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熟睡的鄧天香感覺像是被鬼壓了一樣,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在夢裡拼命的跑,腳步卻總是在原地踏步。全身汗流不止,驚叫一聲,鄧天香猛然睜開了眼睛。有一瞬間,鄧天香像是看到了一條大蛇壓在身體。
似夢非夢,半睡半醒,嚇的鄧天香驚懼不已。再瞪大眼睛細看,又發什麼也沒有。閉上眼睛,鄧天香試着再次睡下。
夢裡的惡鬼又再次出現,鄧天香嚇的全身直打哆嗦,奮力的狂奔。一個晚上噩夢夢不止,直到天亮方休。次日醒來,鄧天香眼底青黑一片,像是一夜未眠。衣服也像是被雨水打溼了一般,溼了個透,可把貼身照顧的丫環們嚇着了。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陰沉着臉,鄧天香向來好眠,突然一夜噩夢。像是被鬼壓了一樣,不得不讓鄧天香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鬼。
對了,這事會不會那賤丫頭搞的鬼。
微眯着眼,鄧天香若有所思的暗忖,想到昨晚接連不斷的夢。鄧天香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看到一臉膽怯,不敢靠的太近的丫環。更是讓鄧天香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
“小倩,昨晚可曾有看到誰來過我們這院子?”
“沒有,小倩一直守在門外,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搖了搖頭,小倩生怕主子懷疑她偷懶。半夜睡熟,忙肯定的道。
“確定沒有?”
不死心的又問了句,見小倩點頭如搗蒜的樣子,鄧天香目光沉了沉。暗暗揣測着,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太累了,才做噩夢。
小白的迴歸,雖然沒有去留意事情的經過,不過看到小白得意的樣子。想必是事情辦的不錯,作爲獎勵,張舒曼很大方的賞了小白幾個帶着靈氣的水果。簡單梳洗一番,便要準備去正式見見外公。
“師傅,這是您的家事,我就不參與了。”
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這認親的瑣事,無邪老人壓根不想去摻一腳。與其花時間看這些沒有營養的破事,還不如好好的研究小師傅給的藥方。等他研究透了,可以將它發揚光大,救助更多的病人。
訕訕的笑了笑,無邪老人認真的表明了立場。
“隨你。”
垂眸思索了片刻,張舒曼也明白無邪老人的顧忌。點點頭,沒有免得無邪老人非要跟着一起壯膽。
“無邪爺爺不去嗎?”看着眨眼就跑的沒影的無邪老人,三娃不解的詢問。
“嗯,我們走吧,別讓大家等久了。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讓外婆還有舅舅難做。二丫,一會你跟三娃見機行事,該說的不該說的要有自己的分寸。”
兵部尚書的外公當靠山是不錯,但好還是不好,誰也不知道。若是這便宜外公無心,張舒曼也不想熱臉貼着人家的冷屁股,自討沒趣。再者,她也不靠着許家吃喝,沒有必要讓自己低聲下氣的做人。
“大姐放心,我會照看好三娃,不會給大姐添亂。”
懂事的點了點頭,二丫保證着。
在許府丫環們的帶領下,穿過了長長的走廊。總算是到了會客廳,不過丫環們卻沒有直接領着張舒曼姐弟三人進去。而是派了其中一個丫環進去通報,規矩多多,等階分明的讓張舒曼都忍不住感嘆。
不愧是權貴世家,這派頭裝的可不是一般的牛叉。
“表小姐,老爺有請。”
沒一會,丫環便出來了,淺笑着衝張舒曼盈盈的施了個禮,中規中矩的沉聲道。
