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這些東西又可以抵一段時間了。”吳霜可沒有邱秋那麼好心情。怎麼說呢,真的是沒了大哥在家的日子就像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先是紅薯根莖塊頭;現在是板栗雪蓮薯,那過段日子又吃什麼呢?
“不是抵一段時間,而該是抵很久。”邱秋覺得翻身仗就從這兒起頭。
邱秋用褲管變成的口袋在山溝裡淘了大半袋的河沙回來,洗了又洗淘了又淘,然後倒進了鍋裡面。
“大嫂,我們有板栗吃,我們不吃土。”吳雨急得又要哭起來了,板栗她都有點吃膩了提了出來,沒料到邱秋會炒土。
“這不是土,是河沙。”邱秋一邊翻着河沙一邊道:“等會兒你就知道她的妙用了。”
將河沙翻炒到滾燙的時候邱秋倒了一大碗的板栗下去。
翻啊炒啊,直到感覺自己手都有點酸爽了邱秋纔將板栗鏟了起來,河沙留在了鍋裡面。
“來,妹兒幾個償償我的手藝。”上輩子她貪吃但比較勤快,用鹽炒過花生,糖炒過板栗,儘管炒鍋底料不同但手藝沒有生疏。用河沙炒還是奶奶說的,她說她們小時候窮,鹽都吃不起哪能浪費,更不要說糖了,所以炒紅薯幹炒南瓜籽都是用河沙。
得,坐在高高的谷堆邊聽奶奶講過的故事,居然在自己身上變爲了現實。
窮,奶奶那會根本就沒有現在的自己窮。
至少,她還沒看見紅薯乾和南瓜籽。
“大嫂,這個板栗真好吃。”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的是吳雨:“大嫂,以後咱們家的板栗都這樣吃好不好。”這樣吃她再也不嫌棄。
“做這個很簡單,你們都可以學着做。”左右是河沙也不存在浪費問題,板栗炒熟都要考腕力就更不用擔心她們會炒糊炒焦了。
當下就將要領告訴了吳霜她們,而且同意每個人都試一試。
小孩子嘛都喜歡新奇。
吳霜和吳雪倒是認真的鏟了一會兒,吳雨簡直就是三分鐘的熱血,板栗炒到一半就放棄了。
“做事要堅持!”邱秋也沒有罵她:“你要是學會了炒我們不在家時你就可以做來自己吃。若不然就只能吃生的了。”
吳雨只好咬牙又學。
“大嫂,狗子都不給我大紅薯吃了,我的板栗也不給他們吃。”自從大哥走後沒肉吃,狗子他們玩都不找自己了。大嫂居然讓自己揣點板栗去分給狗子,她真的是不願意。
傻呀,誰讓你真的給他們吃,那只是一種銷售途徑。
“只要你照着大嫂說的去做,保證會有大紅薯吃。”帶有誘惑性的東西只有孩子上陣才能搞定。
現代有一句話叫: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窮不能窮了教育。邱秋覺得這話放在這個時代也是通用的。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揣在口袋裡的都送給你們吃了,一人一個,一個也沒落下。
吳雨,你真小氣。”狗子手上拿着板栗殼恨不能再咬上兩口:“你再回家去拿一些不就行了。
“不行,這是我們在山上找的野果子,大嫂吃過說毒不死人我們當飯吃的。”吳雨很生氣是真的,狗子這人就是太過份,給他吃就高興,不給吃就罵自己小氣:“說我小氣,那怎麼不見你把你家當飯吃的東西給我呢?這個村裡再沒有比我還大方的人了。”
大嫂說這樣做可以換糧食,可是這些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肯定就沒有主意。
“當飯吃?你家裡很多嗎?”狗子其實最怕的就是吳雨說家裡沒有了。既然有那就不是問題。早在自己拿紅薯換肉湯時娘就誇過自己,以後只要吳雨願意隨時可以換取。這次也一樣。
這一天,村子裡家家都不安寧。
孩子們回家找娘或奶奶拿糧食去給吳雨換野果子吃。
“我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鍾嬸子氣笑了,小兒子鍾開開居然讓自己拿家裡的紅薯去吳家換野果吃。和之前與邱秋說的一樣,她本人對山上的野果野草野菌一概是排斥的。
“娘,您不知道吳雨拿出來的野果有多好吃。”鍾開開不幹了,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長到八歲他娘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香得我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你吃了?”這次是大驚,鍾嬸子丟下鍋鏟抱着鍾開開的雙臂着急的問道:“吃了多少,什麼時候吃的?現在有沒有肚子疼腦袋暈,有沒有嘴巴舌頭麻目想吐?”邊說覺得這樣問不行,強自將一隻手送進兒子的口中壓着他的舌頭:“快,快點吐出來。”
“娘。”鍾開開到底是八歲男孩身上還是有點力,迅速的掙扎開了然後又幹嘔了幾下:“娘,您這是幹什麼?”
自己恨不能多吃一點他娘居然讓他吐出來。
“你這個傻孩子,你是忘記了你二叔一家怎麼沒的了。”鍾嬸子急得不行,又上前抓住兒子欲圖繼續。
“知道啊,我二叔摘了野菌吃了中毒而亡。”雖然當年的自己只有三歲,但架不住老孃多次的唸叨讓別亂吃東西。噢,原來娘是擔心吳雨給的果子有毒:“娘,吳雨說了,她家吃這那個野果已經有十天時間了。”
十天時間,如果真的有毒早就死翹翹了,怎麼也不會拿出來讓吳雨禍害村裡的人。
沒毒就好!
但拿糧食換鍾嬸子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鍾嬸子想着吳家是野果充餓,自己家兒子還去打那些野果的主意。不過,用糧食換也說得過去。話說吳風家的也是一個識理的人,說不定覺得鍾開開喜歡吃就直接給自己不收糧食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