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非跟老孃玩智商

裴芩是怎麼都沒想到,她辛苦種了兩年紅薯,上頭竟然把封賞給了別人。有人敢搶她的功,他媽的搶功的還是老裴家那幫雜碎,簡直要把裴芩肺氣炸了!

吳棟思簡直懵逼了,說好的封賞,說好的飛黃騰達呢!?封賞竟然給了老裴家,這算是咋回事兒!?對他也只有幾句嘉獎。

衆人都驚疑的不行,明明該是裴芩姐弟的封賞,咋突然就變成了老裴家的了?這和老裴家有啥關係啊!?種紅薯的明明就是裴芩她們,沈頌鳴還是個知府的兒子,不都說好了給裴芩她們封賞,一直沒下來,只是不知道封賞大小而已。現在算個咋回事兒!?

裴茜怒火萬丈,恨的咬着牙,跑到廚屋門後面拿了家裡的砍刀出來,“肯定又是他們使壞了!我去砍死他們一家子畜生!”恨惱的舉着砍刀就衝出去。

裴芫大驚,“三妹!”

“裴茜!你他媽的給我站住!”裴芩怒罵一聲,上來抓住她的胳膊,奪她手裡的砍刀。

“我就不站住!我要砍死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全家!”裴茜兩眼烏紅,恨惱的渾身發抖,死死抓着砍刀不鬆手。

裴芩下勁兒的奪都奪不出來。

裴茜壓抑在身體裡的滔天恨意全面爆發,目赤欲裂的,不砍死老裴家的人,難消她多年的怒恨。

裴芫哭着喊着,上來攔住她,“三妹!別做傻事!別做傻事!”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他們逼死了娘,還按個番邦奸細的罪名要害死我們,現在還搶走了我們的封賞!我一定要殺了他們全家!”裴茜咬着牙,烏紅着眼怒罵。

裴芩鬆開手,面色陰沉的看着她,伸手指着大門,“裴芫鬆開她!讓她去!看她能砍死幾個!砍完之後她要不要償命,我們幾個要不要償命!同歸於盡,全玩完!”

裴芫不鬆手,哭喊着讓裴茜別衝動,“…一時衝動,會把咱們幾個都賠上的啊!”

裴茜恨的全身顫抖,喘息着咬着牙,舉着的砍刀放下來,哭着恨罵,“他們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老裴家,不能看見他們有一點點好,更何況還是搶了她們辛辛苦苦籌劃來的朝廷封賞。

裴芩朝她伸手。

裴茜十分不甘的把砍刀給她,“可那是我們家的封賞!是我們的封賞!”

裴芩沒說話,把她的頭按在懷裡,揉了揉。

裴茜抱着她不甘怒恨的大哭。裴芫也眼淚止不住。

裴文東一路狂奔回來,就看到她們在抱頭痛哭,“長姐……”路上的人都跟他說,她們家的封賞沒有了,封賞給了老裴家。顧不得那些人驚疑同情的眼神,他只想知道家裡咋樣了。長姐是暴脾氣,三姐對老裴家恨之入骨,他怕出了事。

常詠麟也氣喘吁吁的在後面跟着跑回來,“芩姐姐!封賞爲啥會給了老裴家那幫雜碎!?”

“都別哭了!出了事情要想着解決,不是哭天喊地就能解決的!”裴芩陰怒着臉,手裡拿着砍刀,她比裴茜還想幹他們那幫雜碎一架。

看她雖然怒惱,卻沉着冷靜,哭過一場,幾人也平靜了些。

裴芩把砍刀放在廳堂桌上,招了幾個小蘿蔔都坐,跟幾個人分析封賞的情況,“沈家雖然權勢重,朝廷也不止他們一家,他們家肯定有不少政敵,錢家能走通汝寧知府孟定倫的路子,說不定也是鑽了上面人的空子。再則我們沒辦法真正意義上脫離老裴家,就像我之前要買地,得寫他們的名字一樣。還有沈頌鳴,他對無緣無故對我們姐弟太好,沈家其他人並不會愛屋及烏,反而會從中作梗。還有其他各方面的原因……”

外面的盧浩和盧海連同常詠麟的小廝,聽着屋裡裴芩語氣平靜的分析聲不斷響起,都忍不住心中震動,又無語問天。震動她把那些情況分析的一條條,各方面勢力清晰明確,這份見識,不說一個村姑,怕做了縣令的吳棟思都沒她強。可是把這些說給幾個小娃兒聽,最大的裴芫才十三,她們真聽得懂!?連他們都聽得有些懵啊!

