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鍋子的配方,由於夏小蟬手把手把人教會,且又因爲她的重生,她把方子也詳細寫了一份下來,掌櫃的不敢怠慢小看她,竟比前世的五十兩多了一半的價錢,她重生的第一桶金,竟賣得一百兩。
帶着這一百兩,夏小蟬心裡笑開了花。
一百兩啊,在這個朝代,可是一大筆的鉅款,在鎮子上都能買兩套帶門面的大房子了。
不過夏小蟬並不打算就在鎮子上購買房子,在半年以後,鎮子便會變得混亂起來,而亂世,也因爲流民的涌入而混亂,在那個饑荒的年代,在鄉下的人因爲有土地,還能到處找一口吃的,輕易餓不死,在鎮子上活着的人既要遭遇流民的侵擾,又要捱餓,日子過得相當的悲催,不少人都在混亂中死掉了。
夏小蟬打算在災年到來以前,靠着一筆錢多買糧,多存糧,畢竟災年要持續兩年呢。
當然,她這麼急切弄錢,除了因爲災年的緣故,還有曾經把她護在身後的那可憐姐姐小紅的緣故。
如果她再不趕緊去救夏小紅,只怕夏小紅會像前世一樣,被那個男人生生給折磨死。
想起夏小紅,夏小蟬的心有些沉重,她那個永遠美麗又溫柔體貼的姐姐,在傢什麼贓活累活從不讓她做的姐姐,前世從來沒有快樂過一天。
夏小蟬在把掌櫃的給的一百兩銀子換成幾張小額銀票以後,只留下了十五兩的碎銀子攜帶着,便帶着小傻子朝着楊樹溝走去。
從鎮子上到楊樹鉤,實在太遠了,夏小蟬和小傻子可着勁大步走,也在天快黑的時候,這纔來到楊樹溝。
楊樹溝周圍的土地大部分都光禿禿的,由於土地貧瘠,種植的莊稼大部分都不生長,在這裡生活的人,大部分都長期處於飢餓的狀態,根本吃不飽。
在這一片灰撲撲,只有一些奄奄一息快死掉蔬菜的土地上,有幾處茅草房,這些茅草房又矮又小,風一吹就漏風,當冬天大雪的時候,別提多冷,便是現在,在寒風嗖嗖的夜晚,只怕住着也夠得受的。
夏小蟬看着殘破的幾處房子,正要去詢問,而這時,在一處房子裡,忽然傳來悽慘的哭泣聲。
“嗚嗚嗚,別打我,別打我,嗚嗚……”
叫聲尖銳又悽慘,聽得人身子都有些顫抖,夏小蟬順着這聲音走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房門破敗的茅草房內,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正被人追着打,這女孩真是瘦,身子跟一根竹竿似的,臉上只有皮包骨,頭髮凌亂,大冷的天穿着一件單衣,這單衣上不知道縫補了多少的窟窿,且上面血跡斑斑,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夏小蟬一見有人捱打她就擔心,這一看過去,好半會兒,她都有些恍惚,因爲那個被打的小女孩實在太慘了,且頭髮凌亂,她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小紅姐。
而這時,那打人的男人,也跟着追了出來,這男人也瘦,身上也是穿着一件帶着補丁的衣服,當然,雖然都是有補丁的衣服,但是肯定比那被追打的女孩的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夏小蟬在看見這個男人的一剎那,她的心一下就疼了起來,這個又醜又猙獰的男人不是買了小紅姐那個崔光棍又是誰?
這人真是心狠啊,小紅十四歲被買走,現在三年過去,小紅姐不過十七歲的光景而已,可是現在的小紅姐眼看着都快被折騰得乾癟了,一點都看不出少女的模樣,小紅姐的臉上,更是青紫一片,在崔光棍那拳頭粗的棍子責打下,整個人身子都在顫抖。
在崔光棍不要命一樣用力打小紅姐的時候,這時,那小屋裡又跑出來一個高額骨,吊三角眼,一臉尖酸歹毒的老太婆。
這老婆娘在一旁惡狠狠的道,“兒啊,這種賤女人就得狠狠的打啊,叫她不從!哼,不過買來的一個破玩意兒而已,這家裡過冬都吃不起飯了,她不過兩腿一張,就能讓一家人都能吃香喝辣,她竟敢不從?必須得狠狠的打啊!”
夏小紅悽慘絕望的聲音傳來,“婆婆,夫君,嗚嗚,我努力幹活,我每天都努力幹活,求求你們了,求你們不要讓我接客!”
那老婆子叉着雞爪子一樣的手惡狠狠的獰笑道,“小賤人,你知道你是多少錢買來的嗎?老孃十兩銀子買了你,你三年屁都不下一個,你還有禮了,啊?”
夏小紅瘋狂搖頭,痛哭道,“大丫是你孫女啊,大丫也是你的親骨肉……”
“你個小憋貨,滾!別給老孃提那破孩子,不過一個死丫頭而已,老孃早晚要賣掉的,你就是一個不會生崽子的破玩意,兒啊,給我打,打到她張開雙腿而止,兒啊,那北邊的老光棍村老頭答應給十個錢了,只是一個男人就十個錢,只要十個,一天就能一百個錢,幹上一年,我們家啥都不愁了!”
夏小蟬聽到這裡,臉色都變得慘白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家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家子竟歹毒到這般的程度啊。
聽這話裡的意思,小紅姐被買過來三年裡,給他們生下了一個孩子,不過,因爲是一個孫女,所以並不得這家人的喜歡。
而因爲貧窮,這家人每日裡對小紅姐非打即罵就罷了,現在竟逼着小紅姐賣身接客?
便是小紅姐生下的孩子,竟也要被這家人拿去賣掉?
也難怪小紅姐前世早早就死掉了,在這樣的人家生活,人間地獄也不爲過吧,只怕死了還是解脫。
只是,越知道小紅姐過得慘,夏小蟬的臉色越發陰沉。
此時,夏小蟬爆吼一聲,道,“住手!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打人?”
見一個年輕的丫頭朝着自己吼,那一臉三角眼的母女一起看向夏小蟬,眸子裡帶着算計。
夏小蟬冷冷的道,“你們再這樣打下去,就把人打死了,你們知道打死人是犯法的,到時候衙門的差爺會來抓你們坐牢的,知道嗎?”
那老太婆聞言,先是一嚇,身子有些顫抖,下一刻,眼珠子卻好像要凸起來似的,不由惡狠狠的道,“死丫頭,快給老孃滾開點,你以爲你是個什麼玩意?老孃打自家的兒媳婦關你什麼事?哼!這家家戶戶,哪家不打媳婦?死丫頭,識相的給老孃趕緊滾,不然,老孃連你也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