和彩菊急忙放下了魚,歡快的跑了來。
梅丫在燒着火燉湯,不時的看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顧清跟清泉在外頭打水呢,這收拾魚,可得用不少的水,顧清往上打水,清泉就一桶一桶的往裡提着。
夏蟬則伸手和着面,等着一會兒糊點餅子吃。
苞米麪兒餅子就着魚,那滋味兒可是太對胃口了。
等到餅子熟了,魚也熟了,一道紅燒魚,還有一道雜魚鍋,便都上桌了。
還剩一個辣炒蛤蜊,倒也快,這些蛤蜊都是現挖的,可不比之前夏蟬在現代吃的養殖的蛤蜊,養殖的蛤蜊個頭都差不多大,而這野生的,都是形狀不一,顏色也不一,鮮味十分濃。
“辣炒蛤蜊來了!”
夏蟬端着一大盆的蛤蜊上桌,擺在了中間。
“哇,好香好香……餓死了餓死了餓死了……”
臘梅雙眼放光,看着桌上的菜流口水。
“死丫頭,吃吧吃吧……”
聽夏蟬這麼說,大家纔敢動筷子。
一吃味道,大家都是對夏蟬讚美不已。
“可不是我的功勞,多的是這魚兒本身就很鮮,咱們這不容易靠海啊,以後多弄點海魚回來吃,有好多種花樣可以燒呢。”
“那好,我以後一定要多去撿,然後里正給咱們做……”
臘梅一邊吃,一邊搶着回答。
這模樣讓夏蟬忍俊不禁,也惹的大傢伙哈哈大笑。
一頓飯溫馨又有趣,吃完飯,彩菊和臘梅還有清泉便去上工了,柚青跟梅丫收拾碗筷,夏蟬則帶着雲長歌去了作坊裡,帶着她熟悉環境。
約莫轉了一下午的功夫,雲長歌已經很是熟悉了,回家之後歇了沒一會兒,便制定了一個計劃來,給夏蟬看。
夏蟬驚訝,沒料到雲長歌這麼快的時間就能弄好這計劃,再一細看,沒成想十分的嚴謹,堪稱完美。
夏蟬後知後覺,自己肯定是挖到寶了。
“雲姐,你這樣規劃很好,以後作坊與酒樓承接的這一塊兒就交給你來管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幹好的。”
雲長歌點頭。
“我一定不會辜負夏老闆的期望的。”
而這邊知道了雲長歌被一粟酒樓錄用了的馮先勇,卻是盛怒不已。
“這個一粟酒樓,這個夏蟬,明顯就是跟我作對!明知道我放出消息說不準僱傭這個賤人,竟然還敢!”
“可不是,老爺,這賤人也就是能去這個酒樓了,其他酒樓都沒有用她的呢,不過這口氣實在是說不過去!”
“夏蟬這是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裡,哼,一個小小的酒樓,剛開幾個月,就這麼狂妄,老子非去整死她不可!還有那個賤婦,竟然去了夏蟬那裡,這不是丟我的人麼!”
馮先勇說着,怒不可遏。
“老爺,姐姐在夏蟬手下,那咱們可以去找姐姐說說,讓姐姐顧忌一下舊情,幫着咱們打通一粟酒樓的這一塊兒啊,反正先利用完她再說。”
馮先勇聽着雲香蘭這麼說,不由得點了點頭。
也是,不用白不用,反正這賤人本來就是好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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