幾個人在裴芩眼裡雖然是小蘿蔔,但該當大人的時候,裴芩毫不含糊,不會因爲小,就把她們保護的像溫房的花兒一樣嬌弱沒用。不管是參天大樹還是小樹苗,要當樹,就該出來經歷風雨!

談過之後,幾個小蘿蔔也都冷靜了不少,可依然不忿不甘,尤其裴茜,“就算是這樣,我們家的封賞憑啥給他們了!?我們要搶回來!”

這次裴芩沒有出聲反對,搶了她的功勞,她當然要搶回來!還沒有哪個膽敢從她裴芩手裡搶功勞的!

拍了下桌子,裴芩怒的站起來,“媽的!早就說了,還非他媽跟老孃玩智商!”

“芩姐姐!我們咋辦?”常詠麟也站起來,仰着頭看着她問。表示她需要用着他,只管一句話,他和她們是一夥的!

裴芩冷冷的勾起嘴角哼笑,“拿了這麼大的封賞,我們總要過去恭賀一聲!”

幾人都知道,她這是要去找事兒,都站起來,跟着她出門。

盧浩讓盧海跟着,又叫了常詠麟的兩個侍衛看着家門,一行幾個人直接出門朝後山村進發。

太平鎮和後山村離的近,封賞又是年前村人關注了頭等大事,鎮上已經傳遍了。見裴芩姐弟幾個出門,不少人都跟過來。見幾個人臉上都難看很,不跟她們招呼話,卻也跟在後面,有去看情況的,也有喊着話,要幫裴芩姐弟出頭的。這封賞是她們姐弟的!老裴家搶功不要臉!

孫秀謹知道的早些,雖然也感到可惜,不甘他們家是鎮上的里正,封賞給了後山村的老裴家。但更多的快意解恨。沒想到那錢家還真是有手段,老裴家也真夠不要臉,竟然把裴芩心心念唸的封賞給搶走了!這下真是可憐沒孃的娃兒,鬧了這麼大的笑話!沒了封賞,別說沈家的大門,連外室看她還有啥臉去做!?

她娘撞死了,她說是被外室逼死的,看如今她自己有啥臉去做外室!

裴芩姐弟大步趕到後山村外,後面跟了一羣太平鎮的人。

後山村的人看着,以爲要大打一場,都叫着喊着,出來看熱鬧。對於老裴家得了種紅薯的封賞,他們也都是驚疑的。紅薯是人家裴芩姐弟種的,是她們推廣的。老裴家也就今年種了二畝多地,就得了朝廷的封賞,都猜測錢家的人幫忙走通了上頭的路子,說錢家的人厲害,有關係,比裴芩那個知府家的沈少爺還牛逼!

接這個封賞,老裴家的人也是心虛的。錢家的人出了主意,裴宗理拿着錢去跑了一趟,也沒想到那麼容易,封賞就真的給了他們家。上頭的人不知道,可底下的百姓村人,都睜大眼睛看着的。

裴老頭一開始是極力反對這事的,本來家裡的名聲已經那樣了,要真接了這個封賞,不說十里八村,怕是整個原陽縣,更遠的地方都知道他們老裴家,都在戳他們家的脊樑骨!走出去都要被人罵,臉面上也擱不住!

架不住家裡的人,朱氏說啥裴芩姐弟就是老裴家的子孫,裴芩三姐妹以後要嫁人,裴文東還是要回老裴家,封賞就得是他們家的!早晚也是他們家的!