張舒曼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一左一右牽着二丫跟三娃的手走了進去,當看到若大的廳中,早早的坐滿了一大堆的男男女女。
昨天見到的外婆還有舅舅、舅母也位列其中,是中央的主位上。則坐着一位長樣稍有些粗狂的中年男人,看着已有四、五十歲。但精氣神都還不錯,兩鬢上都沒有長着白髮。
兩眼正烔烔有神的打量着張舒曼,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蔓延開來。一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物。
旁邊坐着的是一位雍容的貴婦,可惜似乎有些沒有睡好。雖然畫了粉妝,但是眼底的青黑還是可以清楚的捕捉到。狹長的眉眼,帶着隱隱可見的凌厲,直視着張舒曼。
至於在場的衆多姨娘,妻妾以及後輩,雖然昨天已經收到了風聲。知道府上來了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表小姐,可是當親眼所見,才知道所言不虛。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傾城,雖然此刻的張舒曼並沒有笑。但是沉着的臉,不分男女仍足以讓在場的衆人深深的爲之驚豔。就連鄧天香,還有見多識廣的許雁良,也不得不否認被震撼到了。
男的驚豔,女人們則轉爲了濃濃的妒恨。不敢願相信,這鄉野來的小丫頭,竟然可以長的如此的貌美。就連府上向來被稱爲四大美人之一的許如雪,都比之不及。
再見小小年紀,已有了美人胚子的二丫,以及可愛又不失聰慧的三娃。大家看的又是一驚,暗歎什麼時候,這鄉野人家,也能這樣接二連三的飛出金鳳凰。打量着張舒曼姐弟三人,每個人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至於多次栽在張舒曼手上的鄧天香,更是瞪的一雙眼珠子都快噴火。
就在大家打量着她們的同時,張舒曼同樣也在留意着大家的表情。對鄧天香吃人的目光,並不感冒,只是有些意外。這便宜外公本事不小,竟然娶了二十幾個老婆,除了徐娘半老的幾個,其餘的個個都是美人胚子。
甚至還有幾個最年輕的,看着比她大不了幾歲。
至於生下的兒子,還有子孫更是多的組成幾個球隊都綽綽有餘。男人做到許雁良這個份上,恐怕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目光不懼的與許雁良直視,張舒曼雙手置於腰際,盈盈的施了個禮。“張舒曼見過外公,祝外公官運享通,歲歲年年不老鬆。”
“張二丫(張三娃)拜見外公,外婆。”
二丫跟三娃也紛紛有樣學樣的施了個禮,擠出一抹淺笑,嘴甜的道。
張舒曼表現的可圈可點,讓大家挑不出什麼錯處。但是二丫跟三娃道出自己的名字,在場的衆人,眼中立馬閃過一抹鄙夷。
“嗯,是個不錯的好孩子,聽你舅舅提起。你的醫術好像不錯,你可有把握,治好老祖宗的病。”
許雁良同樣也是對二丫跟三娃的名字不甚感冒,微擰了擰眉頭,不發一言。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親近,臉上只有淡淡的疏離。
隻字未曾提起關於張舒曼等人,在路上遇襲的事。如刀子般凌厲的目光打量着張舒曼。見張舒曼一個女兒家,竟然敢大膽的與他直視。許雁良眼底閃過一抹讚許的異彩,又想到這個外孫女的另一個身份。
明明長的美豔動人,氣質也不差。可惜出身不好,小小年紀便早早的嫁了人。不然,就憑這長相,找個相樣的婆家也不難。
至於這大夫的身份,許雁良雖然不贊同,覺得有失身份。不過,想到只是初次見面,又想到孃的病況。許雁良壓下了心裡的這抹淡淡的不悅,不急不徐的沉聲詢問。
“老爺?”
