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會飛是一個很有魄力和本事的大掌櫃。
一夜之間就將這其中的本息收益算計了出來。
“夫人，您請過目。”雖然邱秋說不用回稟，馬會飛還是覺得這事情很大，一定要夫人看過再施實。
“貸三十兩銀子分成二十四個月還，每月還二兩？”邱秋看後覺得和現代的利息差不多一樣高了。貸個二十年的款，利息幾乎就是一個首付的錢：“馬掌櫃，你覺得這些災民承不承受得了？”
“夫人，這是正常情況下的算法。”馬會飛就知道邱秋會反對：“您說過要息金給他們打六折的。”
息金打六折，算下來一個月也就還不到二兩銀子了，雖然典當行是賺了錢，但確實也不是那麼高了。
“好，你就發出這種信息去吧，我倒是想看看有沒有效。”邱秋點了點頭：“這是我能幫他們唯一的辦法。”
沒錢也能建房，興盛典當行來幫忙！
這樣的宣傳口號在幾個粥棚間傳得很響亮。
“真的假的？”有人就質疑了：“天下可沒有白掉下來的陷餅，只有陷阱。”
“就是，我聽過他們講了，房契得作爲抵押呢，新修好的房子不是自己的房子，那我還修來幹嘛？”
“也對啊，而且你們算過沒有，借三十兩銀子，每個月還二兩，兩年就是四十八兩銀子了，簡直就是在搶人！”
“不對不對，我算過的，每個月還的一兩五是本金，利息可以打六折，這樣算下來加上辦簽約手續費什麼的兩年多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也不少呢！”
“就是啊，像我們這樣的家庭，現在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就是，聽說興盛典行當是歐陽夫人開辦的，她要真是想幫我們，就不該收這麼多息金。”
“就是就是……”
一傳十十傳百，這話傳到了將軍府的粥棚前。
“呵呵，我說各位，你們還真是夠可以啊！”霍媽知道升米恩鬥米仇，原本就對這些人拿了邱秋的布料去典當很是不滿意，這會兒居然編排起自己家夫人來了：“不收息金，你們是覺得夫人的興盛典當行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掌櫃管事小二都不要月銀不要開支？還是說，我家夫人是你們的祖宗，就該給你們施粥供你們穿的還要免費給你建房。”
“我呸！”霍媽重重的在那個嚼舌根的婦人面前吐了一口口水。她這也是氣急了，完全爲夫人不值：“我問你，你遭了災遇了難，這火是我家夫人放的？要我家夫人來賠？”
“不是！”那婦人看着霍媽發火的樣子還是有點發怵。
“是啊，正常來說，誰造的孽找誰賠，你們有本事就找引起火災的那家人啊。”霍媽道：“我家夫人也就是起個好心，卻沒料到盡遇上不要臉的人，你滿大宇去問問，誰這時候願意借你三四十兩銀子建房子？你再去問一問，那些個放水的高利貸借三十兩銀子給你兩年後還多少銀子？”
“是啊，放水的三十兩銀子別說兩年了，一年連本帶利也得六十兩銀子呢。”旁邊一箇中年男子道：“那東西可不是人能夠沾上的，一沾上就得搞個傾家蕩產都付不起。”
“呵呵，看來你是一個明白人。”霍媽盯着那個婦人道：“你覺得我家夫人搶人，有本事你就去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家卻借錢來修房子，他們肯定不會要你的息金。”
婦人臉漲得通紅。
七大姑八大姨，有錢的時候就是親戚，這會兒躲着還來不及呢，生怕自己沾染上她們。
“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婦人喃喃道：“我只是怕借了到時候還不起？”
“有手有腳，每個月做老媽子也能掙二兩銀子，全家人一起努力你還說不起，那就只能說明你們都是好吃懶做的。”霍媽冷眼看向婦人道：“全京城誰不知道我家夫人以前是鄉下的，要知道我家將軍去打仗時，夫人在家窮得揭不開鍋還要帶三個小姑子，我家夫人一介女人都能有本事養活他們掙下一大筆的產業，你跑到我面前來說還不起，事情還沒做，你就覺得你沒能力，你這樣的人也活該只配住棚子。”
“嗯，這位大嫂說得太對了。”旁邊的男子道：“我原本還尋思着要不要去借錢的，聽你這麼一說啊，我是醍醐灌頂，我這就去興盛典當行去，早一點借到銀子早一點修好房子。”
是啊，大家都是這麼個意思！
轉瞬之間，粥棚前就只剩下一羣婦孺了。
那位抵毀邱秋的婦人還站在這裡。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將在我這兒領的布料做成了衣裳拿到當鋪去都換成了銀子。”霍媽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一件衣裳就能當二三兩銀子，你們每家大大小小至少領了五件衣物的料子，十多兩銀子就到手了，這些銀子我家夫人算是送給你們的，還不懂感恩，我都替我家夫人不值！”
……
婦人聽完霍媽的話後臉漲紅得成了豬肝色了。
馬會飛就知道這事兒一定會成的。
你看，短短半天時間，來興盛典當行申請辦抵押的就有二十多位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這當中有霍媽的功勞在裡面。
有人將霍媽在粥棚前說的話原封原樣的說給了邱秋聽，說這話的人其實是想告霍媽一狀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邱秋聽完淡淡點了點頭。
想了想，還是讓人喚了霍媽來。
“夫人……”霍媽知道今天自己的話多了一點。
“霍媽，你維護我心意是好的。”邱秋知道禍從口出，千不該萬不該說誰惹的事找誰賠，萬一這話傳到了陳家傳到了太后那裡又有官司可打了：“只不過，以後這種小事不用理會，人在做天在看，我從不介意別人怎麼評價我。”
“夫人，老奴錯了。”霍媽低聲道歉：“請夫人責罰。”
“嗯，你過來。”邱秋點了點頭，拉過霍媽的手塞了一個銀手鐲給她：“那就罰你打十個手板心吧。以後長點記性就好。”
“多謝夫人！”這哪是罰啊，這是明晃晃的賞賜好不好，夫人的銀手鑼那可是老值錢的，擡頭看向邱秋一臉的激動。
“下去吧，以後記住這次教訓就好了。”該維護的還得維護只不過要講究方法。
霍媽揣好手鐲抹了一把激動的眼淚低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