裴宗理被錢婉秀勸說了幾句,又回來說,現在一時的被鄙視,等幾十年後,百年後,老裴家成了世家大族,人家只會仰視老裴家子孫後代,崇慕老裴家先祖厲害,不會有人再說啥封賞不該是他們家的。現在那些人說嘴,也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心理。

朝廷的封賞已經下來了,裴老頭再多說也無用了,只能跪着接了。

看裴芩領着人過來,裴老頭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朱氏色厲內荏的瞪着眼,讓裴厚理,裴宗理和裴文禮他們上前應對。

裴宗理被裴芩砸過一次銀子,踢過一次臉,心裡有些瘮裴芩,看她面色陰沉的帶着一幫人過來,心裡忐忑,面上也覺得有些擱不住。

裴厚理不想上前,封賞雖然是給老裴家的,可實際好處還是二房的,老二恢復了秀才功名,可以再去參加科考了,要是上面監考的看他是種紅薯得了封賞的,很容易就能高中,封個官做了!他們大房也不過就是沾沾光,聽着好聽而已。裴芩太蠻橫彪悍,她帶了那麼多人,他要是上去,今兒個還不知道會被打成啥樣。

裴文禮更是知道,裴芩走到哪都帶着的冷麪女子,人家都說她是練家子,會武功還是個高手。看她和裴芩一塊過來,更不想上前去。跟裴宗理道,“二叔!正好趁此機會,讓芩兒妹妹他們回裴家來吧!”

這也是之前就說好的,裴芩她們肯定會過來鬧事,到時候就讓她們姐弟回裴家來,願意認到二房的就還是二房的,願意認大房的就是大房的,總之,合成一家,以後封賞的事,也不會有人說啥了,啥都老裴家的了。

裴宗理提着氣,上前了兩小步,“芩兒!封賞的事你聽說了吧?爹正要去找你,跟你說。你還是回家來吧!咱們始終都是父女,都是一家人!就連封賞,也是直接發到咱們家裡來的!哪有當爹的不要兒女,做兒女的不認親爹的!?”

“呸!搶了我們家的封賞,還有臉說話!?你們一家子不要臉的畜生,老天爺睜着眼呢!你們敢恬不知恥搶我們的封賞,就不怕天打雷劈,斷子絕孫!?”裴茜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他身上,怒恨的咒罵。

裴宗理看了眼綢布襖上的唾沫,又看裴茜怒恨陰寒的眼神,抿了下嘴,還是看着裴芩,“芩兒!你一個人帶幾個弟弟妹妹,也實在辛苦!回家來吧!以後你就是家裡的大小姐!你說咋就咋!”

朱氏也在後面哼哼道,“有了我們這樣富貴了的孃家,你以後才能嫁個好人家,不受婆家欺負!可要想好了!”

“的確是得好好想想!”裴芩冷笑着點頭。

跟來的太平鎮村人都覺得老裴家太不要臉,“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搶了人家的封賞,還想着人家的家財呢!真不怕遭報應!?”

整個太平鎮上的村人,和後山村的人都知道,裴芩姐弟不僅有幾十畝地,整個太平山也是她們的,開着醬油作坊,做着辣白菜,還給人榨油,有了大豆油,很多人家都吃得起油腥,不再白水煮菜了。鎮上還有面館,在縣城裡新開了一間傻子瓜子炒貨鋪子,生意很火爆,一天都不知道進賬多少錢。

老裴家真是想的太好了,把她們姐弟的封賞弄成了自家的,還想把她們哄騙回去,把她們那麼多家產也都吞了。

裴宗理連忙解釋,“我並沒有一絲那種想法!那些產業都是你們姐弟辛苦掙來的!以後都給你們當做嫁妝,給文東做私產,誰也不會佔!”

朱氏撇了下嘴,眼裡閃着不屑,心裡自得,等到了他們手裡,還不是都是她這個老太太說了算!?

裴老頭也知道,只得這一個辦法,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要裴芩姐弟回了老裴家,別人再說啥都沒用了。他知道裴芩看着蠻橫彪悍,心智卻不低,站出來向她保證,“你們置辦的產業還歸你們姐弟幾個,以後你們姐妹出嫁,老裴家會準備嫁妝,也會有文東的一份家產!話是我說下的,一言九鼎!”

陳氏抿嘴看着不說話,心裡恨的滴血。他們纔是長房!家產理應是他們大房的纔是!現在卻變成了都是二房的了!?裴芩這個該死的小賤胚子,要是回來,看她不弄死她,也治好了她!

