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見月大驚,慌忙道:“我沒有這麼說,景天哥你不要生氣,見月怕”
顧景天冷笑,道:“怕?你還會怕我?”說完仰着頭,哈哈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才又接着道:“我怎麼覺得你天不怕地不怕?要不了多久,恐怕殺了人也能像今日這般無事的坐在一旁吧!”
“景天哥…”
他一臉憤怒道:“別叫我哥!我和你可沒那輩分!更沒這榮幸”
唐見月立刻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大聲道:“我這一切…這一切還不是爲了你!”
“爲了我?”
“對,就是爲了你,要不是爲了你,我會如此這般!要不是因爲夏雲霓,你會這樣對我!要不是她,你怎會拒親,都是夏雲霓,都是夏雲霓…都是她!”唐見月此刻變得愈加瘋狂,大吼大叫道,引得周圍鄰舍也駐足停留,甚至有些從家中探出頭來觀看
她本是氣急,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更是氣憤,一下轉換目標又對着周圍人狂風怒吼道:“看什麼看,一個個長舌婦,小心得了針眼,喉嚨爛了瘡”
這些話,說的很是狠毒,周圍人也不知是看好戲了,一個個氣呼呼道:“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坐在地上撒潑的是唐姑娘啊,剛纔還沒看清呢”
又有一個人忙接着說:“哎喲喂,不是說那位唐姑娘很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嘛”
人羣中立刻爆發出“嘖嘖”聲,又一個人回道:“所以說啊,有些人或事要眼見爲實,不然阿貓阿狗都能說成仙女下凡!”
唐見月立馬站起身來,像個瘋婆子般,擼起袖衣袖,直指着那些人大罵道:“你說誰阿貓阿狗?你說誰呢,你們這羣土包子鄉下人醜鬼!”
“我們哪兒比得上唐姑娘的閉月羞花啊,你看這不都直接跑出來追着男人要了嗎,我們可沒這臉”不知是誰在一旁接話道
這句話直接觸碰到了唐見月的那根脆弱的神經,一直以來的求而不得,顧景天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往日的種種,浮現在眼前,讓她面臨爆發
她衝向人羣,不管是誰就拉着人扭打起來,一時之間,場面混亂不堪,一團人圍毆起來,有勸架的,有看好戲的有拉架的,分不清是敵是友,而唐見月早就瘋狂,不管年少還是婦孺,只要靠近她身邊,就別想安然無恙,人羣中時不時爆發出好事者的奚落聲,還有一些砸到肉體上發出的悶響聲
來往過路的人,不管小孩還是婦孺,紛紛加入隊伍之中,只有些年長的老人,在一旁叫道:“別打了別打了,快去請鄉紳,快去請”
顧景天站在一旁冷眼觀看,完全沒有準備上前幫忙的意思,而周圍圍着的莊稼漢還有些老人也不好上去拉架,只能緊張在旁的看着
唐見月似是要把內心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本來有人早就精疲力盡,而唐見月此刻還扯着她的髮髻,用指甲劃傷別人的脖子臉蛋,反正只要露在外的皮膚,沒有能倖免於難
唐見月此刻也早就落魄不堪,髮髻早散開,左臉上印着幾個巴掌印,右臉和脖子也被別人用指甲劃傷,血淋淋一片,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其他人用腳踩或踹過,甚至有一大片袖子已經消失
這般模樣的唐見月就顯現在唐鄉紳眼中,他在家一聽這事兒,急衝衝的趕來,而此刻還沉浸在打架之中的唐見月完全不知
他怒吼一聲:“還不給我停下來!”
唐鄉紳在村裡德高望重,在加上他爲人隨和,處事公正,又讀過聖賢書,這種人在村子裡普遍受很多人尊敬
此刻他話一喊出,周圍的人立即就住了手,安靜了下來,唐見月此刻也看見了他,心中不免忐忑起來
有人專門從家中搬來椅子,讓鄉紳坐下再好好主持一番
唐鄉紳不客氣,一把坐下,面容嚴肅,沉着嗓子道:“誰給我說說今日這般是爲何?”
有個夫人上前一把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道:“鄉紳,你這次可不能因爲這唐丫頭是你姑娘就徇私啊”
他一聽這話,心中惱怒,面上不顯,只平靜道:“這是自然”
那婦人便慢慢說道:“先前這唐丫頭對着這顧獵戶又是痛哭又是大罵的,我們也就好奇的看了幾眼,哪知道你家唐丫頭就跟發了瘋似的,一把上前揪住老婦的頭髮,一頓拉扯,鄉紳你看看我這滿臉的傷,還有你瞧瞧其他人”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背後那羣人,接着道:“這可都是唐丫頭下的手!”
要說唐見月此刻不狼狽肯定是假的,但是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女子竟然能和五六個農婦還有些搗亂的孩子扭打作一團,還不佔下風,她可真真是了不得了!怪不得,夏雲霓會被她傷得這麼重!
唐鄉紳也不回話,只擡眼瞧了下唐見月道:“還不跪下說清楚!”
唐鄉紳一般不怎麼發脾氣,而對唐見月來說對自己發脾氣的爹更是沒見過,所以今日她一瞧着自己爹的臉色,她便知道這時生氣了!
她順從的跪下,回道:“爹,這羣婦人平時就在背後亂嚼舌根,白的也能說成黑的,她們在旁奚落我,怎能叫我不生氣!”
那婦人一聽,氣的哇哇大叫,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跪在一旁氣急敗壞道:“鄉紳,蒼天可見吶,我們何時說過唐丫頭的壞話啊!”她又轉身,擡起手直指着唐見月,又道:“唐丫頭以前咱們可真是小瞧了你,你這編謊話的功夫着實讓我們甘拜下風啊!”
唐見月也不瞧她,只擡眼看着唐鄉紳道:“女兒何罪之有?”
那跪在地上的婦女和身後的其他人,立馬也不淡定了,對着她指指點點,道:“你居然還能說出何罪之有?”
唐見月似是眼中瞧不見其他人,並不理會周圍,只安靜跪在一旁,擡眼瞧唐鄉紳
“那我如果能說出唐姑娘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