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泰等人都在紹遠身後,看着紹遠和藍雪兒說話呢。對於紹遠忽然改變態度,語氣溫柔,衆人驚訝之餘,倒是也沒有多在意什麼。
這世間男人大多三妻四妾,越是有權勢的男人,身邊的女人就越多。勇親王雖然跟王妃一直感情很好,可畢竟是成親也有兩年多了,再深的感情,這麼長時間相處,也會沒了新鮮感的。所以,勇親王此時對別的女子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比如田家幾個小輩,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再比如顧承仁和文山幾個,看着紹遠那個樣子,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紹遠和嬌顏這一段情路走來有多麼坎坷,沒有人比顧家人更瞭解,嬌顏爲紹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們更是明白。而此時,兩個人才成親兩年多,孩子也不過才一週歲多些,紹遠竟然就開始留意別的女人,顧承仁等幾個哪裡能接受?
文安脾氣不好,這時就想要張嘴說什麼,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紹遠忽然臉色一變,冷然拒絕了藍雪兒的關心,並且徑自離開。文安張了張嘴,剛剛想說的話,就這麼嚥了下去。幸好秦紹遠還算有良心,不然的話,他非得要找他好好講講理不可。
衆人見紹遠繼續往前走,當然是要跟着了,不想紹遠才走了四五步,竟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就倒下了。文山離着紹遠最近,一見這樣,連忙伸手,就在紹遠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接住了紹遠。
“妹夫,妹夫?你這是怎麼了?”文山見到紹遠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知道事情不好,連聲呼喚。可是紹遠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文山着急了,也不管那些,抓着紹遠就背起來,然後撒開腿就朝着長春宮跑去。
文安景澤等人也都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誰也沒想到,紹遠竟然會突然暈倒啊。“快,咱們跟上,幫文山一把。”紹遠個子高,文山揹着紹遠,其實也挺費力的。景澤瞧着這樣,便趕忙跟了上去,幫忙扶着紹遠,然後一路護送着文山紹遠,來到了長春宮。
長春宮這邊,嬌顏哄了兒子閨女一陣子,倆孩子玩的高興了自己就去撒歡兒,然後嬌顏纔開始動手要去整理他們帶回來的土產。嬌顏剛剛來到院子裡,還沒等到長春宮的宮門呢,就見到文山氣喘吁吁的揹着一個人衝了進來。
按規矩,長春宮是紹遠和嬌顏的寢宮,外男一律是不準進的。即便文山是嬌顏的堂哥,也不可以。而此刻文山揹着一個人進來,不用想,嬌顏也知道文山背上揹着的人是誰了。“紹遠?你這是怎麼了?”
“嬌娘,你快看看,妹夫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忽然就暈倒了。”文山見到嬌顏,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在他心裡,自家這堂妹是無所不能的,尤其是醫術,說是起死回生都不爲過了。
“快,把人送到寢殿裡吧。”嬌顏這時只能努力的保持平靜,現在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手腳,那紹遠怎麼辦?
文山揹着紹遠,一路進了寢殿,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紹遠放在牀上。“剛剛一直都好好的,妹夫就跟姓藍的那個丫頭說了幾句話,結果就這樣了。”文山原本就對藍雪兒沒什麼好印象,這時便直接說道。
文山這麼說,身後一衆跟進來的人,都差點兒栽個跟頭。這個文山,也太莽撞了,剛剛的情形大傢伙都看見的,王爺和那個藍姑娘根本就沒有接觸,人家姑娘也不可能害王爺啊?這麼說,豈不是讓王妃誤會?