裴芩冷笑的看着他們,緩緩擡起手,握了握兩手,指頭關節卡帕卡帕響。

裴宗理臉色一變,看他站在最前面,“芩兒!?你先別衝動!”腳下已經往後退了兩大步。

裴文禮也下意識後退。

老裴家的人除了裴老頭,都往後退了退,怕她突然發難,要開打。

裴老頭沉聲勸道,“裴芩!你打了人,也就只圖一時痛快,可想過後果!?”

裴芩哈哈哈大笑,“都那麼緊張幹啥?我今兒個不圖一時痛快,是來給你們恭賀的!”

衆人都覺得出現了幻聽,恭賀!?裴芩的封賞被老裴家給搶了,她不過來大鬧,帶了那麼多人不開打,竟然是來恭賀的!?

裴芩活動了下兩手,拱手笑道,“真是恭喜賀喜!老裴家大喜啊!紅薯推廣了兩年,你們一種,兩畝多地,朝廷就下達了封賞。這封賞就是爲你們家天生的啊!老裴家以後,定能飛黃騰達,富貴百年,綿延子孫後代!真是可喜可賀!”

朱氏臉色有些不好,沒想到,還問她,“那你們是打算啥時候回老裴家來!?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裴老頭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來鬧事的裴芩,來打架的裴芩,他都不咋怕。就是這樣的裴芩,讓他心裡瘮的慌。上次方氏撞死在老裴家大門口,裴芩沒有大哭大鬧,他們老裴家卻落得逼迫方氏兼祧,逼死方氏的惡名,錢婉秀也生生變成了小妾扶正,外室扶正的。老裴家被人提起就被人鄙夷謾罵。

如今封賞落在老裴家,裴芩帶了那麼多人,不是來鬧事,卻笑哈哈的來恭賀,裴老頭只覺得脊背發寒。

裴宗理和裴文禮幾個也臉色變了,裴芩這樣異樣的舉動,定然要對他們使啥手段,要狠狠對付他們!

裴芩擡腳,向前邁了兩步。

她走的倒是優雅悠閒,老裴家的人都忍不住向後退。

裴芩睨視着一干人,鄙夷道,“一個個那麼慫,還敢搶老孃的封賞!看來這封賞,你們拿着燙手呢!”

裴老頭和裴宗理都臉色難看。

裴芩不再多說,瞥着眼掃了他們一眼,“走!”直接轉身就走了。

裴茜還沒說啥,心不甘的怒恨咬牙,“你們給我等着!老裴家的人一個也跑不掉!你們都別想好過了!”

裴芫和裴文東也都陰恨的看了看,跟着裴芩離開。

常詠麟小聲道,“芩姐姐真厲害!看他們那些人,看見芩姐姐擡個手,往前走兩步,就嚇破了膽,慫貨!”

村人見裴芩真的這麼走了,都有些遺憾。還以爲會有一場架要打,能看一場大戲來着,沒想到就這麼走了!

太平鎮上跟來的人也都打抱不平,又跟着回去,路上大着膽子問裴芩,“我們都給你出頭!爲啥不弄他們家一頓?!簡直太他孃的氣人了!連這個封賞也能搶,上頭當官的也是瞎了眼嗎!?”

沈頌鳴快氣炸了,他沒想到他奔波了那麼久,眼看着到手邊的封賞,竟然讓人鑽了空子,給了裴宗理那個雜碎。他簡直無法想象裴芩看到封賞落在老裴家時的反應。就算裴宗理是裴芩的爹,可他除了出個精子,可一點沒盡當爹的職責!種了兩年紅薯,推廣紅薯的也是裴芩,吳棟思的摺子也寫的很清楚,孟定倫他去警告過,也不敢動手腳,好好的封賞竟然成了裴宗理的。裴芩肯定會想砍死他的!

等他找沈弼問了,在家裡折騰出原因後,簡直有想死的衝動了。這些人都他媽有毛病!他都剋死兩個未婚妻了,現在就想娶裴芩,他們不同意可以跟他談,爲啥要放手封賞的事,讓人鑽了這個空子!?裴芩要是知道封賞的反而因爲他的原因才落在了老裴家那幫雜碎頭上,一定會揍死他的!