鄧天香臉色微變,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剛到府上的小丫頭。竟可以輕易的得到許雁良的信任,肯讓張舒曼給娘治病。微眯着眼,注視着張舒曼的目光,眼中的敵意頓時更爲明顯了幾分。
其餘的衆人,也或多或少,有收到風。知道張舒曼醫仙的雅號,只是,卻並沒有太過在意。特別是在看到張舒曼這張美豔的臉,以及真實的年紀。認定這醫仙的名號,恐怕不過只是這漂亮的外貌得來的。
至於真材實料,在場的沒有幾個相信。再厲害,年紀擺在這,誰不知道這行醫,都是靠經驗的積累。沒有一定的年紀,誰敢說醫術無雙。
再者,就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這不知哪個鄉下跑來的小丫頭,還能比宮裡的御醫強不成。思及此,原本就與三房不相與的衆人,頓時紛紛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目光。
人生百態,張舒曼並不在意大家心裡如何想她。
擡頭挺胸,自信的抿脣笑了笑,答道:“外公,老祖宗的病得親眼看過方知,不過。若是外公信的過,舒曼必定會努力,還老祖宗一個健康的身體。”
“可笑,信口開河,純屬就是一派胡言。老祖宗的病,就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你連老祖宗的病況都未診。談何保證治好老祖宗的病,爹,您別讓五弟給騙了,死馬當活馬醫的瞎診一通。”
開口落井下石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從馬上摔下來的許志明。不管真假,歹着機會大聲的譏諷。
“二哥你胡說,舒曼的醫術可是大家公認的。去看診過的病人,哪怕是重症無治,亦能短時間便痊癒過來。我相信舒曼,定能將老祖宗治好,二哥不能因爲這點小小的私人恩怨,罔顧老祖宗的身體。”
事情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費了頗大的功夫,才說服了爹同意讓舒曼診治。無論如何,許志光是絕不允許讓二哥給破壞了去。
站起身,一臉急切的反駁。
“是嗎?五弟哪來的自信,連宮裡的御醫都比不上。爹,你聽聽,五弟這明顯就是在說謊。這小丫頭,何德何能,醫術能跟宮裡的老御醫相提並論。就算這丫頭是五弟的親外甥女,也不能這樣信口開河,老祖宗的身體開刀,爹三思而後行。”
許志明唱反調,是越說越上口。完全站在了正義的一方,咄咄逼人,讓張舒曼聽了都忍不住鼓掌。
“老爺,志明這孩子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孃的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不能治好,老爺心裡也有數。不能再拿孃的身體開玩笑,要是娘有個萬一,豈不是悔之不及。”捕捉到了許雁良眼中的動搖,旁邊坐着的鄧天香立馬一臉真誠的補充。
“大姐這話說的有偏頗,醫仙的本事,妹妹也有所耳聞。確實是如志光所言,治的沒有病不好。志光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既然都千里迢迢的將人帶來,何不讓這孩子試試。指不定,真有希望將孃的病治好。”
見不得鄧天香得意洋洋的樣子,左邊爲首的穿着鵝黃色裙子亮眼的側夫人,突然幫着附和道。
至於正牌的外婆三夫人,看着大家鬥嘴。只是歉意的瞥了一眼張舒曼。由始至終,都不敢站出來反駁一句什麼。怯弱的樣子,讓張舒曼都忍不住同情起舅舅許志光。子憑母貴,有這樣一個無能的孃親,在這吃人的後院想也知道過的必定不會太過如意。
突然間,張舒曼也有些想明白了許多事。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鬥嘴,又看着一言不發,面不改色的許雁良。張舒曼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男人想要三妻四妾,就後院就免不了勾心鬥角。齊人之福,可不是誰都能吃的消。三個女人一臺戲,更別說這後院藏了二十幾個女人。加上丫環婆子,就是天天唱大戲都綽綽有餘。
二丫跟三娃看着吵的不可開交,冷言冷語的衆人。原本還有些雀躍的心情,登時跌到了谷底。加上看到許雁良嚴肅的臉,更是失望的很。
亂成一團的親戚,在二丫跟三娃眼中看來,還不如在自己家裡。再者,兩人也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大家眼中的敵意,以及淡淡的不屑。自爲高人一等,覺得他們是來這裡攀高枝。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這事老夫自有主意。你很不錯,臨危不亂,看來你對自己的醫術頗爲自信。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外公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要是你能將老祖宗的病治好,外公可以許你一個承諾。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婆家,或者安排其他的出路,在這裡長久住下都可以。”
