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月率先從車上下來了,陳玲猶豫了下也跟着下來了。她看着這個之前還一臉笑意現在卻冷臉相對的女孩,心裡忽然有了一種壓抑感。
這是一個人面對自己不確定的事情時緊張造成的結果。
秦牧月一言不發,踏步向咖啡館走去。陳玲緊跟其後,眼睛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了。
坐下後,秦牧月點了兩杯咖啡。
晚上咖啡館的人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有的親密的說着情話,有的面對面的小聲爭執着什麼總之,沒有人像他們兩個如此沉默的。
她倆看上去就像是一對百合,一人要分手,另一人強悍的不許然後就這麼僵持着。
陳玲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她有些坐立不安了。秦牧月很有耐心,手臂交叉着放在桌子上,眼前的咖啡一動沒動。
“同學,你,你到底要和我談什麼?”
“我和你不是同學。”秦牧月聲音很冷。
“哦,對,對不起。那,那你找我什麼事?”陳玲看起來有些緊張,緊張到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爲什麼要害楊天?”秦牧月直入主題的問道。
陳玲忽然睜大了眼睛,眼中一絲詫異和驚恐一閃而過,隨後變得茫然的問道:“我沒有害他,我只是向他求助,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你以爲你裝的很像?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破綻很多。第一,你一個大學生怎麼會有資格進入凱撒皇宮兼職?第二,一個從未和楊天聯繫過的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號碼?至於你說的問過他的父母,這個理由更爛。第三,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爲什麼只是捱了一巴掌而已?爲什麼凱撒皇宮爲了你敢得罪一個貴客?第四,你雖然裝的很害怕,但是你眼中卻沒有懼意!”
陳玲不可思議的看着秦牧月,隨即茫然的搖搖頭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秦牧月的視線,看到她一閃而過的目光,秦牧月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眯着眼睛說道:“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會查,我會一查到底,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會受到你的連累。我這個人最討厭去拿別人的家人威脅,但是爲了楊天,我不介意這麼做。”
此時的秦牧月哪會有靠在楊天身上那種惹人憐愛的樣子啊分明就是一個看透陰謀詭計的算計者。
面對最在乎的人受到欺騙和陷害,她只能恢復到一個上層圈子該有的姿態。
陳玲忽然變的激動了,她一把抓住秦牧月的胳膊,動作很大都把桌子上的咖啡碰翻了,他哭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他的。他們威脅我,拿我弟弟威脅我,我不得以”
“所以你就陷害你的老同學?一個爲了同學之情差點喪命的楊天?”
“我”
秦牧月繼續問道:“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是許志平。”
秦牧月沒有感到意外。在他的地盤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他卻沒有出現這當然不正常了。
“求求你不要告訴楊天,那樣我弟弟就會死的。”
秦牧月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我不會告訴他的。”
這下倒輪到陳玲不解了,按理說,人遇到這種同學背叛的事情一般都會說出來的,而這個令她有些畏懼的女孩子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話。
“我不想讓楊天知道這人性的險惡,連老同學都能陷害,那還有什麼人能相信。”
她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陳玲放開了秦牧月的胳膊,忽然低下了頭沉默了起來。良久後她擡頭說道:“我弟弟怎麼辦?”
“放心,我也不會拆穿你的。你可以繼續做你的臥底,只要有事提前給我打一個招呼就行了。至於你的弟弟,我會保他安全。”
陳玲雙手緊緊扣着,眼圈發紅,有些激動的說道:“謝謝你。”
秦牧月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放到了陳玲的面前,重新眯起了眼:“咖啡讓給你了,算是對你的獎勵。涼咖啡也會傷身體,算是對你的懲罰。你自己回學校吧,我很忙。”
秦牧月深深看了一眼陳玲後就離開了。
陳玲一臉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咖啡,伸手輕輕摩擦着精緻的咖啡杯,咬着牙端起咖啡慢慢的倒在了秦牧月剛纔坐過的地方。
服務員見狀,連忙跑了過來,急聲說道:“小姐,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能隨意破壞我們的東西。”由於服務員有些急,說話也帶着些尖聲。
陳玲忽然暴怒,舉着咖啡杯就摔到了地上,尖聲罵道:“滾!你以爲我賠不起嗎?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給,我有的是錢!”
