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鷹王多看兩眼，沒說話，沒準人家新婚燕爾，感情就是這麼黏糊，要是問上去不對勁，回頭陵王妃那個丫頭，挺記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棠在灰鷹王的帳篷裡待得久了，有些氣悶。
這裡不比她住的地方，麥冬每天都按時清理打掃通風，再加上阿澈出去給她採了很多新鮮的花草佈置，聞起來很清新。
而這一邊，哪怕她戴着口罩，也是有股大老爺們擠成一團的味道。
大概是祝馭國這邊肉食吃得太多，反正體~味重。
蘇子澈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的臉，一見她有些不適，連忙起身，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走。
灰鷹王才施了針，全身沒力氣，讓下屬送兩人到營帳外。
隨即，摸了摸下巴，陵王第一次相見，雖說長得好看，那也是條硬錚錚的男子漢，怎麼就偏偏對這麼個丫頭，掏心掏肺，看樣子，這輩子不會另娶了。
所以，他才招來的那些舞姬以及年輕貌美的祝馭少女，也就暫時不拿出來嘚瑟了。
還真別說，陵王妃的醫術是真好，他以爲那瘟疫來勢洶洶，結果被她一個人就解決了大半，而且她還極有頭腦，讓先行治癒的二十人，加入大夫幫手的行列。
等於和所有剩下的病者在說，只要聽大夫的，很快都能好起來。
估計這樣子下去，一個月以後，情況會更加好轉的。
灰鷹王隨手招了個人過來：“多去陵王的帳篷前打探打探。”
“國主覺得陵王有異變？”
灰鷹王想都沒想，直接給了這個不識好歹的手下一記爆栗子，“陵王和我，那是結拜過的異性兄弟，他要是有異心，還用得着拖家帶口的來救我，我是讓幫忙看着，陵王妃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及時回來告訴！”
那個手下被打的一個大包，半句話不敢再問，老老實實去蹲點了。
蘇子澈攙扶着白棠出來：“你臉色不好看，先別走動。”
白棠靠在他肩膀上，小心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個灰鷹王，成天酒色犬馬的，帳篷裡什麼奇怪的味道，真應該好好清理纔是。
“回去把清露拿些過來，送給灰鷹王，讓他放在營帳中，氣味會變得好些。”
“我們拿了清露給他，他回頭就都送給拿些美妾豔婢的做了人情。”
白棠氣鼓鼓的回道：“反正他都好了，下次我不用過來，你也不許去！”
蘇子澈見她嫌棄成這樣，簡直替灰鷹王委屈：“他們習慣了這樣，爲了迎合我們，已經做了很多改善，你一定按着我們宮中的標準，每個人出來都香噴噴的，他們絕對做不到。”
白棠一想到灰鷹王，滿臉大鬍子，一身香粉味，自己先笑了。
“也是，沒準他還以爲這樣纔是真性情的漢子，專門討女人喜歡。”
她不想在近處多停留，而且從來也不會以爲灰鷹王是個笨蛋，要是破綻多了，容易被看出她身體上的問題。
“阿澈，我們慢慢往回走。”
“要不要我揹你？”
“多少雙眼睛看着，你知道嗎？”
“知道，我不認識他們。”
白棠笑得更不行了：“揹着會壓肚子。”
蘇子澈聽明白，對胎氣反而不利，要麼打橫過來抱着走？
“阿澈，你們兩個人，每天碰頭研究什麼呢，有這麼話能說？”
蘇子澈知道，她前些天在忙着破解瘟疫的治療方法，後來自己身體又出現變化，壓根沒功夫來想。
今天算是把灰鷹王的瘟疫都給祛除乾淨，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轉變。
白棠想起來要問正經事兒了。
“要是不能說，就別說，我好奇問問，沒其他意思。”
“你不問，我也預備今天告訴你的。”
蘇子澈牽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臉色好轉起來，想要多瞞着些，可總是做不到，她太聰明瞭。
“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和灰鷹王調查了一下，再加上荀陵郡那邊，沈太醫又來了一封信。”
白棠嗯了一聲：“我們回去再說，我站着腦子有點使不上勁。”
蘇子澈滿眼溫柔：“使不上勁沒關係，我多說幾次，說的仔細些。”
“那我也沒這麼笨！”白棠還傲嬌上了。
“不是你笨，是我的嘴拙。”
聰明男人絕對不會在媳婦懷胎的時候，和媳婦頂嘴的，媳婦說的全對，媳婦從來沒有錯。
只要記得這一點就好。
果然，白棠聽他直接妥協，不好往下說，嘴角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麥冬把帳篷弄得很像樣，白棠回來一看，褥子被子，還有她最近喜歡坐的那張大椅子上鋪的皮毛，全部都換好了。
“本來用的呢？”
“拿去讓人洗好，晾曬，然後再送回來。”
白棠脫了鞋往牀角一窩，麥冬幫她在膝蓋上加了毯子，又給她端來紅棗小米粥。
她趁熱喝了半碗，全身舒服些了：“阿澈，你繼續往下說。”
“沈太醫來的書信說，荀陵郡那邊的疫情爆發很突然，他手底下那些年輕人，倒是很有衝勁，一邊治療，一邊說要找出病源。”
“是，我也想找，如果找不出來，等這邊治療的差不多，然後變本加厲再爆發一次，那麼所有人都要遭殃。”
“不是水源。”
蘇子澈一行人剛到的時候，就想找找水源問題，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
沒有確定的目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只能完全交給灰鷹王去排查線索。
灰鷹王當時笑言，畢竟是一國國主，七天內必然會給出答案。
七天的時候，沈太醫那邊發現了端倪，這麼巧的是，這邊也出現了。
“是什麼問題？”
“兩地的瘟疫實在太相似，都是小範圍開始，病情看着不嚴重，然後短時間內，一下子爆發開來了。”
“阿澈，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佈瘟疫，這不是災難，而是人爲的。”
“沈太醫連皇上那邊都沒有說明情況，怕說的多，錯的多，所以來找我商量，我又和灰鷹王聯手，將兩邊最早感染瘟疫的人找了出來，真是巧合，兩個人都是做邊境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