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親王要娶李侍郎家的閨女李玉瀅爲妻,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朝堂內外傳遍了,接着,幾乎整個京城也都知道了。com一直默默無聞的李玉瀅,這回就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人們此時才得知,原來李侍郎家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出色的女孩子。
勇親王的王妃出身農家,可好歹還有一侯一伯的爵位,勇親王妃自己也是公主。沒想到,這一次毅親王的王妃,家世比起顧家來還稍有不及,竟然只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關鍵是,這李侍郎在京城沒有任何的背景靠山,不過是仗着盡忠職守才勉強混到如今地步的。
皇帝只有兩個兒子,可偏偏這兩位親王,岳家都不是名聲顯赫的望族。皇帝的這個態度,分明就是想要再扶持起幾個新的勢力,以便跟原本的這些老牌望族相抗衡啊。
這樣的判斷猜測,讓一衆京中名門望族有些不喜。這些勳貴之家,哪一個不想着跟皇家結親,讓自家的勢力更上一層樓呢?以他們的財力權勢,若是能夠跟皇子結親,扶持皇子登基,那可就是不世之功,將來無盡的榮華富貴,不知道要造福幾代後世子孫呢。
可是,這些人的夢想,就這麼被皇帝給打破了,很多人心裡,都生出不滿來。一些人背地裡開始有所動作,準備想辦法攪合黃了這門親事。
而這其中,也有一些是沒那個本事,卻也看着李家要發達眼紅的,這些人之中,要以淮安侯府爲最了。當費明珠聽說,毅親王選了李玉瀅做王妃時,氣的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給砸了個稀爛。
“哎呦,我的好閨女啊,你生氣就生氣唄,幹嘛砸這些東西啊。閨女,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如今這情形,能省一點兒就是一點兒,哪裡還能經得起你這麼砸啊?這要是讓你祖母和你爹知道,還不得生氣啊?”
費明珠的母親聽丫頭說了,便急忙趕來相勸,結果就見到了一地的碎片。韋氏見到眼前這清靜,簡直就心疼壞了。這些可都是府裡最好的物件兒啊,因爲侯爺疼愛閨女,纔拿過來放在閨女的屋子裡擺着的。這要是侯爺知道了,難保要大發雷霆,韋氏一想那個情景,不由得就脊背發涼。
“娘,你閨女我生氣呢,究竟是閨女重要,還是那些破東西重要啊?”費明珠氣的面目猙獰,朝着母親便喊道。
“哎呦,閨女是重要,可是這些東西也很重要啊,這些可都是你出嫁的嫁妝。閨女啊,你要知道,咱們家如今這情形,拿不出多麼好的物件兒給你做嫁妝的。你要是砸了這些,那往後你出嫁,那就真的是沒啥了。”韋氏對於閨女的態度根本就像沒看見,只是一味的心疼地上的東西。
費明珠一肚子的氣,結果沒母親這話給弄得沒脾氣了,“娘,咱們家,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啊?”她不甘心,憑着她這樣的人才,怎麼就會投生到這麼個家庭裡來啊?要是換了個門第顯赫的,她如今不知道要有多麼風光呢。
“唉,這能有什麼辦法,咱們這些功勳之家,要是不能上陣打仗的話,就指着每年的圍獵來贏得皇帝的關注,到時候賞賜一些東西下來,咱們就是指着皇帝的恩寵過日子啊。唉,咱家你爹和你哥哥都棄武習文,這麼多年的圍獵,就沒有一回出彩的,咱家都好幾年沒見到陛下的賞賜了。”
“你也知道,京城裡這些人,都是跟紅頂白的勢利眼,咱們家不得陛下的歡心,那些人也不上門來巴結了。原本幾個還算不錯的買賣,漸漸地也就那麼敗落下來,要不是還有些田宅土地的,咱們家的日子,還不定多難過呢。”
韋氏也是無奈啊,她嫁過來的時候,淮安侯府就不算是多麼風光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娶了韋氏一個商戶家的閨女啊。這些年要不是有韋氏的孃家多少幫襯一把,侯府更是沒個樣子了。
費明珠心中不甘,憑什麼啊?老天爺爲啥就這麼不公平?她要纔有才,要貌有貌,爲什麼就不能過上順心如意風風光光的日子?憑什麼李家那窮酸的閨女就能得到毅親王的青眼,明明自己比李玉瀅強了百倍千倍啊,這究竟是爲什麼?
