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天,陳清柔本以爲吳氏會被劉氏磋磨得不死也脫層皮,那吳氏肚子裡的孩子,只怕也是保不住的,不想,等她進屋,不但劉氏沒給她好臉色,就是李家姐妹,都對她神色很冷淡。
李金珠埋怨她,“都是你出的主意,你看看,我娘都氣病了。”
李金玉撇了她一眼,也是一臉的不屑,對她愛理不理的。
怎麼就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呢?
在自己想象中,只要婆婆擡出休掉媳婦,這沒有一個媳婦不害怕的,就因爲這樣的緣故,不少女人被生生磋磨得生不如死。
她甚至都打算好看吳氏的悽慘狀況,再適當時候推一把,好讓吳氏生不如死,把孩子流掉,卻沒有想到這吳氏竟什麼事都沒有。
陳清柔忙道,“玉妹妹,珠妹妹,怎麼了?如果我做錯了什麼,還請你們一定不要生氣,你們懲罰我吧,嗚嗚,我實在不想失去你們這樣的朋友啊。”
說着話,又拿出兩根渡銅的金簪來,道,“這是我父親送來的小禮物,款式很時興,兩位姐姐請看看喜歡嗎?”
一旁的李家姐妹看了這樣的金簪,眼睛一亮,一下把所謂的怒火丟到九霄雲外。
而陳清柔在破財以後,費了老大的力氣,這才把人哄好。
事後,陳清柔也弄清楚了緣故,當知道事情的經過以後,陳清柔的臉色,一下變了。
陳清柔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吳氏竟有這樣大的底氣,竟敢威脅自己的婆母。
當然,在套出這李家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吳氏出錢以後,她的臉色也變得陰晴不定。
不同於陳清柔送出的渡銅的金簪,這樣的簪子根本不值啥錢,那吳氏戴着的蝴蝶展翅簪,可是真的金簪啊。
一旁的李家姐妹見她出手看起來很大方,眼珠一轉,卻有了別的想法,道,“好妹妹,要不叫我哥哥把吳氏休掉算了,等休掉,妹妹你嫁過來做我們的嫂子吧。”
陳清柔雖然是外室女,但是出手大方呢,嘖嘖,看這金簪,可別那吳氏的還亮還重,肯定更值錢。
可憐李家姐妹沒有見過好東西,竟以爲這渡銅簪子是真金。
李家姐妹打着陳清柔嫁進來養家的主意,一旁的劉氏眼珠一轉,立即去書房找了自己的兒子,要兒子休掉吳氏,娶陳清柔進門。
李叢文聽了這話,搖頭,道,“娘,現在不能娶她進門啊。”
“什麼?不行?莫非你真的看上了那肥豬?”
“怎麼可能?娘,我自然看不上那肥豬,可是,吳氏真的走了,自然要帶走嫁妝的,到時候,可咋辦?”
“不是有陳清柔養家嗎?”