許雁良對後院女人之間的事向來不理會,任她們勾心鬥角,只要別煩他便可。目光直視着張舒曼,看着鎮定自若。並未將這些吵雜放在心上的外孫女,不可否認,這孩子比起府裡的後輩都優秀的多。
嚴肅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認可的淺笑,即使是血緣關係的外孫女。只要有可利用價值,許雁良很大方的賦予了一個承諾。
只是許雁良自以爲大方的承諾,對張舒曼而言,卻根本瞧不上。
看着許雁良連對自己枕邊人,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凡事以利善爲先。
“承諾?外公,別的我都不需要,只求若是舒曼能治老祖宗的病。外公能答應徹查當年我娘失蹤的事,還我娘一個公道。”
張舒曼可不相信舅舅回來後,沒有將路上遇襲的事稟報。但,這外公卻隻字不提,張舒曼肯定,這幕後主使者的事。許雁良肯定是心裡也有數,但卻偏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管是顧忌什麼,這個舉動都足以令人寒心。
垂眸露齒一笑,張舒曼打蛇纏棍上,直接利用許雁良自己許的承諾要求道。
眼尖捕捉到瞬間花容失色的鄧天香,張舒曼在心裡冷笑。這才僅僅只是開始,不怕鄧天香找麻煩,就怕鄧天香當起縮頭烏龜不敢動。
張舒曼直言跟大膽,讓在場許多都知道些當年內幕的人,無一不暗暗倒抽了口涼氣。除了站在鄧天香陣營上的人,其餘的妾室姨娘們,全部在心裡幸災樂禍。等着看鄧天香的好戲,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有人挫挫銳氣。
就連許志光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即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一抹喜色。灼灼的望着許雁良,等待着答案。
“可以。”
微眯了眯眼,對張舒曼的要求,許雁良心裡百轉千折。頗爲意外,不過掃了一眼許志光,許雁良頓時有些明白過來。
恐怕這個兒子是在府裡壓抑已久,又想到這些日子妻子背後做的手腳。確實是伸的有些長了,再怎麼樣,許志光也是他血脈相連的兒子。雖然官位不高,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殺心,便是在打他的臉。
或許,也是應該給她一個警訓,讓她知道這個家裡誰纔是主子。點點頭,許雁良答應了下來。
“老爺?”
鄧天香沒有想到許雁良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不由的心又是一沉。當捕捉到許雁良眼中的冷光,鄧天香臉色頓時煞白一片,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相較於鄧天香的惶恐,三夫人卻是差點喜極而泣。沒有想到當年無果的事,還能再翻案,給死去的女兒一個交待。看着沉着自若的外孫女,三夫人登時感覺驕傲無比。
幾家歡喜幾家愁,誰也沒有想到,許雁良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大家以後好好相處。舒曼你們就先在府上住下,等老祖宗的病治好,外公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打到了大家到嘴邊的話,許雁良不容拒絕霸道做出結論。
邊關戰起,作爲兵部尚書,許雁良手上的事務不少。匆匆忙忙的吃過了午餐,便又出府忙正事去了。
憋了一肚子氣,讓人看了笑話。鄧天香可不是一個有風度的人,氣不過直接在半路堵了張舒曼姐弟三人。如刀子般森冷的目光掃視着張舒曼,身後還跟着一個漂亮的氣質美女。
這人正是許如雪,是鄧天香最爲看中的嫡親孫女。
望着張舒曼的目光,同樣也是充滿了敵意。同性相斥,不說是上一代的恩怨,就是張舒曼的臉,便足以引起大美女許如雪的敵意。
“小賤人,你的膽子到是不小,剛到府上便想挑釁本夫人的權威。你以爲治好了孃的病,在府上就有一席之位?想的到美,告訴你,事情沒那麼簡單。你最好識趣的滾出許府,否則,我讓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鄧天香這回真的是氣狠了,連形象都不顧,如潑婦般橫眉豎眼的威脅。
“哦,是嗎?那也得看看夫人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可是記着,你的那句斬草除根。夫人既然奈何不了我們,那麼,現在輪也該輪到夫人還債了。遊戲纔剛剛開始,夫人這麼快就亂了方寸,這樣可不行。對手太弱,玩起來可就沒意思了。”
上前一步,附在鄧天香的耳邊,張舒曼笑的很是無辜。輕聲的反擊,看到如被雷劈,僵在當場的鄧天香。張舒曼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更爲燦爛了幾分。對上許如雪敵意的目光,直接無視。
這種傲嬌的小白花,除了身份可以自傲高人一等,張舒曼不併覺得許如雪還有什麼可出採的地方。
“你、你敢?”
