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回答一句真這麼難嗎?”
白棠看着他的反應,心裡一點點冷下來。
難道不說的話,就可以掩飾一切了,這樣子瞞下去,又能夠瞞到幾時。
“石頭哥,你要是不方便和我說的話,沒關係。”
一層一層的查下去,早晚都會顯山露水,到時候,來質問你的人,肯定不是我這麼好說話的。
“阿棠,你等一等。”
石永言面露痛苦的神色。
“能說什麼說什麼。”
“我不知道烏香會是這樣的毒物。”
“她沒有告訴你,對不對?”
石永言搖了搖頭:“只說是利潤極高的,但是需要通過黑市出手,對方先給了我兩成,我就置辦下了那個院子。”
東西都沒看見,兩成利潤,可以在荀陵郡買下一幢院子。
石永言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他肯定知道其中諸多不妥,但是爲了眼前的銀錢,他沒有顧及這麼多,等到想後悔的時候,已經身中重傷。
“阿棠,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這東西會害人,我……”
“你什麼?”
你已經騎虎難下,你已經在荀陵郡的混混中間做慣了老大,你要把手底下的小兄弟都逐一餵飽,一步一步,你在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這裡。
“阿棠,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你要是覺得我有罪,就讓郡府裡的官差把我抓走。”
白棠聽他這樣說,反而退了一步。
“石頭哥,你自己受了這樣的傷,爲什麼還不能一五一十的同我說清楚。”
“同你說什麼,讓你可以抓了我,去陵王面前表功嗎,用我來討好那個王爺!”
白棠聽了這話,一下子氣急,要不是見他的傷沒有痊癒,就差直接給他一嘴巴。
這人是鑽了牛角尖,還是進了死衚衕,好好的人話不會說了嗎。
她用得着去陵王面前邀功,阿澈自己對這些都嗤之以鼻,根本無所謂。
白棠不怒反笑,眼前連胡虎和阿屠兩個都比石永言的腦子清醒。
難怪,他們兩個都憂心忡忡的,就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石頭哥,你說對了,我正是要拿你去官府,好用來換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你這麼值錢的嫌犯,我怎麼好輕易放手,回頭朱大人大概要打賞我金山銀山了。”
就你,在應氏的眼中,大概連一顆小卒子都算不上,你還妄想能交出去邀功。
石永言,不是我要笑話你,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應氏肯定沒告訴你烏香是做什麼用的,因爲沒這個必要。
你從來不是值得她信任的人,不過是給錢,幫忙做點搬運的小事。
要不是,你突然去盯着那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白棠一想到這個,偷偷嘆口氣。
她真的不是好性格,不是聖母白蓮花,但一想到石永言爲了她,差點殺人,潛逃在外,吃了三年的苦,她面對着這個男人,沒法子生氣。
畢竟,他曾經無怨無悔對她真心好過。
石永言聽着她的話,心裡頭各種不適滋味,明明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心中有數的。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說錯話,得罪白棠,見她嘴角雖然還有點笑意,說的卻全部都是反話,想必是氣得厲害了。
他想要安慰,又嘴笨,哪裡想得出好話。
“阿棠,我不是要懷疑你,我就是看着你和陵王同進同出,心裡頭難受。”
所以憋着口氣,想要出人頭地,明明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追趕傷那個男人,陵王根本就是種遙不可及的存在。
如果不是陵王,如果不是這樣出色的人,又怎麼會帶走白棠的心。
石永言本來就是一根筋到底的性子,就算比不上對方一根手指頭,他還是想要多爭取一些,哪怕是撞得頭破血流。
白棠擡起眼來看着他,她明明已經把話都說通透了,這人怎麼還聽不明白。
她喜歡阿澈,這一輩子都只會喜歡阿澈一個人。
其他的人,入不了她的眼,更入不了她的心。
這輩子,沒有阿澈的話,她也不會再有別人。
白棠把這段話,很慎重的,重複說了一遍。
就算石永言的臉色慘白,她也不會收回的。
本來就是她的心裡話,別人愛聽最好,不愛聽的話,她沒必要配合。
曾經,白棠也有得過且過的念頭,後來吃虧吃的大了,她反而過得肆意的多。
“這件事情和陵王本來沒有關係,你願意說,我就認真聽,你要不願意說,應氏已經抓到,早晚也會知道的。”
石永言見着她堅毅的眼神,知道自己又狠狠的輸了一次,輸得狼狽,又難看。
他根本沒有保留的必要,索性都說清楚了。
應氏來找他幫忙,許下極好的報酬,他知道其中多有不妥,但是應氏居然肯先給報酬,連以後的門面都有了。
整件事,但凡是個人都很難不動心,而且應氏說的很巧妙,只說是爲了避開官府,走黑市,賺一點見不得光的銀子。
要是反覆強調,東西絕對沒有問題,石永言反而會心生懷疑。
但是,一說是爲了避開官稅,這個理由倒是很得當。
“東西不止你們搜到的這麼多,本來還有一部分,已經被僱主提走了。”
“我們沒有找到那部分。”
意思就是說,那些烏香已經被人買走,甚至已經被人服食下去。
他心虛,所以一直沒有說破。
要是真算起來,他絕對也是幫兇之一。
“提走的有多少,被誰提走的,你知道嗎?”
“那些人都拿着所謂的接頭刻印而來。”
石永言艱難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印章,交給白棠。
白棠不懂印章,反正掃一眼,上面不是字,而是個複雜的圖案。
“來的人都蒙着臉,我既然收了應氏的銀子,就不能多問,給了東西,送走客人。”
“其他人都不知情?”
“纔剛剛開始起步,總共纔來了五六個人,不需要先告訴他們,人多口雜,我也怕生事。”
白棠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那麼華風也有說兩句真話,你接觸烏香不是一兩天,身上已經沾染了那種特殊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