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過去的時候,阿陸正帶着人,從馬背上往下卸貨。
“阿陸累得夠嗆,就不能換個替代的?”
“這邊的人根本不識藥材,也別指望他們會學了,阿大阿四也有事情在做,也就阿陸最能勝任了。”
白棠看了阿陸一會兒,再想到阿澈前不久說過的話。
“你說,他怎麼賣力,是不是因爲我拉郎配,做錯了事?”
“小事大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你比他還累。”
“眼見着那二十個都快好了,我不累。”
蘇子澈眼角餘光看着她的側臉,臉色還好,可是明顯清瘦了一圈,嘴巴還硬。
果然和灰鷹王說的一樣,白棠孃家一脈都是倔脾氣。
阿陸不知怎麼腳下一崴,大麻包直接砸下來。
白棠以爲自己驚呼了一聲,卻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蘇子澈眼見着她慢慢滑下去,一把將人抱住,低聲喚道:“棠棠,棠棠!醒醒!”
白棠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部消褪乾淨,根本一動不動。
蘇子澈將人打橫了抱起來,根本是其他什麼人都看不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怎麼辦,這裡只有白棠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夫,怎麼辦!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缺醫少藥的,千萬不能亂了分寸。
蘇子澈疾步往他們兩人歇腳的帳篷裡走,想到有個人,還能幫得上忙。
阿陸其實遠遠的,都見着了,他的腳真傷到了,還是去找到麥冬。
麥冬在另一邊發藥呢,見阿陸滿臉慌張的樣子,她還真是很少見到王爺的侍衛會爲什麼事情這樣的。
第一反應就是王妃出事了。
她連藥都不要了,直接朝着阿陸跑過去。
“王妃暈過去了,你快去幫忙。”
也就麥冬能靠譜,能幫忙了。
“我馬上過去。”麥冬跑得頭髮都散開了,她也顧不上整理,隨手抓了,用帶子胡亂的繫上。
跑出挺遠了,她又轉過來,對着阿陸大聲喊道:“你先去看看腳傷,別耽誤了。”
阿陸本來想跟着的,可是轉念一想,他又不能進帳子,跟過去一點忙都幫不上,再加上腳踝真的很痛,就停在原地。
見麥冬披頭散髮,像個瘋婆子一樣,居然還挺順眼。
“王爺,王妃,王妃怎麼樣了?”
麥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扶着帳子門的手,都是抖的。
蘇子澈正把一條溼手巾搭在白棠的額頭上,她依然昏迷,依然在出冷汗,他摸過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你幫忙看看,她身邊帶着不少藥,有沒有能夠用得上的。” шшш ⊕тт kan ⊕¢ ○
麥冬也就是平時跟着白棠做的看,沒有真的學過,跟的時間久了,簡單的,還是會一點。
“要麼,王爺先掐掐王妃的人中,要是她醒了,比我們在這裡猜測要強得多。”
蘇子澈嘗試着掐了一下,壓根沒敢用力氣。
麥冬在心裡因爲羨慕而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看起來對什麼都處事不驚的王爺,只要涉及到王妃的事情,根本就和那些普通男人一樣,什麼都不會了。
“還是我來吧。”麥冬的手才碰到白棠的臉,“天,怎麼這麼涼!”
“是,她前頭明明好好的,說倒下就倒下,全身都冰涼。”
“王爺,有武功的手,是不是可以幫着捂一下?”
麥冬不懂什麼真氣運轉,但是她知道,王爺有辦法能把王妃的體溫,恢復的稍微好些。
“那我試試。”蘇子澈吃不準情況,不敢隨便把真氣注入白棠體內。
他將真氣運到雙手,讓掌心發燙,隨即捂住白棠脖子兩側,這裡是大動脈的位置,非常敏感。
麥冬就跪在牀頭,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白棠的反應。
“王爺,再捂一會兒,王妃好像有點反應了。”
蘇子澈心裡像是淋了沸油,抓心抓肺的。
麥冬輕聲喚道:“王妃,王妃,醒一醒,醒一醒。”
大概是雙重效應起了作用,白棠的眼簾微微顫動,嗓子裡發出一聲咕嘟,睜開了眼。
“醒了,醒了!”
麥冬依然不敢大聲,趕緊的把溼手巾又擰了一次,熱乎乎的放在她的額頭上。
“棠棠,你還好吧?”
蘇子澈將她的素手全攏住了,見白棠露出個迷糊的表情。
“阿澈,我們不是去看阿陸搬貨了嗎?”
“嗯,是去看了。”
“那我怎麼躺在這裡了。”
“你想不起來了?”
“我是不是暈倒過去了。”
“是,你正和我說着話,忽然全身一軟就暈倒了,這裡沒有其他的大夫可以幫忙,我只能喊了麥冬回來幫忙。”
“我這是怎麼了?”
白棠支着額角,想要坐起來,被蘇子澈按住了肩膀。
“你別隨便動,先躺着。”
“可是我已經醒了啊。”白棠一看他的神情,“你懷疑我也被疫情感染了?”
她勉強笑了一下:“不會的,臨出發的時候,盧姐姐都關照我了,絕對不會的。”
“那你怎麼會暈倒的。”
“我這症狀也不像是感染了疫情啊。”
麥冬最近看的病者倒是很多,連忙點頭道:“王妃的症狀是不像,她正好是相反的,那些傳染了疫情的,都是全身發熱發燙,可王妃冷的那樣。”
蘇子澈坐下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攙扶住,半摟在懷裡,想用體溫來溫暖着她。
“我去給王妃弄口熱食來,吃一口會好些的。”
麥冬知情識趣,這種時候,她還待在帳篷裡,真是不識好歹了。
趕緊趕忙的退出來,見阿陸就站在外頭髮愣。
“王妃醒了,能說話,沒事的。”
“她是不是,是不是也……”
阿陸支支吾吾了一聲,沒說出來。
麥冬算是聽懂了,和王爺想的一樣,她連忙解釋說:“沒有,沒有症狀不一樣,王妃怕冷,手腳發寒。”
阿陸一聽鬆口氣:“真的不是疫情。”
“肯定不是,王妃自己都說不是了。”
“你這是要……”
“去找口熱食來,讓王妃吃一口,沒準是餓着了。”
儘管阿陸看着,也不太像餓着,又不真實窮山僻壤的深山老林。
王妃吃的喝的,可是和祝馭國主一個級別的,絲毫沒有怠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