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看着逶迤離開的人,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看什麼看?”察覺到周圍人竊竊私語,江小姐憤怒的瞪了大家一眼,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噗嗤。”她一走,鋪子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銀樓二樓的憑欄處,立着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一白衣羅裙的女子嗤笑了一聲,“江雲葉可真丟威遠侯府的臉。”
她身邊的另一女子沉默沒說話。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又嗤了一聲,“不過那搖光郡主也上不得檯面,一股子銅臭味。”
“溫苒,你說呢?”
一直沒說話的姑娘,也就是溫苒聞言頓了頓,低聲開口,“我不知道,不過搖光郡主……不太好惹。”
她永遠記得那日城門口,搖光郡主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殺人狂魔。
溫苒臉色又白了一些。
“素琬,我,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先回去。”她急匆匆行了個禮,就帶着丫鬟下了樓。
見她的背影有些僵硬,張素琬眉頭皺了起來,隨即有些不悅,“她這是什麼意思?”
身邊的丫鬟連忙開口,“小姐,溫小姐許是想到了什麼害怕的事情。”
“害怕的事情?搖光郡主?那個滿身銅臭味的女人?”張素琬目露不屑。
卻沒發現自己眼底藏着濃郁的嫉妒和羨慕。
她作爲國公府的嫡女,尚不能如此一擲千金,憑什麼穆知許一個鄉野出生的女人可以。
“哼,沒膽子的東西……”
另一邊,穆知許不清楚還有人在背後議論她。
哪怕出了插曲,也沒影響到幾人的興致,出了銀樓,他們繼續逛了起來。
布莊,成衣鋪子,點心鋪子,書齋……
都逛了個遍。
天色漸晚,他們來到了味海閣所在的街道,鋪子位置很好,就在街口。
上下兩層位置都坐滿了,還有不少拿着號碼牌在等待的。
炎炎夏日依舊沒有打消大家吃火鍋的熱情。
特別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心裡都好奇,來嘗一嘗,不過他們可不敢吃紅鍋,就怕鬧肚子耽擱了科考。
皆是點了清湯鍋底。
“郡主。”在櫃檯忙得不可開交的明言眼尖的看到了穆知許,連忙走過來。
“樓上沒人吧?”穆知許點了點頭,她給自己留了一個包間。
不過平時偶爾會給沒訂到位置,卻需要宴請的人用一用。
“沒有,我帶郡主,公子上去。”
“不用。”穆知許見其他人都在忙,現在是飯點,正是忙的時候,“你去忙吧,讓小二帶我們上去就行。”
“好。”明言對最近的一個小二招手,“你把郡主他們帶到樓上右手邊最裡面的包廂。”
小二一聽,激動起來,這是東家啊。
“是,郡主跟小的來。”
還在排隊的一些人見穆知許等人上樓,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有鬧。
剛纔這些人一進來,大掌櫃就迎了過來,他們眼睛又不是擺設,說明這些人不是身份不凡,就是和味海閣的東家有關係。
在京城生存,誰沒有個看人的利眼?
樓上的包廂很大,可以容納兩桌人,聽墨她們坐一桌,至於逐風,當然是和穆知許他們一起坐。
之後小二送來了明言讓他泡的雲霧茶,還上了幾碟點心和新鮮水果。
“阿姐,今天和我們起衝突的那個小姐是誰啊?”知夏撐着下巴好奇的詢問。
京城的人都這麼眼高於頂?
穆知禾眉頭也蹙着,“我怎麼覺得那姑娘是對知許有敵意。”
“我也有這種感覺。”穆淵開口。
穆深跟着點頭。
“應該是對顧大哥有心思的人。”知夏突然語出驚人。
話落,包廂的門被推開,進來的顧凜恰好聽到了她這句話,頓時額頭掉下兩條黑線,“誰對我有心思?”
“顧大哥!”
打了招呼後,穆淵在顧凜清凌凌的的目光中,識趣的讓開了位置,讓他坐在穆知許身邊。
顧凜滿意的坐下來,見大家不說話,又問了一遍,“你們在說什麼呢?”
穆知許揶揄,“沒說什麼,說你魅力大呢。”
“夏夏,你說。”顧凜知道她沒說實話,於是看着知夏。
知夏先看了看自己阿姐,見她沒什麼,這纔開口把銀樓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西玄,你去查查是誰。”他自己的桃花自己掐滅,不然阿許肯定把他掐滅。
顧凜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不用了。”穆知許阻止了西玄。
“是江雲葉。”她上次來京城就弄清楚了該注意的勢力。
盛氣凌人的江小姐,應該就是威遠侯府的江雲葉。
她是江家嫡次女,是江浥臣的親妹妹。
老威遠侯已經離世幾年了,如今威遠侯府除了江浥臣和江雲葉,還有幾個庶出的子女,嫡長女,江浥臣的姐姐已經出嫁,不過江家老夫人還在。
雖說是老夫人,但不過三十多歲。
“西玄,給江浥臣找點事……”
“不用!”
“郡主,威遠侯在樓下,讓小的上來通報,他是來給郡主道歉的。”顧凜和穆知許的話音落下,明言的聲音響了起來。
穆知許讓他進來,“威遠侯?他一個人?”
“還有江小姐。”
顧凜哼了一聲,“請江浥臣上來,另一個讓她滾!”
穆知許……
其他人忍俊不禁,不過心裡都有點爽。
明言得了令下了樓,逐風歪着身子,“嘖嘖,果然是有權有勢哈,侯爺都不怕得罪。”
“不會說話就閉嘴。”顧凜淡淡的看了逐風一眼。
“我就不閉嘴。”
“阿許,他應該需要啞藥……”
知許,“好的。”
逐風:“……!!”兩口子都心黑手辣。
幾人在笑鬧時,江浥臣在明言的帶領下進了包廂,他依舊一身蘇芳色的錦袍,端的是華麗無比,桃花眼風流多情。
穆知許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蘇家宴會上見到的柳茵茵,那個嚶嚶怪。
心裡不免又替長樂郡主不平,長樂多豁達爽朗的一個人。
江浥臣自然是察覺到穆知許的眼神有異,他微微頓了頓,看向顧凜,“謹之,許久不見。”
兩人雖沒太多交情,但都對對方有推崇之處,現在又同爲侯爺,倒是有兩分同病相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