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回家對吳雪說田太太中了風。
“這中風的人啊,有活三天的,有活三月的,三月不死,就是三年。”就憑田家老太太那精神氣,邱秋估計三年都死不成。
真正是好人命不長,禍害千年在。
吳雪苦笑一下,她總不能說盼着老太太嗝屁吧,那是大不孝的。
好歹還佔着她兒媳婦的身份。
雖然人家不認,但到底是啊。
田玉恆還抓着自己不放手的,也不知道是幸福還是不幸。
要邱秋說,最不幸的該是田老太太纔是。
小麥姐妹四人對這個老太太都是陌生人,因爲是女兒,她不喜歡,所以這時候聽說她病了也沒想過要去看一眼的。
田玉恆既然將事情處理了,他和邱秋都決定瞞着吳雪。
田玉恆是內疚,而邱秋是真正的不想讓她傷心。
總之,吳雪是有人護着的。
其實,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而已。
邱秋就是護着吳雪的那個人。
此生是姑嫂,只要有本事,爲什麼不多讓一個人幸福呢。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矇在鼓裡也是一種愛護。
看着吳雪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邱秋感覺很值。
這一天,田玉恆回了鍾家山。
“雪兒,娘說想小麥姐妹了,要不,我接她們回去看看她?”田玉恆也沒有鬧明白是怎麼回事,最近兩天老太太的脾氣好了很多了。好像是邱秋走後第二天變了的。
他不在身邊,也不大喊大叫了,只問着丫頭婆子自己去了哪裡;然後說話的聲音也不再尖銳,更難得的是,沒有再罵吳雪一句。
昨天晚上還特意向自己提起:她想孫女。
想小麥姐妹?
吳雪聽到這話的時候感覺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一般。
從小到大,她連抱都沒有抱小麥一次,給她請安的時候經常變豬叫,什麼慈祥什麼的在她身上連影子都看不到。
這會兒居然會說想,吳雪怎麼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該不會是用小麥來要挾她和離吧。
“真的,娘說好幾年沒見着小麥了,長成大姑娘了應該很漂亮。”田玉恆自己都臉紅,老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今天一定要自己來接女兒回田家:“還說也不知道小草和小艾長啥樣。”
真正是好本事的祖母啊,相距不過二一十里遠,卻是從未見過面。
對,確切的說來,確實未見過,小草雖然出生在田家,但是因爲她不喜也沒有看過一眼。
造成這種情況,又是誰的過錯?
吳雪有點擔心孩子被田玉恆帶走後自己受到要挾。
“行,二妹,讓孩子們回去看看祖母也是應該的。”邱秋卻知道肯定是自己在田老太太面前說出的話見了效果了。
小樣兒,對這種小家小勢的人,拋出一點份量就夠她消化半天了。
小麥出落得很漂亮,吳雪正在給她物色人家。
受了邱秋的影響,她也覺得孩子年紀大一點成家更好。
只不過,雖然是田家的大小姐,卻是在鍾家山長大的。
田家的隱私稍微用點心就能打聽出來的。
有一種說法就是娘生什麼女兒就生什麼,看吳雪一連生四個女,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有點害怕小麥以後也不宜男。
高不成低不就,小麥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有訂到親。
聽說祖母想她要回田家,小麥都有點不相信。
“小麥,你是大姐,要照顧好三個妹妹。”吳雪本是不打算讓小艾跟着去的,結果田玉恆堅持,還說老孃叮囑一定要帶回去。千般不放心,萬般不同意,最後也只得放行。
“花兒,你去陪着小麥她們。”田家的齷蹉事花兒比較清楚,讓她去也能防範着一些。
吳雪對大嫂的支持很感激。
田家的馬車走時,邱秋髮現旁邊一小子在看向小麥。
“那是花妞的大兒子古長安。”吳雪道:“最近兩年跟着他爹在走鏢,也有出息了。”
“這孩子訂親沒有”邱秋就覺得吳雪有點木訥了,剛纔就那麼一眼,她就發現情況不對了:“人成才吧?”
“好像沒有,花妞姐說長安每次都說他還小,不着急,倒是將花妞姐急得不行,在我面前都說了好多次。”吳雪道道:“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急的永遠都是當孃的,我家小麥也說沒關係,還小,不急。”
邱秋哭笑不得了,人家兩個人看對眼了,只有你們大人後知後覺的。
啊?
吳雪不相信。
“錯不了。”邱秋感覺自己的眼睛很厲害,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情況:“只要那孩子是個爭氣的,兩人都有意,我倒覺得是門好親事。”
兩家挨鄰處近的,又知根知底,花妞是深受婆婆塗毒的再怎麼也不會苛待小麥。
還別說,花妞和吳雪倒是有共同語言,都有相同的命運。
不同的是,花妞那個男人一開始就是惡鬼,而田玉恆一直扮着好人。
而花妞現在修成了正果過上了好日子;田玉恆那邊還在努力。
“行,等小麥回來我就問問。”吳雪知道古長安爲什麼一直不敢上門提親,肯定是怕門第不配。
也難怪每次花妞說起兒子的親事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己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感知。
原來癥結在這裡!
對古長安的印象還是挺好的,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識得一些字,又跟着高鏢師學了些拳腳功夫,也能掙點銀子養家餬口。
一直在找女婿,原來女婿就在眼前的。
吳雪想到這兒暗自好笑,真是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