聽到張舒曼囂張的放話,向來習慣被人捧着的鄧天香,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暈倒。肺都快氣炸了,惡狠狠的瞪着張舒曼。
“夫人可以試試我敢不敢,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敵人越氣,張舒曼就越是高興,挑了挑眉繼續火上添油。
“奶奶,您可是兵部尚書夫人,犯不着跟一個鄉野來的小丫頭置氣。表妹,你不過只是一個庶出的旁親,無根無基。最好是認清自己的身份,得罪了奶奶對你沒有好處。就算你不怕,難道你就不擔心這小表妹跟表弟的安危。”
許如雪的身世極好,爹是許家嫡出的長子。娘又是郡主,加上本身又長的好,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被大家贊爲京都的四大美人之一,順風順水。除了皇家的公主,許如雪還沒有妒忌過誰。
可是今天,看到張舒曼的第一眼起,許如雪首次有了妒恨的感覺。
明明不過只是一個鄉野的賤丫頭,長的好看就算了。還敢跑來府裡撒野,連身爲主母的奶奶都不放在眼裡。微眯了眯眼,黑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厲,許如雪壓低了聲音,意有所指的威嚇。
“原來仙女也會墜落凡塵,四大美人,我看是蛇蠍美人才對。你放心,你們只管放馬過來,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好狗不擋道,我們累了,閃開。二丫,我們走,小心別被路邊的瘋狗咬傷了。”
張舒曼的毒舌可不是吹出來的,淡淡的瞥了一眼許如雪,絲毫沒有將許如雪的威脅放在心上。
手輕輕一推,差點讓許如雪跌倒。不得不讓出一條路,眼睜睜的看着張舒曼姐弟三人囂張的揚長而去。
“該死,賤人你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理。”
咬牙切齒的瞪着張舒曼離去的背景,許如雪氣的差點吐血。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這筆仇,許如雪是記下了。
“雪兒,你怎麼樣了,沒事吧。別嚇奶奶,這小賤人着實是囂張。真以爲這裡是鄉野之地,可以讓她隨意的撒野。雪兒放心,奶奶一定會讓她好看。”
緊張的打量着許如雪,看到氣的發抖的孫女,鄧天香更是氣的臉色黑的足以媲美鍋底。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恐怕張舒曼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鄧天香凌遲。
知後身後的丫環還有老嬤嬤,也被張舒曼的大膽給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在這許府,一個外來的表小妹,竟敢如此的狂妄,連當家主母都不放在眼裡。難不成她真以爲,認個親,這表小姐的身份就足以令人目空一切不成。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看着不錯,骨子裡爲人處事還嫩着。
下午,在許志光的帶領下,張舒曼順利的見到了久病癱在牀上。已經不能言語的老祖宗,可能是長久的病痛折磨。老人身體枯瘦,兩眼無光,甚至有些煥散。若是再不根本,恐怕是挨不了多久。
假意把脈,張舒曼仔細的用異能掃視着對方的身體。發現身體各處的機能,幾乎都有嚴重的損毀,腦部的血管更是堵塞的嚴重。雙腿還有十指也出現了壞死,濃濃的惡臭,薰的人反胃。
“怎麼樣,能治嗎?”
看着一言不發,眉頭微擰的張舒曼。許志光原本狂喜的心情,頓時沉了沉,緊抿着脣有些緊張的追問。
“哼,可得看仔細了,別不懂裝懂胡亂開藥。要是娘有個三長兩短的,不是你們能擔當的起。”相比許志光還有三夫人的緊張,看到張舒曼臉上細微的表情。在一旁盯梢的鄧天香,卻是心裡暗暗樂開了花。
倒不是說鄧天香不孝順,而是久病牀頭無孝子。這樣天天前來照顧,加上屋裡又有難聞的惡臭。日子久了,鄧天香會覺得受不了,巴不得婆婆早死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做做樣子還是必需。
至於身後一衆趕來看戲的妾室們,也是目光緊盯着張舒曼。特別是側夫人,更是望眼欲穿。
“別急,雖然病的有些嚴重,不過,要是想救回倒也不難。”
收回手,對上舅舅緊張的目光,又瞥了一眼偷偷得意的鄧天香。張舒曼笑了笑,自信的答道。
“真的可救?需要什麼藥,舒曼儘管開,只要是府上有的,再貴重也無防。”
不等鄧天香出言譏諷,側夫人眼睛一亮,當即激動的應承。
