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郡主。”垂花門那裡,林蒔菀在招呼賓客,看到穆知許笑着福了福身子。
“林小姐客氣了。”
顧凜送穆知許到這裡,就要從旁邊去前院,今日林家賞花宴也邀請了男賓。
不難看出,這賞花宴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林蒔菀還未定親呢,估計就快有定論了。
林蒔菀收回看顧凜背影的眼神,她發現身邊的搖光郡主在看自己。
磊落一笑,“搖光郡主,這邊請。”
穆知許笑得不動聲色。
承恩侯府,大部分接到帖子的人都會來,穆知許自然是見到了熟人。
長樂郡主和夏侯卿,還有張素琬和溫苒,眼熟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沒看到江雲葉,以往江雲葉對於這種場合可是最積極的。
“搖光郡主。”
“搖光見過老夫人。”穆知許讓大家不必多禮後,又給林家老夫人見了禮。
“搖光郡主太客氣了,快起來吧好孩子。”林老夫人笑得十分和藹。
頭髮花白的看人,眼神卻不混濁。
穆知許就坐在長樂郡主和夏侯卿的身邊,畢竟她們三個同爲郡主,又熟識。
林家安排得很妥當。
“我以爲你不會來。”她看着長樂郡主。
再有幾日,就是長樂郡主和江浥臣大婚,這時候還來參加賞花宴,可見長樂郡主對這樁婚事不上心。
但這樣也好,穆知許也放心一些。
“來啊,這麼熱鬧。”長樂郡主剝着手裡的葡萄。
林家不愧是皇后娘娘的母家,這葡萄金貴得很,她家竟然用來待客。
財大氣粗。
夏侯卿眨眼,“你看上了這葡萄?”
她問的是穆知許,穆知許也在吃,表情還挺享受。
“甜!”
“府裡分到了一箱,都給你。”夏侯卿看穆知許的眼神帶着寵溺。
長樂郡主,“……全部給?什麼情況?”
穆知許沒回答,而是笑得粲然,“我那裡也有,你留着吃。”
怕鎮北王府的人恨死她。
宮裡的東西她也有一份,畢竟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嘛,哪怕爲了名聲,皇上也不能忽視啊!
“不夠了給我說。”夏侯卿想擡手拍了一下穆知許的頭。
又覺得這樣不好,遂忍住了。
長樂郡主面色帶着些許怪異,靖安郡主對搖光這也太好了吧?
“那個張素琬怎麼一直看着你?”夏侯卿突然皺了一下眉頭。
“她對顧凜還沒死心?”
穆知許:“……”又是爛桃花。
長樂郡主聞言望張素琬的方向看了看,卻發現張素琬身邊有些不耐的溫苒,“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這話放在一個大家閨秀身上,可就有咩難聽了。
不過穆知許和夏侯卿都沒反駁。
張素琬之所以和溫苒走得近,因爲她吊着尚書府的溫亭書呢。
嘖,上次見英國公府的老夫人還想打南安王世子裴嶼珩的主意,這會兒看來是泡湯了。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這場賞花宴其實是爲了林蒔菀的親事。”長樂郡主不想吃了,丫鬟連忙遞過手帕,她邊擦手,邊神秘兮兮的看着穆知許和夏侯卿。
“用腳脖子想也知道。”穆知許不感興趣。
夏侯卿也事不關己。
長樂郡主聊八卦的心思頓時淡了一些,“你們無趣。”
片刻後,她又一副吃瓜羣衆模樣,“你們猜承恩侯府看上了哪家?”
穆知許和夏侯卿對視一眼,“溫家?”
“安國公府?”
溫家雖只是尚書,但溫尚書有實權啊,將來更進一步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安國公府宋家,也不失爲一個好選擇。
畢竟宋玉臣前程似錦。
當然,宋家有問題是穆知許和顧凜調查之後的懷疑,其他人不知道。
今日宋拂衣也來了,想來宋玉臣也在男賓那邊。
“都不是。”長樂郡主很高興兩人都猜錯了。
“榮國公府。”
“孟家?”夏侯卿眉頭微動,和穆知許對視一眼,“孟世子?”
“嗯,承恩侯府膽子很大。”長樂郡主聲音壓到了最低。
穆知許和夏侯卿也不得不承認,承恩侯府和孟家結親,膽子確實大。
這次大戰,孟世子可是副將之一,嘖,皇后嫡出的孩子尚且幾歲,承恩侯府就開始謀劃了。
確定不會引來皇帝的猜疑?
或許是皇帝授意呢?
穆知許和顧凜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後,就閉口不言。
“那位就是孟家姑娘。”長樂郡主突然開口。
夏侯卿和穆知許同時看過去。
一明豔女子聘聘婷婷的走了過來,環佩叮噹,滿頭珠釵,卻不俗氣,只有貴氣。
“妙人啊!”
在長樂郡主看過來時,她立刻一副正經的模樣。
孟輕舟來晚了,和長輩致歉之後,竟然直接走到穆知許三人面前。
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穆知許放下剝着的果子,“找我?”
孟輕舟打量了穆知許一會兒,纔開口,“搖光郡主,我要挑戰你。”
挑戰?
穆知許嘴角微微抽了抽。
其他人也慢慢安靜下來,不明白孟輕舟弄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林蒔菀眉頭略微蹙了一下,“孟小姐,今日……”
“林姑娘放心,不會把你的‘賞花宴’搞砸的。”賞花宴三個字,用了重音。
有眼睛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意味。
這下大家看林蒔菀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孟小姐!”穆知許接過雪盞遞過來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
大家的注意力又落在她身上,只聽她繼續不疾不徐開口,“孟小姐要挑戰我什麼?”
“琴棋書畫騎射!”
“噢!”
“噢?你什麼意思?”孟輕舟不滿。
穆知許默默在心底把剛纔自己說的話收回,什麼妙人,就是一個煩人精。
“沒什麼意思,你爲何要挑戰我?”她目光在人羣裡逡巡。
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既然不是受人挑撥,那就是自己自討沒趣了。
“你配不上定遠侯!”
穆知許眼眸突然眯了起來,她看着義正言辭的孟輕舟,“所以呢?誰配得上?”
衆人想到她平日裡的脾性,都覺得她會生氣的,誰知道竟然沒有。
“你麼?”語氣依舊很平穩。
但只有孟輕舟知道,剛纔那一瞬間,她後背爬上了涼意。
“我當然也配不上。”孟輕舟壓制住心裡一瞬間的慌亂。
穆知許:“……”所以你在放什麼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