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視撇了撇嘴巴,很是不滿,狠狠跺了下腳:“你這丫頭,也忒不懂禮貌了!我在問你話呢,你師出何門?怎生小小年紀針竟然施得這般嫺熟?臭丫頭,我可告訴你啊,你別誆我!”
姚善寶無所謂地聳聳肩,挑了挑眉毛說:“我也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家裡祖上行過醫,平日閒暇時有翻看過一些醫書,懂些醫術不稀奇。倒是您,前輩,您先是見死不救,現在又不信任我,您要是說什麼?”
臭丫頭!竟然這般牙尖嘴利!他方無視行醫這麼些年了,哪怕是縣太爺見了都是讓幾分的!偏生這個臭丫頭這麼不識趣!
方無視灰白鬍子亂抖,將頭一昂,哼道:“丫頭無禮,我心情不好,不救那男娃娃了!”
姚善寶仔細觀察着這方老大夫的神色,見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瞟來瞟去的,姚善寶眼睛一亮,忽而笑了起來:“我知道,您見君深所中的毒比較奇特,所以您一開始就拒絕醫治,是因爲,怕治不好就毀自己名聲。後來又答應說可以暫時保住君深性命,不過是因爲肚子餓想吃飯了,這才誇下海口胡說一通的。哎,我真是差點上您的當了……”
方無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火爆脾氣,此番被姚善寶一激,氣得原地打轉,恨不得跳將起來:“誰說我是胡說的?我說能暫時保住男娃娃的性命,我就能做到!開玩笑,想我行醫四五十年了,還有我方無視救不活的人?”眼珠子來回轉個圈,撂下話道,“倒是你,菜做得好吃嗎?”
姚善寶故意不答老前輩的話,只跟年輕女人一起,扶着虎子進屋歇息去。
方無視氣得臉紅脖子粗,見村長卓久年出來了,他立即抓過卓久年問:“這丫頭菜做得好吃嗎?我看這丫頭是個不簡單的,很有可能誆我!”
說到旁的他卓久年不敢保證,但說到姚善寶的廚藝,他是可以拍胸脯保證的。
卓久年又想到那天在姚家吃的那頓肉,以及昨天晚上家裡辦的那頓野豬宴席,他嘴也饞了,吸了口口水說:“不是我卓久年吹牛,要說這丫頭的廚藝,別說是這漣水村了,便是到縣城、省城、京城……那也絕對數一數二。”
方無視直往肚子裡咽口水,他一大早就被卓久年給拽起牀,然後只啃了個小包子就坐上下鄉的馬車,現在真真是餓得肚子都癟了。
姚善寶站在屋子裡頭,伸頭出來喊:“前輩,您想不想吃紅燒野兔子?”
方無視腦海裡自動出現一大碗紅燒野兔肉出來,兔肉肥得直流油,膩膩的,香香的,滑滑的……嗷~咽口水。
姚善寶繼續說:“還有小野雞燉蘑菇!”
方無視雙眼冒金光,撒開蹄子就往屋子裡跑,一屁股坐在大傻子牀邊。
張家二老抹了把老淚,說道:“神醫,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君深吧。”
姚善寶扶住兩位老人,輕聲安慰說:“張伯伯張大娘,你們放心好了,我跟君深是好朋友,我是不會眼睜睜看着他無藥可治的。”將他們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誠懇地說,“你們待君深好,他雖然小孩子心性,可聰明得很呢,他是不會叫你們傷心的。”
旁邊那年輕女人見兒子安安穩穩睡着了,也走過來安慰說:“是啊,叔叔嬸子,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既然這位妹妹這樣說了,必是錯不了的。”年輕女人抹了把淚,繼續說,“就像剛纔,就是這位小妹救了我的虎子……謝謝小妹。”
姚善寶笑了笑,實在沒有什麼心情跟他們謝來謝去,扶着他們坐下後,她又跑到了方大夫身邊:“怎麼樣?”
方無視正端端坐着,雙手抱着張君深腦袋左瞧來又瞧去,好似在他腦袋上找些什麼似的。
姚善寶湊過去看:“我發現這毒在他身體裡該是有些時日了,毒該是有潛伏期的,所以之前一直沒事,就最近開始有些異常。”
方無視眼神很好,最後在張君深後腦勺上發現一個極小的針孔,他深吸一口氣,湊近仔細瞧了瞧。
“怎麼樣?可是發現端倪了?”姚善寶也跟着湊過去,很是急切。
方無視將張君深身子放好,眉心緊緊蹙起來,緩緩搖頭道:“沒辦法!沒辦法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中的是一種叫做‘如意郎君’的劇毒。”
“如意郎君?”姚善寶眉心微蹙,挑起秀氣的眉毛來,“怎麼還有名字這麼好聽的毒?”
方無視冷冷瞥了姚善寶一眼,滿滿的嫌棄:“孤陋寡聞!孤陋寡聞!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六十多年前,江湖上曾經出現過一對非常恩愛的年輕男女,男女都出自醫藥世家,醫術高超,常常隱匿民間,懸壺濟世!可沒過幾年,這對恩愛的年輕人就消失江湖了。男的後來一直沒了消息,那女的,由醫轉毒,專門研製各種毒藥,毒害那些幸福的良家婦女。”
雖然六十年前還沒有他,但這個故事學醫的人都知道,所以見姚善寶不知道,他纔會嫌棄。
姚善寶:“那後來呢?”
方無視:“後來?能有什麼後來?哦,對了,後來這毒婆娘研製了天下第一毒,就是這‘如意郎君’。聽說是用七種毒蟲七種毒草按一定比例煉製了七七四十九天。煉成之後,還要再配上七位良女的血,七位淫婦的血一起繼續煎上四十九個時辰,最後,就成了這天下第一劇毒——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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