“是啊,舒曼,只要能救老祖宗,不管是什麼要。只管開,就算是府上沒有,你外公還可以進宮跟皇上求來。宮裡御醫館別的沒有,天下的奇珍妙藥,應有盡有。”許志光灼灼的望着張舒曼,一臉振奮的補充。
“哼,許志光你當宮裡的東西是外面的藥鋪,給銀子就成賣到。凡事最好量力而行,別打腫臉充胖子。明知不可爲,卻偏偏硬要逆水行舟。”
杜姨娘也就是許二爺的生母,看到面有異色的主母,忙開口嘲諷了句。
“大家放心吧,開的藥並不是什麼難尋的奇珍。只要有銀子,就是在外面普通的藥鋪裡都可以找到。再加上銀針輔助,完全治好也只是時間問題。”無視杜姨娘的冷嘲暗諷,張舒曼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眼尖又見鄧天香似仍想說什麼,張舒曼不客氣的直接打斷,補充道。
“不管大家心裡是怎麼想,外公竟然相信我。那麼老祖宗的病,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插手。我只負責治人,要是中間環節有人敢使壞,一經找出別怪我番臉。”說話的同時,張舒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鄧天香。
這老祖宗跟鄧天香雖本是親戚,婆媳多年處的也不錯。但,難保鄧天香不會爲了自保,而捨棄作爲姑母的婆婆。
話完,也不管大家心裡是怎麼想,張舒曼快速的將藥方開好。交給舅舅親自抓藥,至於熬藥的事,張舒曼相信舅舅會親人派人盯好。
接下來是施針,爲免出意外被人打擾。張舒曼直接下了驅客令清場,不管鄧天香如何不願,事先有了許雁良的命令。老祖宗的病,全權由張舒曼診治,再幹涉必定會被懷疑心懷不軌。
雖然不甘,但想了想鄧天香還是乖乖的退離。
確定人都走光了,張舒曼下針很快,眨眼間的功夫。老祖宗身上便扎滿了大大小小的銀針,注入了微薄的靈氣,慢慢的滋養老祖宗破敗的身體,重新恢復生機。要不是怕被人察覺太過突兀,以張舒曼現在的功夫。
立馬讓老祖宗清醒過來也沒有問題,一個星期全可痊癒。不過,想到了便宜外公的精明,張舒曼選擇了保守治療。沒有傻的一步登天,讓人看出她的異常。反正,只要最好結果一樣便可。
“主子,那大夫人肯定不會讓主子這麼輕易的治好。大夫人這麼壞,還想要主子的命,主子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一了百了。反而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在奴婢看來,就算是主子治好了老祖宗。恐怕,這許老爺也不會真的拿大夫人怎麼樣?”
見主子收了針,旁邊也沒有外人在。春梅想到那討人厭的鄧天香,忍不住好奇的追問。
在春梅看來,鄧天香想傷害主子,死不足惜。以主子的實力,想要殺了對方,應該不是難事。再想到冷漠的許雁良,春梅見不得自家主子在別人家裡受委曲,心裡看的也是直窩火。
“就是主子,還有那嫡出小姐,什麼美人的許小姐。盯着主子的眼神,活像是要將主子給吞了。主子何必跟這些人客氣,要不叫無邪前輩送她一把毒藥,把她的臉給毀了,看她還得瑟什麼。”
春雨的計謀更是毒辣,完全是被無邪老人給洗腦。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專戳對方的痛腳。
“你們兩個變暴力了,沒關係。慢慢玩纔有趣,要是一下子就要了她的命,就沒意思了。死並不算什麼,怕可的是一點一點的折磨她。將她所在乎的,一件件的毀了,得到的東西,全部失去,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樣子,纔是真正的大快人心。”
眨了眨眼睛,張舒曼賊賊的邪笑。
春梅跟春雨先是一愣,待明白了張舒曼話中的意思。皆雙雙打了個寒顫,瞬間明白,想比她們所思。主子的這招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折磨死對方那才叫絕。
收好了銀針,叮囑貼身伺候的老嬤嬤照看好。熬的藥,也必需喝完,張舒曼便帶着好就等的不耐煩的二丫跟三娃。一行人滔滔蕩蕩的出了許府,準備來個大掃蕩。反正空間裡現在別的都缺,唯獨不差錢。
而張舒曼不知道的是,她才前腳剛走,鄧天香立馬帶着人匆匆的趕到老祖宗的院子。當看到氣色真的變好了不少的老祖宗,鄧天香心沒由來的一驚。沒有想到,這名不見經傳膽大包天的賤丫頭,居然還真有幾分本事。
許如雪也發現了這點,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隨後不久,收到風聲,急匆匆趕來的許秀荷也到了府上。知道了一切由來,更知道了張舒曼的厲害。許秀荷原本冷卻下來的心情,立時又提了起來。
“大姐,京都裡賣的東西真多,而且好吃。”嘴巴里美滋滋的嚼着糖聲,三娃目不瑕接的四處掃視,恨不得多長几對眼睛。