“她?”,李叢文嗤笑一聲,淡淡道,“娘,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娘就別操心了。”
如果陳清柔真的有錢養家,李叢文倒是真的願意娶她。
一來,因爲尚書府,最主要,也因爲未來那位主子,二來,陳清柔容貌還是很不錯的,看起來肯定比肥豬吳氏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可惜,作爲尚書府的外室女,陳清柔現在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
李叢文當然不會把陳清柔的真面目拆開,他要假裝糊塗,享受她的小意溫柔。
這邊廂,因爲李叢文拿定主意,李家一時便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裡,時不時的,陳清柔依然過來走動,在走動的時候,劉氏便會高聲嚷着刺激吳氏,“哎喲喂,柔兒,你的皮膚真是又白又嫩啊,這小身子真是長得好看,有些人長得像頭豬,皮膚黑得像墨似的,真是像醜鬼似的。”
“哎喲,柔兒,你吃飯的動作真高雅啊,真好看啊,不像有些人,像吊死鬼投胎的,真是小門小戶,粗俗不堪。”
劉氏天天指桑罵槐,打壓吳氏,直罵得吳氏再沒有出過她的房間。
在另外一邊,房氏看着夏明珠大起來的肚子,臉都陰沉了。
房氏惡狠狠的看着夏明珠,一臉的厭惡,道,“你個賤女人,臉都被你丟盡了,你說吧,到底誰的種?你這是要氣死老孃嗎?哼,趕緊把這野種做掉,等開春,老孃給你找個男人去。真是賤貨,沒見過男人嗎?夏家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丟盡臉面了。”
夏明珠看着房氏,身子瑟縮了一下,在房氏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她打了一個冷顫,道,“娘,我……我……你不是最心疼我嗎?幹嘛這樣對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好歹是我的骨血啊,他都能動了,你就這麼忍心打掉他?娘,她可是你的外孫子啊。”
房氏冷笑一聲,哼道,“什麼狗屁外孫子?這還不知道是哪個畜生呢,我是肯定不會認這雜種的,你如果不聽話,娘就把把你賣到妓院,看你惦記男人,老孃讓你千人騎萬人枕。”
本來在聽見這夏明珠侯夫人命的時候,房氏真是覺得自己苦盡甘來,不知道多高興。
也因此,她對夏明珠,那真是千嬌萬寵,家裡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就爲了養好她好讓自己以後做侯夫人的娘。
她沒有想到自己千嬌萬寵的閨女,竟未婚先孕,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她的一張臉啊,都給丟盡了。
房氏是一個要強又虛榮的人,她可以想象,一旦夏明珠的事情鬧出來,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以後她在村子裡的人跟前,將再也沒法擡起頭來,她一輩子都將被人指指點點。
想到人人都指着她,說她教養出來的閨女不知檢點,她真是恨不得立即掐死夏明珠。
畢竟現在村子裡已經有了這樣一個被人唾棄嘲笑的人——楊書生。
想到這裡,房氏看向夏明珠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明珠,娘也算疼着你長大的,你如果真當我是你娘,你就乖乖把野種打掉,然後乖乖去嫁給那個財主家的傻子,不然,哼!”
夏明珠打了一個冷顫,慌忙道,“娘,娘,這個孩子不能打掉,這個孩子絕對不能打掉?”
“賤貨,你想留着野種讓一大家子被嘲笑嗎?”
夏明珠頓了一下,道,“娘,這個孩子應該是一個男胎,你看,我肚子比較尖呢,娘啊,孩子的父親來自京城,身份非同小可,女兒不過是一個農女罷了,有什麼資格嫁給貴人?娘,這個孩子是讓我們走向富貴的唯一方法啊。”
不得不說夏明珠還是很瞭解房氏的,這一說,一下就抓住了房氏的軟穴,房氏爲了富貴,還是願意做很多事情的。
不過,由於房氏的虛榮心太強,她肯定不願意自己被嘲笑。
她冷哼道,“哼,即使有富貴有如何?還不知道人家認不認呢,即使認下,如果代價是讓老孃被人嘲笑,老孃寧可不要這富貴。”
“娘,娘,你別急,只要咱們隱瞞起來,您不會被嘲笑的,娘,女兒有一個法子,只要生下這個孩子,家裡總是多一個富貴的保障的。”
“什麼法子?”
“娘,只要大嫂假裝懷孕三月有餘,一切就能隱瞞起來。”
房氏一愣,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夏明珠忙點頭,道,“娘,可以的,肯定可以的,你不說,我不說,家裡人都不說,誰知道呢?女兒平時就不喜歡出門,等生下孩子,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家的富貴就有着落了。不然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女兒怎麼去找個貴公子讓您老享富貴?”
房氏終於被夏明珠說動,勉強道,“好吧,老孃就答應你了,不過,如果不成功,別怪老孃不客氣。”
說着話,房氏陰沉看了夏明珠一眼,看得夏明珠身子發抖,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