陳玲從包裡抓出一把鈔票甩向了服務員,氣氛囂張至極。
服務員傻眼了,咖啡館裡的人也傻眼了這個學生模樣的女人怎麼這麼囂張這麼暴力?說不準又是個沒教養的孩子。
發泄完後,陳玲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志平的號碼:“許公子,不出你所料,秦家那女人看出了來了。”
“好,我知道。她只是看出第一層而已。”
“嗯,她還讓我做雙面間諜,真是個無恥的女人,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好,我知道了。”
徐明傑捂着手臂閉着眼靠在牆壁上久久不語這是他人生中最丟人的一天。
也許明天京城就會傳遍,徐家二公子徐明傑被一個下層的人拿酒瓶爆了頭,又狠揍了一番,最後安然無恙的離去。
他的面子丟了全部,他的命也丟了一半。
徐仁杰也沒想到楊天會出乎人意料的連他也揍了。
真是失策,失面子。
他捂着塌下去的鼻樑,鮮血一滴一滴的順着胳膊流到了地上,出聲喝退屋子裡那些沒什麼用的保鏢後,單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終於拽出了一支菸和打火機。
煙放到嘴裡後,瞬間就被鮮血染溼了。
他無奈的把血紅的香菸扔到了地上,對着仍然閉着眼睛的徐明傑說道:“看到了吧,他不是普通的人。”
徐明傑閉眼咧着嘴巴笑了,忽然睜開眼睛戲謔的說道:“你不也被打了嗎?看到你也被打,我感覺不是那麼虧了。”
徐仁杰眼中閃過一絲兇光道:“他早晚會死在我手上,包括你!”
徐明傑毫無顧忌的說道:“一樣!但是,現在他仍然活的好好的,此時可能抱着你最心愛的成熙雨,嘿嘿,那女人的滋味你是永遠也享受不了了。”
徐仁杰舔着流到自己嘴脣上猩紅的血液,鼻樑塌陷的猙獰臉龐忽然笑了起來:“我的好弟。弟,你不是也一樣沒享受過那個女人?哈哈。”
“至少我差點成功過,而你呢?只會裝正人君子,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你怎麼不去做太監呢?”
“我就先讓你做太監。”
“來啊!來啊!”
在一個包間裡,徐仁杰捂着鼻子,左臉腫脹淤血擁擠。沙發上坐着許志平,他手裡夾着一支不知名的香菸,煙雲嫋嫋。
噗噗的聲音在屋裡響着。
是徐仁杰的鮮血滴落到地板上的聲音。
許志平踩滅還剩下半根的香菸,他有個奢侈的習慣,吸菸只吸前半段,後半段都是扔掉。
這是個兜裡有錢的人才能養成的習慣
他擡眼說道:“你弄髒了我地板了。”
徐仁杰連忙蹲下身用衣袖擦着地板,一邊擦着一邊說道:“大少,對不起,對不起。”可是,鮮血越擦越多。
許志平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知道我沒讓你跟你那弟弟打起來,我設計的劇情被你篡改了。”
“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許志平笑着說道:“我沒怪你。我知道你的家族都有這樣令人噁心的嗜好。也難怪,你的爺爺不就是強。暴了他的妹妹才生下了你父輩的三兄弟麼?不過我很納悶,直系血統亂。倫生出來的不都是傻子麼?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徐仁杰心裡波濤洶涌,咬着牙說道:“大少,你可以親自試試去找答案。”
啪!
啪啪!
許志平連續三巴掌抽在了徐仁杰的臉上,已經初步止血的鼻子被這大力的摧殘,鮮血狂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