“這些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如原本家裡煮的一道青菜來的好吃。師傅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不管是珠寶手飾,還有其他。只管開口,弟子都給師傅統統賣來,二丫也是,有喜歡的衣服料子也行。”
財大氣粗的無邪老人可是一點也不小氣,大方的從懷裡掏出一打的銀票。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直接就抽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二丫掃貨。至於其他足有上萬兩的銀票,則全部做貢獻給了張舒曼。
“乖,看你這麼識趣的份上,我這有顆延壽丸。服下可延壽五年,便宜你了,賞給你一顆。”
錢多不燙手,張舒曼可不會跟無邪老人這個超級大款客氣。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無邪老人貢獻的銀票,禮尚往來。眼珠子一轉,張舒曼很快便有了主意。甩手丟了一顆香噴噴的藥丸給無邪老人,當作是這萬兩銀票的回禮。
至於價值,自己人張舒曼並不計較這點得失。只是正好想到無邪老人年紀也不小了,又日夜癡迷醫術,怕累出個好歹。有了這顆延壽丸,就算身體到了油盡燈枯,也能多活幾年。
“什麼?師傅,你、你說這藥丸吃了可以延長壽命,而且可以多活五年?”
傻傻的接過了手中金燦燦,一看就知道不平凡的藥丸。無邪老人震驚的倒抽一口涼氣,嘴巴張的都可以塞下幾個大雞蛋,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事實。
不僅是無邪老人,就連春梅跟春雨也是嚇了一跳。一臉驚奇的盯着無邪老人手裡的藥丸,恨不得盯出一個洞。
這小小的藥丸,真的能有如此奇效,吃了就可以延長五年的壽命。要真是如此,最惜命的皇帝老兒聽了,豈不是得瘋狂,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搶到手。
“當然,有必要騙你嗎?要是不信,大可將延壽丸還給我,你不吃我自己吃。”看着傻愣住的幾人,張舒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話音纔剛落,無邪老人生怕張舒曼後悔,要跟他搶這延壽丸。想也不想,便火速的將延壽丸給一口吞進了肚子裡。點頭如搗蒜,連聲道:“我相,當然信。師傅是無所不能的高人,區區的一顆延壽丸自然不在話下。”
延壽丸入口即化,無邪老人暗暗驚歎。師傅不愧是師傅,煉製出的藥都與衆不同,全部都是入口即化。完美的讓人甘拜下風,待細細的體會藥力在身內化開,快速吸收後的暢快。
無邪老人又是全身一震,習武者的敏銳。無邪老人可以清楚的感應到身體不同尋常的變化,而春梅跟春雨更是看的分明。
眼尖看到無邪老人的滿頭髮華,眨眼間,竟然長出了寸許的黑髮。震驚的抽氣不已,一又眼珠子瞪的比牛眼還大。之前少許的懷疑,瞬間變成了滿滿的信任。不知是不是錯覺,兩人覺得無邪老人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淡去了些許。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咆哮打斷了大家打思緒。
“倪洪濤,你還是不是人,你一個倒插門的上門女婿。竟然敢拿着我莊家的銀子,上這花樓裡來尋歡作樂。你信不信,老孃現在就廢了你,讓你以後只能做個清心寡慾的太監。”
說話的婦人穿着還算不錯,身材也免高挑,五官端正。各方面都不錯,唯一不足的是,那張蠟黃的臉,讓整個人的形象氣質都大打折扣。
扭着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潑辣的脾性,讓整條街的人無不投上側目的眼神。
“媚娘,你別欺人太甚。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鬼樣。十足的黃臉婆,讓人倒足胃口。老子肯跟你生了一對兒女,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你少拿着雞毛當令箭。你再鬧,大不了老子跟你和離。”
被大家古怪的目光盯着,這個叫倪洪濤的男人,頓時漲紅了一張臉。收起了心虛,惱羞成怒的大吼。
“你,你敢,和離你想都別想,你生是我莊家的人,死了也只能是我莊家的鬼。”莊媚娘被氣的不輕,但卻捨不得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