盪鞦韆的場景經常在芸娘夢裡出現,以至於她都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真實經歷過的場景。
夢中的大舅,還很年輕,意氣風發,和眼前的人有些不同,但是,臉部輪廓和眼神兒,還是很熟悉的。
丁嶽眼裡也蓄了淚,但是笑着他對芸娘說話:“對,芸兒最喜歡盪鞦韆,要是不小心從鞦韆架上掉下來,芸兒也會勇敢地不哭……”
芸娘眼裡也有了興奮的淚花:“因爲芸兒知道,大舅會接住芸兒!”
“芸兒四歲就懂品茶了,是不是好茶光是聞一聞便知道。”
“剛四歲便非要跟小姑姑學沏茶,小姑姑怕芸兒燙手,偏偏不給,最後還是教了芸兒,但是用的是涼水……”
“芸兒和小姑姑長得像極了。”
“嗯,好多人都說,芸兒和小姑姑是兩姐妹,芸兒應該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
“對,那時候芸兒的弟弟只有幾個月,芸兒的孃親會武功,可以抱着芸兒在茶樹林立飛來飛去。”
“嗯,大舅抱着芸兒也可以飛來飛去,孃親在後面追,爹爹抱着弟弟在旁邊笑……”
“芸兒也在咯咯笑得歡……”
丁嶽和芸娘你一句我一句地回憶着從前。
塵封的記憶,一樁樁被喚醒,芸娘終於衝動地撲向丁嶽:“大舅……嗚嗚嗚……芸兒不是在做夢吧?”
原來曾經的夢境居然是真的,夢境裡的親人都是真的啊!
芸娘一直都活得戰戰兢兢,最大的奢望,也只能是想着能夠一直隱藏藥女的身份,和家人平平安安過一生便知足了,真的是沒想過還能夠和親人團圓!
此時此刻,她激動得像一個小女孩,她彷彿回到了四歲。
丁嶽輕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她:“芸兒別哭了,等你身體好了,大舅帶你回家,你的爹孃和弟弟一家,還有侄子侄女,小姑姑大姑姑,他們都盼着你回家。”
“大舅,我……”芸娘這才抹乾眼淚,不好意思起來。
都是快做外婆的人了,居然還抱着大舅痛哭失聲,還當着女兒兒子的面。
“沒事,沒事,大舅還哭了呢!”丁嶽笑出了聲音。
丁香拿帕子給芸娘抹眼淚,逗她開心:“阿孃你要是看見外婆外公,可記得要笑!”
芸娘迫不及待的問:“那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孃親,丁香笑不出來,她心疼的道:“要等您身體好些……都怪女兒不孝,阿孃,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丁香從去年年底離開家,快半年纔回家,雖然有平安書信送回家,但她知道阿孃還是會擔心,以至於吃不好睡不好。
阿孃身子本來就虛弱,還沒有完全從爹爹慘死的陰影中走出來,又加上阿弟出事……
丁香的話,又惹得芸娘涌出眼淚,不過她對丁香保證道:“阿孃一定會好好吃飯睡覺,養好身子去看外公外婆!”
她也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不適宜路途顛簸。
“這就對了!”丁香高興道。
接着丁香又將舅爺爺家裡的親人告訴阿孃,告訴她之前在他們家裡借住過的丁玲兄妹,正是舅爺爺的孫女孫子,也是他們的表姐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