費明珠滿心以爲,皇帝爲毅親王選妃,會選她的,那天在勇親王府,她明明表現的都很出色啊。結果呢?她沒有被選中,反而是李玉瀅那個醜八怪被選中了,這簡直就是氣死人。
一定是那個勇親王妃在從中作梗,一定是的,勇親王妃出身貧寒,自然喜歡李玉瀅那樣的窮酸。而明明是自己更優秀更出色,她卻置若罔聞,根本就不理不看的。可恨,真是太可恨了,這勇親王妃也是可恨,李玉瀅更加的可恨。
若是自己被選中,那該有多好啊?她就可以飛上枝頭,做親王妃了呢。那可是毅親王呢,將來一定會是太子,然後登基爲帝的。她做了毅親王妃,將來就是太子妃,是皇后啊。那是什麼情形?後宮之主,一國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一想,費明珠就覺得心中火熱。
可是,她的夢想,就這樣破滅了,被李家那個毫不起眼的丫頭給攪合了。費明珠怎麼可能不恨?她很李玉瀅,連帶的,也把嬌顏算進去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娘,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啊?”
要說是毅親王選了個家世好的,或者是容貌出衆的,費明珠心裡還能稍微平衡一些。可偏偏,毅親王選的這個,容貌不出色,家世更是太差。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嫁給毅親王,做王妃?毅親王那樣的天之驕子,不就應該是她這樣絕色的美人來相配的麼?
費明珠想不通,淮安侯和他的兒子也想不通,父子兩個坐在酒樓的包廂裡喝酒,一邊喝,淮安侯就開始絮叨,“我就奇怪了,你妹妹長得那麼好,又是出了名的才女,爲啥這毅親王就沒看上呢?這簡直是太奇怪了啊。李家,李家究竟有什麼?李家那閨女就那麼好?”
淮安侯的長子聽了父親的話,也是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就真的像人家說的吧,陛下是看咱們這些老牌的勳貴之家不順眼,想要另外培植起來一股勢力。如今看來,也只有這個最可能了。”
父子倆仗着是在包廂裡,說話也是沒多少顧忌,難免聲音就有些大。而就在這包廂的隔壁,裡面也坐着幾個人,其中一人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聽見了隔壁的動靜之後,便笑了。“二郎,去隔壁,把淮安侯請來吧,就說是我要見他,有事情跟他商議。”
屋子裡的一個年輕男子點點頭,走了出去,不多時,就領着淮安侯父子進來了。淮安侯父子在見到了眼前這人是誰之後,便喊了一聲,“國公爺?”
不說京城各方因爲毅親王選妃之事議論紛紛,只說永康帝命禮部選了吉日,定在了臘月初六去李家行納采問名之禮。與毅親王婚禮同時進行的,還有冬至祭天的大事。
冬至,又稱爲冬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這一天,皇帝是要率領文武百官祭天的。永康帝今年才登基,這是他第一次祭天,所以就要格外的隆重。一時之間,朝堂上下全都忙碌了起來。
紹遠也是沒閒着,被皇帝指派了各種差事,每天都忙得很晚纔回來。而且據紹遠回來說,皇帝接着冬至祭天派差事的機會,收拾了幾家人,都是嬌顏宴請那日,不顧百姓死活,行事張狂囂張的。
這還是皇帝看他們平日裡沒有大惡,不過是藉機會收拾一番而已,並沒有動真格兒的。不然的話,那幾家這一回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嬌顏聽了,並沒有覺得如何,那幾家被收拾,是活該。身爲朝廷命官,卻橫行霸道罔顧百姓死活,要是不懲處他們,那還了得?
“對了,我把韓姑姑,還有綠萍送到李家去了。韓姑姑過去教導玉瀅規矩,綠萍從小就在咱家,跟在我身邊,多少也是會一些拳腳,我讓她過去,跟在玉瀅身邊護着玉瀅。以防萬一吧,畢竟李家那個家境實在是差了些,我怕他們不能護住玉瀅的周全。”
這天晚間,紹遠回來的時候,嬌顏就對紹遠這樣說道。“另外,我也讓人給李家送去了不少的布料錦緞,不光是玉瀅的,還有李大人以及李夫人用的。畢竟臘月初六那天,李家要迎接禮部官員,若是弄得太寒酸了,不太好。”
紹遠聽了嬌顏這些話,點點頭,“辛苦你了,顏兒,爲了劭安的親事,你真的是費勁心思。難爲你想的周到,那李家的家境實在是差了些,咱們不幫襯一把,確實不好看。劭安是男人,肯定想不到這些上頭,況且現在劭安也不好往李家送什麼。”
“你與李玉瀅相識,也算是朋友了,出面送一些東西過去,倒是再合適不過。顏兒,幸好有你,不然的話,我和父皇都想不到這些上面呢。”紹遠摟着嬌顏,親了親嬌顏的臉頰,十分感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