沈老夫人拉着他,叫着乖孫,勸他要是喜歡裴芩,納了也就納了,正好擡了她孃家人的身份,讓他不許再胡鬧。

沈頌鳴沒有理會,拿着一座鐘和八音盒,請求進宮,覲見當今皇上。

沈弼不允許他胡鬧。可架不住皇上挺稀罕那座鐘和八音盒,宮裡幾個年幼點的皇子,也都聽說了,想要一個。沈頌鳴一直說沒有,讓預定,卻一直沒做出來。

這會他把東西親自送進宮,又是沈家的子弟,也身負功名,皇上就破例讓他進宮,召見了他。

沈弼不放心,也趕緊進宮。怕他亂來闖禍,這兩年他太不靠譜了!

沈頌鳴已經把座鐘和八音盒進獻給皇上,把種紅薯的事也說了,請求皇上徹查,給幾個娘死爹不管的孤兒姐弟一個公道!

這事皇上真不知道,只聽下面提起紅薯推廣後的好處,讓賞了黃金百兩,其餘交給了戶部。

聽沈頌鳴說方氏被逼兼祧,裴宗理卻‘死而復生’攜富家小姐和兒子回家逼死原配,皇上已經心中不虞。兼祧的旨意他下的,這事竟然還扯到了兼祧。當即召了幾位涉事官員。

卻也有迂腐之人,捏住裴宗理是裴芩姐弟父親一說,裴芩姐弟是裴家子女,封賞給裴家也沒什麼錯。

沈頌鳴舌戰羣臣,一句句質問,引證論點,辯的羣臣無話可說。

封賞理應頒給裴芩姐弟,紅薯是她們辛苦種植推廣,讓百姓受益的人也是她們姐弟。

沈頌鳴辯勝了,可結果卻無法更改。朝廷已經頒發了封賞給老裴家,總不能剛發出去,就再收回,說搞錯了,定會讓人嗤笑他們楚國。

知錯不改,簡直把沈頌鳴氣的肺都要炸了,明知道封賞應該給裴芩姐弟,現在也都清楚明白,裴宗理沒資格,可是卻不改正過來!

要不是顧惜小名,沈頌鳴在宮裡就想要開罵了。

這一戰,倒是讓皇上記住了沈頌鳴,沈家有這麼個一個口舌厲害之人。

可結果無法更改,屁用沒有。沈頌鳴要的是更改結果,把封賞發給裴芩!現在算是怎麼一會事兒?告訴裴芩朝廷弄錯了,封賞發給了老裴家,現在承認錯誤,對朝廷顏面有損,所以只能將錯就錯,讓她忍下來!?

沈頌鳴想到他之前聽的傳言,裴芩還沒畢業,就加入了實驗室,跟着一個老教授,聽說做出了成績,結果功勞卻被那老教授給佔了。也不是大成就,之後那老教授就‘走路摔斷了腿’,鬼信啊!他們都說是裴芩打的!那老教授在病牀上躺了三個月!

之後她取得成就,獲獎的時候,人家又拿出來說,還說裴芩仗着家中權勢,讓別人幹活兒,記在她的名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當時裴芩做了啥他不知道,所以現在沈頌鳴很忐忑,也很擔心。早說讓她來京城,她非得窩在那小鎮上,難道還真準備造出個核彈大炮來!?

皇上也爲難,總不能自己再打自己的臉,也不算大事,裴芩姐弟總還是裴家的子孫,只能將錯就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再補償一二。

種紅薯這樣的推廣高產糧食的大事,哪還再有這樣的事!?

紀家的老爺子,紀大人力排衆議,說是再給裴芩姐弟一個大封賞,安撫民心。否則以後還有那個匹夫百姓肯爲國爲民爲朝廷效力!?給裴家的封賞就給了,朝廷也不差那點百兩黃金和一點東西,幾句嘉獎。可以再給裴芩姐弟發一個更大封賞,裴家的封賞就變成了因爲家中出了裴芩姐弟那種優異子女給的獎賞,真正的封賞,還是裴芩姐弟的。

