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含羞帶怯走過去,對劉婆子道,“大娘,你這樣尊貴的人都來挖山藥了您老精神可真好。”
“是明珠啊!”,劉婆子生性刻薄,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女人,如果看不見實際的利益,只覺得世上的人都比她低賤,她一般都不大想理睬人,也就夏明珠被傳言有了侯夫人的命格,這才讓劉婆子給了幾分好臉色。
夏明珠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劉婆子的性子,她一邊撿着好聽的話,一邊殷勤的道,“大娘,你也就辛苦這麼一陣子了,等開了春李大哥中了舉,大娘就不用擔心了。”
這話劉婆子愛聽,笑容也真心了幾分,道,“不是我說,我家叢文,就是在那京城,也是人才出衆的,那官家子弟都是紈絝子弟罷了,可比不得我兒,這般年輕就有如此成就,我兒是文曲星下凡呢。”
夏明珠眸子一臉的真誠,道,“大娘,李大哥這樣的孩子也只有您才能夠生的出呢,您看看,這十里八鄉,哪裡有一個秀才啊,大娘,你可真能幹。”
“說起能幹,我寡婦一個人拉扯大幾個孩子,是真不容易,只希望我兒以後娶的媳婦,像明珠你這般乖巧懂事,不然,哎……”
夏明珠小臉緋紅,道,“大娘,你說什麼呢?人家還小呢。”,頓了一下,又道,“大娘,說起來,你孤兒寡母,是真的太辛苦了,大娘,我姐那倒是挖了不少呢,姐,你挖這樣多幹啥啊?咱家人多,又有吃有喝的,這一位小傻子,他一個人哪吃得來那麼多啊,不如分一些給劉大娘吧?劉大娘家孤兒寡母,是真的不容易啊。”
夏明珠聲音不高不低,但是該聽見的,這附近的人都聽見了,幾乎立即的,不少人都看熱鬧似的看着幾人。
夏小蟬眸子一跳,似笑非笑看了夏明珠一眼,道,“明珠,你心真是善良啊。”
夏明珠正等着夏小蟬的答案呢,不想,夏小蟬竟說了這樣一句話,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啊,她不知道爲何,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來啊。
其實,夏明珠這話說起來,還真是歹毒呢,夏小蟬這是分山藥給李家人也不好,不分也不好啊。
分了山藥,自己辛苦勞作,他們李家人明明這麼多勞力,爲何就侵佔別人的物品?
不分?人家夏明珠都說了,夏家人多,有吃的,人家可是孤兒寡母啊,不分她夏小蟬就是欺負人。
夏小蟬在大家都看向自己的時候,忽然就道,“明珠,大家都知道你心善,不如,你嫁給李公子吧,你有王侯夫人命,李公子已經是秀才了,用你的王侯夫人帶旺李公子,等來年李公子高中,明珠也是李家的大功臣,劉大娘,明珠和你也處得來,你們親如母女,根本不存在兒媳婦苛待婆婆的問題,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明珠還實現她善良的本性,且不甚好?”
頓了一下,夏小蟬笑容越發甜蜜了,她目光似笑非笑看着夏明珠,道,“明珠,你這樣善良美好,你一定會答應的,對不對?”
夏明珠張大嘴巴,一下驚呆了,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得想辦法把這事給推掉,而且,還必須得做得不露痕跡,不然,她給自己留的李叢文這條後路,只怕就沒了希望了。
想到她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不由一下把夏小蟬給恨上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以前那個任勞任怨的夏小蟬,竟一下變得這樣尖牙利嘴。
夏明珠心念急轉,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在一旁,劉婆子卻眸子一閃,有點心動。
夏明珠可是有王侯夫人命的啊,如果娶了她,自己的兒子以後能夠成爲王侯,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此時,夏小蟬又加了一句,道,“我娘最寵明珠的,如果明珠出嫁,嫁妝必不可少,而且,明珠是龍鳳胎,三虎也是讀書人,明珠和三虎最親厚,以後相輔相成,倒是一段佳話呢。”
這話一出,劉婆子在看向夏明珠的時候,一下好像餓狼看到了新鮮的嫩肉,別提多火熱。
是的,夏明珠是房氏最寵愛的孩子,嫁妝肯定給得多,而這些嫁妝帶到自己家裡,那可就是自己的了,到時候,自己握在手裡,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自己有了錢,有了兒媳婦服侍,這種低賤的如挖山藥的活兒,自己是肯定不會幹的了,自己到時候可是老太君了。
越想,劉婆子越發興奮,不由對夏明珠道,“明珠媳婦,我明天就叫媒婆去你家提親,可好?你放心,你嫁入我家,我會對你比親生女兒還親。”
這話一出,夏明珠嚇得小臉兒都白了,夏明珠張了張嘴,眸子一轉,立即道,“大娘,萬萬不可啊。”
劉婆子眼睛一冷,道,“你不願意?”
夏明珠心裡暗恨,面上則一臉的爲難之色,道,“大娘,你……你不知道呢,陳家姐姐……就是京裡陳尚書的女兒的陳家姐姐,對李大哥可是很有意的,大娘,雖說我們做人堂堂正正,只靠真正的本事都能出頭,但是有時候,上頭有人總是好的,我……李大哥那樣美好的人,我怎麼可以耽誤他?總要他事業有成,萬事順心纔會,大娘,我當你是親孃,我不能害你啊。”
說完這話,夏明珠黑沉沉看了夏小蟬一眼,這才轉頭走了。
夏明珠急匆匆離開以後,劉婆子早已忘記了叫夏小蟬分一些山藥給自己的事情,心裡只惦記着給自己兒子娶親這事,哪裡又會去找夏小蟬的麻煩呢?
夏小蟬前世一生都顧戀家裡人,哪裡會想到自己最疼愛的那個妹妹,竟處處“好心”着算計自己?
夏明珠那最後看自己的一眼,眼裡帶着仇恨,好像夏小蟬和她有什麼刻骨的仇恨似的,讓夏明珠分外心涼。
在辛勤的忙碌之中,很快,時間就來到了中午。
爲了多挖一些山藥,村子裡的人都很勤快的,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在山上自己吃乾糧的,沒有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