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那邊,人多是非多,白棠還沒把自己的腳傷放在心上。
結果,兩個僕婦將她送回來,院子裡的其他幾個都圍了上來。
香菜還生怕不夠亂,一個勁的喊:“婆婆,婆婆,大姑娘受傷了!”
薛婆婆從裡屋衝出來,看一眼白棠,整張臉都變了顏色。
白棠失血後遺症還沒緩過來,小臉慘白,嘴脣都是一層粉白。
薛婆婆臉上除了緊張還有抑制不住的怒氣,白棠要是這會兒有力氣,肯定先喊麥冬把香菜這個小碎嘴子拖下去。
院子裡,其他人見到都沒什麼,她兩句話一鬨就過去了。
單單是薛婆婆,年紀大的人,受不住驚嚇,懂不懂啊!
想到今晚老夫人受的打擊,白棠心裡頭滿滿的,都是難過。
和這個一比,她的腳傷真用不到幾天就能養好。
心傷還不知道要養到猴年馬月呢。
“婆婆,我沒事的,別聽香菜咋咋呼呼。”
薛婆婆上前握住她的手,大姑娘還說沒事,手心都是涼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
也算是她不小心,要是當時沒和盧姐姐說話,興許能夠看清楚腳底的狀況。
不過防着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本來,她是三叔從白圩村帶回來的,三叔那個人,是要比二叔強些的。
做事情,也算公道,對她說話一直客客氣氣的。
這一次的事情一出,就算是白芨挑起的事端,但是最後落了這個結果,以後恐怕,三叔三嬸都要恨死她了。
老夫人事先雖然把淩氏給支開了,但是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肯定不能一直瞞下去,加上二叔一家又回來,等着選妃的消息。
白棠恨不得找個理由搬出去住,省的這幾位長輩一起施壓,日子不好過。
“到底是誰?”
白棠回捏了一下薛婆婆的手:“婆婆,回去再說。”
兩個擡人的僕婦還在,不方便說話。
白棠讓菖蒲給兩個人賞錢,兩個人推了一下,還是收下走了。
“婆婆,今天的事情是我大意,也是我沒考慮周全。”
薛婆婆是老人精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府裡頭自己人做的。
“是二夫人?”
白棠搖搖頭,要是二嬸嬸的話,事情要簡單的多。
“是白芨。”
薛婆婆還是重重吃了一驚:“芨哥兒纔多大的年紀,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
她上一次離開的時候,白芨白蓬兩個都纔會走路不久,白白胖胖的兩個娃娃。
白棠又把老夫人做出的決定都和薛婆婆說了,肯定不單單是爲了她腳受傷。
腳上受傷,大不了讓三叔帶回去,狠狠打一頓就算了。
主要還是白芨對自己親弟弟白蓬下黑手,兩個人是雙生子,受到的疼愛其實差不多。
上一回,白棠就發現,說兩個孩子一樣頑劣,也不是這樣。
白蓬其實大半都聽白芨的,而且白蓬的膽子要小得多,嚇得住。
白芨對白蓬扎的這一針,要是往深了想,只能叫人心驚肉跳。
白棠是不敢多想的,但是老夫人卻不由不想。
白蓬的心脈受到重創,這輩子想要像三爺那樣意氣風發,是很難了,以後白芨若是再欺負他的話,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所以,老夫人是特意將兩個孩子拆開了撫養,以免惹出更大的禍端。
“芨哥兒這樣的年紀,在廟裡頭怎麼能夠待得住。”
薛婆婆長吁短嘆的,倒是把白棠的腳傷給忘記了一多半。
白棠朝着麥冬使了個眼色,讓她把薛婆婆帶走去休息了。
“婆婆也真是的,剛纔一臉的怒氣,我還以爲要替大姑娘出頭呢。”
菖蒲偷偷小聲的說道,結果一聽是白芨下的手,就不做聲了。
在年紀大的眼裡,白芨是白家正經的孫子,想必不僅僅是薛婆婆了,還有那位顧奶孃,所以纔會將個孩子寵得無法無天的。
“難道你還想挑唆着她去三叔那裡大吵大鬧嗎?”
“這個倒是不敢想的。”
菖蒲嘆口氣:“大姑娘,以後可怎麼辦呢。”
白棠知道她問的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三嬸嬸那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
“防着一個二夫人也累得夠嗆了。”
“最近誰都不會有過分的舉動,暫時不用想太多。”
老夫人是放下話來的,宮裡頭來的公公在荀陵郡,要想保住白家,最好誰都別動。
白棠知道的,柳家前一陣子爲了朱夫人的偏心,咬着牙將城外的那一塊肥田拱手讓給了白家。
如果說,這一次選妃,又是柳家拔了頭籌,甚至再出一個寵妃,可以想象,白家在荀陵郡要很吃點苦。
但凡三叔還是個明白人,就不會惹事,更會加緊看住淩氏。
“大姑娘,腳上的紗布都被血染了,我替你換塊紗布。”
“我自己有配好的藥粉,你拿過來用。”
“我先去打一盆熱水。”
白棠今天還有個鬱悶的,老夫人最後連盧姐姐都遷怒上了,還說不許盧姐姐再上白家的門。
人家好心好意來看看自己的,還有當時要不是盧姐姐反應快,她整個腳都踩下去,傷口更深,大概能直接躺幾個月。
盧姐姐的脾氣也是個火爆又護短的,當時肯定是氣得不行纔會出手懲戒的。
她回去一定會和上官姐夫訴苦,上官姐夫再告訴阿澈……
白棠用帕子將臉一捂,那時候盧姐姐就說,白家是沒法子待了,讓她跟着走。
走,她已經來了,能夠走到哪裡去?
白棠想的一點不差,盧紫瑩被白老夫人一句逐客令,驅逐出了白府。
表面上,她沒有一點不痛快,她和白家的人,除了白棠,根本沒有交集,也沒有感情,幾百年不見一面,也沒有任何損失。
但是,一口氣憋着,她那樣的性格,怎麼咽得下去。
她氣沖沖的回去,要是這會兒到了棉花巷的院子,能把自家的院門給砸了。
上官清越這個時候,肯定沒在家。
兩口子雖然在外頭置辦了院子,其實多半時候還是待在陵王的府衙中。
盧紫瑩突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小白糖被所謂的家人欺負。
這樣子絕對不行,她要去找相公,問個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