紀家在朝中一向中立,是清流中的標榜。當今皇上當年能夠坐穩皇位,也有紀家在皇帝登記之後鼎力支持的結果。皇帝對紀大人的提議倒很讚賞,當即就下了旨意。

沈頌鳴寫了請罪的信快馬加鞭送去原陽縣,他是自己想去一趟的,可是京城的事沒完,他還要在這邊盯着,只能先寫信安撫一下裴芩,過完年,他立馬過來。

裴芩收到沈頌鳴的信時,正在家裡剁餃子餡兒,牛肉餡兒的,羊肉餡兒的,魚肉餡兒的,豬肉餡兒的,剁了一碗又一碗在那放着。

裴芫和裴茜,裴文東,常詠麟四個在一旁幫忙,和麪擀皮兒,包餃子。

封賞已經過去十多天了,議論從高潮也慢慢的落下來。方家的人全部出動,連着來了三趟。連吳棟思這個縣令大人也來了一趟,裴芩卻一點沒有動靜。衆人都在等着,看他們咋和老裴家鬥。

看過信後,裴芩回屋當即就回了一封,也沒說啥,就說自己正在家剁餃子餡兒,都有哪幾種餡兒。

餡兒剁的碎,打上雞蛋,攪上了勁兒,皮兒也勁道,包出來的餃子很好吃。

沈頌鳴收到她的信,卻心裡抖了抖。裴芩不會要幹出啥事兒來吧!?不!她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是一定會幹出啥事兒來的!可別引發了啥啥不得了的事啊!

其實他是瞎擔心了,裴芩安穩的很,也老實的很!

但擔心的卻不止他,老裴家的人可以說天天提心吊膽的。

趙家的人急得不行,想要娶親,可又不敢這個時候撞上去,那還不讓裴芩拿他們家撒氣!?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就催逼老裴家,讓趕緊履行婚約。

孫秀謹也天天盼着,趙俊超他們家趕緊的也鬧起來,把裴芩娶走,趁着沈頌鳴不在。否則趙家屈從於沈頌鳴家的權勢,到時候被他威脅退了親,裴芩反倒因爲丟了封賞,更得沈頌鳴心疼!

趙俊超也是這個意思,也怕裴芩是想着攀沈頌鳴這個高枝兒,等沈頌鳴來了,趙家鬥不過沈頌鳴。雖然能從沈家那個知府那得些好處,卻遠遠比不上娶裴芩得來的多!

常員外也開始操心起裴芩的婚事,在常氏一族裡選家境好有學問,相貌出色的子弟,可是選了幾個都不合心。雖然封賞的事成了現在這樣,可裴芩怕不會善罷甘休,沈頌鳴也該有迴應。所以,那些不出色的,配裴芩就差了些。

趙員外倒是外甥,也一表人才,在衛所當差,也算是個小隊長,帶着幾個人,往上升,也絕對有希望。裴芩不喜歡太面的讀書人,那會拳腳功夫的,有點糙的少年,總能入的眼。

裴芩現在啥都入不了眼,正準備方氏的週年祭。

今年本來還想着,封賞下來了,方氏的週年祭要風光一些,結果成了現在的局面。封賞也成了老裴家的。

方婆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罵了多少次,週年祭這點早早的過來,兩眼都是紅腫的。

餘氏也不知道說啥,只能勸慰裴芩姐弟幾句。

裴芩也沒有大操大辦,請了人做飯,領着人去墳地燒了紙錢。

裴芫和裴茜,裴文東三個都沒有像去年一樣大哭,一個個都憋着勁兒,兩眼都紅了,也不叫屈。好好的封賞被人搶了,到孃的墳頭來哭,太沒出息!

大家吃了飯,裴芩還和去年一樣,謝過之後,把衆人送走。

方家和馮家的人都沒有走,在屋裡坐着,氣氛沉悶,壓抑。

方老秀才面色陰沉,“若沒有個錢家,任憑他們裴家再能耐,能想出這樣主意,也弄不下來這封賞的事。”他琢磨了這麼多天,覺得還是得從錢家下手。

“可錢家也是富貴人家,明顯的有錢有人脈。封賞的事沈家都說好了,結果還是給了老裴家,對上他們,我們能咋辦?”方立不想讓方老秀才拿着他們全家去碰那錢家,到時候出了事兒咋辦!?好處沒得,卻先要幫着跟一個鬥不贏的有錢人家去鬥,吃虧的肯定會是他們的!

