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蟬此時心情複雜,自然是失落的。
甚至對未來,甚至很忐忑迷茫。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莊子走去。
等她走到皇莊別院內,在侍女的指點下,她朝着自己的臥室推門走了進去。
夏小蟬在走進去的時候,隨口對一旁的侍女吩咐,道,“我現在先休息一下,你們都不用進來服侍了。”
“是,娘娘。”
宮女依言退下,夏小蟬則把房門反手關上。
不過,等她穿過屏風走入臥室,下一刻,她看着一旁陰影裡坐着的男人,她一下僵住了。
此時,夏小蟬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她只能睜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陰影裡那個高大的男人。
四目對視,良久,男人從陰影裡站起來,挎着大步,一下就來到她的跟前。
而夏小蟬的下巴,也一下被他粗魯的挑了起來。
夏小蟬在夕陽的餘暉下看下他,一動不動,甚至眼睛都捨不得眨動一下,她透過自己的眼,好像想把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刻錄在靈魂深處。
另外一邊,熬星語看着夏小蟬,眼睛也是分外的複雜。
眼前這個女人,他愛了那麼那麼久,好像終其一生,好像就是爲了愛她而過生。
他一直記得最初的時候,他看着她被房氏等人欺負,看着她隱忍又堅強的身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暗暗發誓,他要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他要讓她從此,只被人仰望,只被人羨慕,只被人崇敬,從此,再不必對人折腰。
只是,當勝利果實立即就要被摘下的時候,魏二竟背叛了他。
其實也是他不夠好,竟沒有看清楚魏二的本來面目。
而當魏二爲了羞辱他,進而散步了那一番侮辱她的流言,在當時,即使他自己不相信那是真的,但是心裡到底長了刺,進而心生不憤恨。
但是他又能恨誰呢?陰差陽錯,只怪命運戲弄,只怪自己還不夠真正的強大罷了。
當他知道她還活着的時候,那種心情——那真是從地獄迴歸天堂的感覺,他想,她還活着就好,只要她還活着,只要她還在,不管她有沒有真的被魏二做什麼,他都不在乎,兩年過去,他真正要的人,只是她而已。
不過,他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局。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和別的人拜堂了。
雖然在當時,是那人設局,是那人扮成了女人,但是他依然膈應得不行。
心裡真是妒忌得發瘋,直恨不得立即把朱勳弄死泄憤。
而另外一邊,夏小蟬細細看着熬星語,從他的眼睛,鼻子,嘴脣……當看着他原本烏黑的長髮此時竟隱有白髮出現,她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脫口而出,“你……你怎的白了發?”
熬星語聽見她這話,不由自主,一下就惡狠狠把她摟入了懷抱裡,而下一刻,他的嘴脣一下如餓了很久的孤狼一般,就印了上去。
剎那,夏小蟬覺得腦子好像有一道煙花一下盛開,酥麻讓原本麻木的心跳,一下就變得熱血沸騰,不能自己。
她雙手不由自主搭過去,環住他的肩膀,身子整個人更是忍不住在他的親吻下顫抖。
他的情形和她差不多,兩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想要立即把對方吞入腹中,融爲一體似的。
不過此時,熬星語眸子腥紅裡帶着暗沉,浩瀚似海,卻忽然終止了這個吻,忽然就這樣直直的看着意亂情迷的她。
她是爲他而意亂情迷。
一想到這句話,他的心情,就不由自主變得愉快。
夏小蟬眨了眨眼,狀似疑惑的看着他,她眸子水潤裡帶着迷茫,渴望,疑惑,好像在詢問他爲何停下似的。
看着夏小蟬不由自主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熬星語知道,她這是希望他加深這個吻。
不過,他卻不想就這樣的放過她。
這個狠心的女人啊。
她竟忍心讓自己守着一具屍體過日子,想着自己日夜守着那屍體而心如刀割,深深的痛苦和懺悔,險些就變得魔瘋,他的心裡,就生出了陣陣的痛意。
她問自己爲何白了那麼多的頭髮?這個女人啊,她真的關心嗎?真的在乎嗎?如果真的在乎,爲何又那般的狠得下心來?
想到深處,他微微用力,就在她的嘴脣上咬了一下。
夏小蟬吃痛,從意亂情迷裡微微回神,下一刻,看着眸深似海的男人,她的身子一下變得僵硬。
他這是來懲罰自己來了?
而下一刻,她甚至來不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的一句話卻讓她心裡好像被人揉捏,竟有一種痛的無法呼吸之感。
“狠心的女人!你問我爲何白了發?你居然問我爲何白了發?你真的關心嗎?你真的在乎嗎?你明明知道你去世了,朕一定會痛徹心扉,你明明知道你離去了,朕一定會一輩子無法忘記你,輾轉反側,每日都徹夜不眠,不過惦記你罷了,你竟問朕爲何白了發?”
帝王的盛怒,在她的一句詢問下,帶着刻骨的相思,洶涌澎湃的來了。
夏小蟬看着赤紅着眼睛的他,看着他好像沙漠裡走失的孤狼一般,再看着那黑色長髮裡星星點點的斑白,一時,心如刀割,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爲冷心冷清,根本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而難過,可是在真正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早在不知不覺,她心裡就裝滿了這個男人。
一直是他,只有他,只是他!
她張了張嘴,想說她在乎,但是頓了頓,卻始終說不出來。
倒是他,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再次惡狠狠吻下來,長驅直入,癲狂又急切,如飲仙瓊甘露,無窮無盡,只是索取。
她被動承受,仰着頭,只能擁緊他,再擁緊他。
好捨不得放手,在想到他會擁抱別的女人,她更是心裡更是升騰出熊熊烈火似的,有一種要毀滅一切的慾望。
她的,她的,都是她的。
手掌不由自主伸過去,想要解開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