嬌顏皺了皺眉,卻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搭在紹遠腕脈之上,細細診脈。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紹遠的脈象激越狂躁,跳的非常快。嬌顏見這情形不對,連忙拿了銀針,就在紹遠身上插了十數根。
銀針封住了紹遠的心脈,漸漸地,紹遠的脈搏便跳的沒那麼快了。嬌顏這時才長出了一口氣,剛剛的情形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不控制住,很可能紹遠全身血液逆行,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可是,紹遠究竟是什麼病症呢?這樣的情形,嬌顏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太不可思議了,明明早晨還好好的,聽文山的話,之前也一直沒問題,就是因爲見了藍雪兒一面,結果就暈了。
藍雪兒?難道是她使了什麼手段不成?可是不應該啊,藍雪兒喜歡紹遠都快瘋了,她怎麼可能會害紹遠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嬌顏實在是想不出來,只能等紹遠清醒了,問一問紹遠。
“沒事了,王爺暫時應該沒什麼大事,我會一直留心的,你們先回去吧。王爺最近怕是要好好休養,王府裡的事情,就拜託諸位了。”紹遠這個樣子,嬌顏肯定是不放心他再離開自己的眼前,必須好好守着才行。
景澤等人一看,紹遠此時臉色也恢復了不少,看上去就是在昏睡,沒什麼異常。“王妃多費心了,那我等就告退,王爺最近還是好好休息吧,府裡一切都還有我等呢。”說話間,景澤等人便退了出去。
文山臨走之前,扔下了一句話,“堂妹,往後別讓姓藍的那女人接近妹夫了,昨天妹夫不舒服,也是在見了她之後,今天還是,我就是覺得,那女人有問題。”
嬌顏神色一凜,文山已經是第二遍強調了,難道真的是跟藍雪兒有關?“堂哥,傳我的話,讓藍雪兒暫時先住到崇善縣去,別讓她留在王城了,另外,派人看着她,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шωш _тt kan _¢ ○ 藍雪兒是代表東蘭州而來的,此時事情究竟如何還不能確定,嬌顏也不能就把人趕走,所以只能讓藍雪兒住到崇善,離這邊遠一些。
文山聽了點點頭,“好,我這就去辦。”他早就看那個姓藍的女人不順眼了,妖妖嬌嬌的,成天往紹遠身邊湊,什麼玩意兒啊?雖然沒有證據,可他就是覺得,這件事肯定跟那個藍雪兒有關聯。
衆人告退,從長春宮出去,然後文山就去將藍雪兒趕到崇善縣城居住不提。只說長春宮裡,嬌顏守着紹遠,等着時候到了,才把銀針取出,然後再次給紹遠診脈。此時紹遠的脈象,已經平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激狂。
“這究竟是什麼病症?爲什麼我一點兒都看不出頭緒呢?”嬌顏盯着紹遠依舊有些發白的臉色,皺眉喃喃道。
“王妃,您也太好性兒了,那個姓藍的女人,就應該直接把她抓起來,一頓嚴刑拷打,準能問出來,她動了什麼手腳。哼,我就說那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王爺這樣,肯定是她動了什麼手腳。指不定是用了什麼邪法兒,纔會讓王爺一見到她就出問題。”
紫菀站在牀邊,看着躺在牀上人事不知的紹遠,忍不住就嘟囔着。“人家不都說,南疆有一類什麼巫蠱師,專門害人的麼?我看那個姓藍的,弄不好就是那類人,看她那個樣子,我就想撕了她。”
紫菀一語驚醒夢中人,嬌顏就覺得,腦子裡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是啊,前世的時候,就聽過什麼苗疆蠱毒,據說在西南等地,有一種人,專門以養蠱害人爲生。難道,紹遠也是中了蠱不成?
嬌顏再次給紹遠診脈,試圖從紹遠的脈象裡找出蛛絲馬跡,可是,紹遠的脈象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嬌顏又給紹遠解了衣衫細細檢查,也不見紹遠身上有什麼奇異的傷口。
這就奇怪了啊,紹遠的飲食,全都是經過自己的手,斷然不可能有中毒或是中蠱的機會。而他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口,若真是有蠱蟲,是如何進入到他體內的?這世間像吸血蠱蟲那般的存在並不多啊,紹遠這究竟是中了什麼東西呢?
“紫菀,去把我的醫書拿來,那本我師父送給我的《難姑毒經》,我要翻一翻看看。”那是苗素問傳給嬌顏的醫書,裡面記載了世間幾百種劇毒的毒藥,以及一些偏門的巫蠱之術。或許,從那上面,會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王妃,您還翻上面書啊?直接去把姓藍的女人抓起來,一陣毒打,就什麼都清楚了。您這麼翻書也是沒用的,不是所有的毒,書上都有記載啊。”紫菀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那就是抓藍雪兒,嚴刑拷打,一定能問出什麼來。
“紫菀,這事情哪裡能有那麼簡單啊?藍雪兒纔多大?十五歲的女孩子,能有那麼大的本事?無聲無息的,就給王爺下了蠱毒?她喜歡王爺,愛慕王爺,都快癡狂了,難道她真能下得去手,會害王爺麼?”
嬌顏還是覺得不太可能,若是換成她,見到心愛的男子被病痛折磨,肯定就痛不欲生了。她寧可心愛的男人不愛她,也希望愛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她想象不到,要有多麼狠毒的心,纔會對心愛的男人下手。
“再說,藍雪兒是東蘭州知州的千金,身份特殊,沒有確鑿的證據,怎麼好就把人抓來嚴刑拷打?如今不過都是咱們的猜測,一點兒真憑實據都沒有啊。”嬌顏不得不顧忌這些,畢竟,東蘭州是土州,這可是關係到大齊和南疆諸部落的關係,她不能太過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