方老秀才年輕的時候也沒這麼跟人鬥智鬥勇過,但這錢家必須鬥上一鬥!他們不跟錢家鬥,錢家就一直在後面撐着老裴家跟他們玩陰的。錢家只出手了兩次,一次差點要了芩兒姐弟的命,一次把這麼重大的封賞都給搶走了。要是下次再出手,還會使啥樣的陰損手段!?

“錢家不是和那錢氏鬧過?傳言她後孃連家的人把她趕出來的,我們可以利用這個!”餘氏早就在想錢家的事,要不是錢家,也不會整出這麼多事來。他們家在後面,手段又那麼狠毒,防不勝防的。

“錢家人要是真和錢氏鬧僵,不可能會幫她開綢緞鋪子,還出手對付芩兒姐弟,花銀錢買路子都不大可能!”方輔皺着眉說着,看向裴芩,“沈家家大業大,權勢也大,不可能讓錢家買通的人壓在他們頭上了,這裡面或許還有別的事。”

說到這個,方老秀才臉色難看。沈頌鳴回了京城,怕是說起要娶芩兒。沈家定不同意他娶一個鄉下女子,把這封賞的事也給弄成了老裴家的。她們最大的靠山,卻不靠不住,反而成就了敵對的裴家!

方慧抿着嘴一直沒吭聲,她是隱約猜到了,裴芩夠大了沈頌鳴,想嫁到沈家去,有了封賞就能擡高了身份,可惜沈頌鳴被她灌了迷魂湯,沈家的人卻看不上她,這個高枝兒她現在是咋着也攀不上了。要是當初嫁給他們家大郎,還會有今天嗎!?

“快過年了,這些事就不想了!還是好好過了年,年後再說吧!”一直坐在一旁的裴芩,勾起嘴角笑着道。

看她還不領情,方立皺了皺眉,就道,“反正錢家不是好對付,要是對付也是先對付裴家!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還得從長計議啊!”

話也只能說到這裡了。

又坐了會,方老秀才這才起身,方家的人和方慧他們也都一一告辭離開。

裴芩把家裡交給裴芫裴茜她們,讓盧浩看着,她帶了盧海就上縣城鋪子裡幫忙。

年關了,炒貨鋪子的生意好,天天都忙不過來。

裴芩來到炒貨鋪子幫忙,有來買瓜子的看見她,不少報以同情,還有人私下嘲笑。叫了個傻子瓜子,這下真成傻子了!眼看着的封賞,落在了別人頭上!

雖然也有咒罵老裴家,鄙夷裴宗理和錢婉秀的,不過錢婉秀會說,啥裴芩她們是小娃兒,上面的封賞肯定直接獎賞給裴家,全代表了,他們也沒有搶封賞,還歡迎裴芩姐弟回陪嫁云云。

反正,罵裴宗理的多,說錢婉秀的,卻不少人稱讚她溫婉賢良,知書達理。教養出來的兩個兒子也都不僅好相貌,小小年紀讀書好,彬彬有禮的,看着就像世家少爺一樣!

裴芩賣完了一天的瓜子,領着盧海去了縣衙,見吳棟思,想查趙耀成這個人。

吳棟思本還想着紅薯封賞下來,他能升官發財,結果成了現在這樣,心裡也對錢家人對老裴家人惱恨在心。聽裴芩提起趙耀成,想到裴文禮就是和趙家結親之後,次年下場考中的秀才功名,當即就把趙耀成的資料全翻了出來。

縣衙的刀筆吏不止趙耀成一個,他也一直挺謹慎,儘量不背上惡名,所以也不是很出頭。每年領着衙門的一點俸銀,再從別的地方撈點。貪污倒是一時查不出來,吳棟思心裡不喜他,又惱恨在心,就往趙耀成幫助裴文禮徇私舞弊上查。

裴芩知道,他這麼查下去,沒啥大毛病的肯定會查出點啥東西,吳棟思可不是啥公正廉明的清官好官。提完了醒,又問起裴宗理的事。他如今功名已經恢復了。縣衙這邊還沒有上檔。

吳棟思倒也覺得裴芩和他同一條船的,把檔案都給裴芩看了看。

見到裴宗理妻一欄,原配方氏已故,裴芩笑了起來,“吳大人!如果裴宗理兩子以後要參加科考,這考卷上面父母一欄,該怎麼填啊?我一個女的,也沒念過書,不懂科考,這填父母的名字,是寫父親和嫡母的嗎?”

吳棟思看着她,“這倒不是,父母爹孃,要寫親生父母,記名的也要寫清楚嗣父母和親生父母。裴宗理的兩子若要科考下場,要填裴宗理和錢氏之名。”說着,看她裴芩微微笑着,也笑道,“不過縣衙的案檔上面沒有記到裴宗理續娶錢氏,要給錢氏上檔,還需有原配孃家同意書,小妾或外室,方可扶正!”

也就是說,錢氏現在不合法!而裴文臣和裴文勝兩人以後沒法下場參加科考。孟定倫在府衙那邊做了也沒用,原陽縣這邊案底在,春試第一關他們就過不了。除非以後原陽縣換了縣令,裴家買通了新縣令。但裴家沒有原配孃家同意書就把小妾扶正,屬寵妾滅妻,是要治罪裴宗理的。

裴芩朝吳棟思拱了拱手,也沒給他塞銀子,否則就成賄賂了,她有關係就走個關係,她看吳棟思也挺樂意的。至於這個人情,交給沈頌鳴還去!丫的都說不讓他犯抽,非得折騰,這下讓人鑽了空子,連她好好的封賞也給折騰沒了!

炒貨鋪子一直忙到了小年之前,裴芩這才拉了一車的年貨回家。

學堂裡也放年假了,方留明回了家,常詠麟也被接走了,家裡就剩姐弟幾個人。

裴芩不想去擺攤,就天天起來鍛鍊,然後給三個小蘿蔔講幾何物理。

鎮上的人看了,都說裴芩姐弟太氣憤,又趕上方氏的週年祭,今年這個年,別想過好了,還擺個啥的攤兒!

老裴家的人卻覺得裴芩在憋着壞,想要使啥陰招對付他們。

看姐弟幾個安靜的做學問,低調的過着年節,一點喜慶都沒有,墨珩很想告訴她們,封賞已經在路上了。

裴芩也不耐煩,說要過年還熱熱鬧鬧的過,去擠羊奶的時候見了墨珩,就問他要不要今年也和她們一塊守歲過年。

“好。”墨珩直接答應。

年三十包了餃子,上了墳給方氏燒紙,晚上準備了一桌子的菜,裴芩把常家送的梅子酒也搬出來,“過年一人喝一杯!”

姐弟幾個心裡都憋着恨,梅子酒不烈,倒在酒杯裡,端起來就幹了。

裴芩很久沒碰過酒了,她酒量很好,酒品不咋地。裴家爸媽都不允許她多喝。

從穿越過來,這兩年多,一直憋屈的過,裴芩也很久沒有這麼氣悶了,連灌了幾碗,把酒碗摔了,“媽的!年都不讓老孃過好!真他媽當老孃好欺負的,不知道酒罈子也他媽的能做成炸彈!”

“別喝醉了。”墨珩提醒她。

裴芩存着勁兒呢!不會醉,喊了盧海把她丟到屋頂上去吹吹風。

盧海直接把她拎上了屋頂,讓她使勁兒吹風。

冷風一吹,灌的酒後勁兒大,裴芩頓時就有些暈暈沉沉的了。

墨珩踩着梯子上來,“要下去嗎?等會吹頭疼了!”

“不下去!老孃現在就頭疼!”都他媽什麼鬼事兒!

看她眼神都不清明瞭,又喊頭疼,墨珩踩着瓦片過來,蹲坐在旁邊,“要下去嗎?”

“你他媽也變聒噪了!?能不能閉嘴!?”裴芩怒的抓住他的衣襟,怒罵着瞪她。

她突然離那麼近,淡淡的酒香迎面撲來,氤氳迷濛的雙眼努力的睜大瞪着他,嫣紅的脣瓣潤着光澤,墨珩呼吸清淺,“我……閉嘴…”

看他那麼聽話,裴芩一直睜着眼看他,覺得有點看不清,又越來越近。

------題外話------

回來的晚,補不過來了,明天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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