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郡王,你爲一己私慾,栽贓陷害,公報私仇。我齊雪梅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斷子絕孫。老天爺,你就睜睜眼吧,看看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他都做了些什麼?他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啊。”
“榮郡王,你一定會死無全屍的,我齊雪梅就是死了,化爲厲鬼,也要向你索命。”雪梅再也忍不住了,她擡起頭,看着前面騎在馬上的榮郡王,大聲咒罵道。
雪梅這一喊不要緊,瑾萱也跟着一起。兩個年輕的母親,此時面臨即將失去兒子的恐懼和痛苦,讓她們什麼都不顧了,一起大聲咒罵着榮郡王。
雪梅和瑾萱兩個的聲音不小,前面騎着馬的榮郡王果然是聽見了。榮郡王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辱罵?“來人,去把那兩個潑婦拖出來打,打到她們不罵了爲止。要是還罵,就打死她們。”榮郡王咬牙切齒的吩咐道。
當下,便有士兵來到後面,敞開雪梅和瑾萱所坐着的那輛囚車,然後伸手就要去拽雪梅和瑾萱。這囚車很大,裡面關着雪梅、瑾萱、婉凝、還有婉凝瑾萱的丫頭,一共七八個人呢。此時見到這個情形,婉凝就領着幾個丫頭,上去撕那幾個伸手進來的士兵。
“你們要幹什麼?我們就算是囚犯,也是正經的女眷,你們來拉拉扯扯的,想幹什麼?”婉凝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在對面士兵的臉上撓了一把。女人雖然沒什麼力氣,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她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顧了,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幾個女人把雪梅和瑾萱護到了後面,然後就又撕又咬的,跟外頭那兩三個士兵撕扯在了一起。
後面的騷動,被前面囚車上的顧承勇看見了,顧承勇一見這樣,急得不行。“榮郡王,你要對付的是我,跟那些女人有什麼關係,有本事你就朝着我來,別去爲難我家兒媳婦。”顧承勇大喊道。
這樣一鬧,整個隊伍就全都停了下來,榮郡王皺眉,“去,多去幾個人,把那車上的幾個女人全都拽下來,狠狠地打。”
就在這個時候,隊伍前面的人忽然喊道,“郡王快看,前面那是什麼人?怎麼擺着欽差衛隊的儀仗?”這一聲,直接驚動了整個隊伍,衆人都朝着前面看去。
果然,前面遠處官道上旌旗招展,塵土飛揚的,一看就是有好多人快馬飛奔,纔會弄出這個架勢來。而且那打頭的旗子,果然就是欽差衛隊的儀仗所用。
榮郡王覺得奇怪,皇帝這是又要做什麼?不過,不管皇帝是要幹什麼,此時他都要停下來等着了。雖然他是郡王,可對方是欽差,天子所派,代天巡狩,該有的規矩,他還是不能破壞的。於是,榮郡王就趕緊讓後面的人停手,等候欽差的來到
。
對方來的很快,沒多少工夫,欽差衛隊便來到了榮郡王一行的面前。榮郡王這時候纔看清楚,對面的人,是江公公,孫統領,還有兩個官員。
榮郡王剛想開口詢問對方,不想對面的江公公卻是率先開口了,“陛下有旨,榮郡王接旨。”榮郡王一聽,竟然是給他的旨意,便趕緊下了馬,直接跪在地上,“孫兒秦劭康接旨。”
“皇長孫秦劭康,驕縱跋扈,膽大妄爲,因一己之私慾屢次陷害他人,屢教不改。着廢去郡王封號,即刻送往西京大營從軍,欽此。”
江公公也不客氣,立即宣讀了皇帝的旨意,然後便冷冷的看着對面的榮郡王,“王爺,哦,不對,現在不能稱呼王爺了。皇帝的旨意,想來大公子也聽明白了,還請公子不要耽擱,即刻前去西京大營吧。咱家還有別的事情,就不在這跟公子耽擱了。”
“來人,送大公子前去西京大營,皇帝已經叮囑過了,直接送到火頭軍裡,讓大公子好好磨練磨練。”江公公一揮手,後面就上來了數十名禁衛,直接將榮郡王圍起來。
榮郡王這時卻是傻了眼,他再怎麼也想不到,皇帝竟然會處置他啊?“這是怎麼回事?皇爺爺怎麼會不分青紅皁白,就處罰本王呢?本王又沒有做錯什麼,顧家人牽涉謀逆大罪,原本就該抓捕進京受審的,本王哪裡做錯了?”榮郡王很是不服氣。
江公公翻了個白眼,很是不耐煩的說道,“連三皇子和陳相等人,陛下都沒有嚴懲,更不用說是八百杆子打不着的顧家了。陛下從來就沒說要追究顧家,大公子妄自揣測聖意,莽撞行事,難道還不該罰麼?趕緊帶走吧,咱家還要護送顧家人回鄉呢,可沒時間跟大公子在這閒聊。”
當下,那些禁衛便上前來,帶着榮郡王,由那兩個隨行的官員陪同着,一起朝着京城行去。榮郡王千般不願萬般不甘心,卻是沒有辦法,聖旨大如天,他就是再有本事,皇帝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啊。
“兩位先生,快去稟報父王,讓父王向皇爺爺求情啊。”榮郡王被帶走之前,朝着他帶來的幾個心腹喊道。
“快走吧,還在這癡心妄想呢,太子殿下也不是不知情,還不是照樣兒不敢有半句異議?陛下的旨意,誰敢違抗?找死啊?”江公公冷哼道。
榮郡王就這樣被一干禁衛擁簇着離開了,而江公公這邊,則是趕緊上前,查看囚車裡顧家衆人的情形。“快,將顧大人他們都放出來,陛下還有旨意呢。”江公公示意禁衛,上前去把顧家衆人都從囚車裡放出來。
禁衛上前,打開囚車,準備把顧家人放出來,可是等禁衛瞧見顧承勇的樣子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公公,顧大人被穿了琵琶骨,鎖在囚車裡呢,人都快要不行了。”
江公公一聽,心裡一哆嗦,啥也顧不得了,直接就快步跑到了囚車跟前
。等到江公公瞧見了顧承勇的慘狀時,簡直就氣的不行了,“好歹毒的榮郡王啊,他竟然用這樣狠毒的手段。快,趕緊去找郎中來,顧大人這樣,怕是不好。”
江公公跟顧家人有幾面之緣,也跟顧家人相處的不錯,再說還有嬌顏的面子在,本來就對顧家頗多關照。此時見到顧承勇的模樣,簡直就是又氣又急,連忙就讓人去請郎中。
這時,後面囚車上的瑾萱和雪梅,被人扶着下了囚車,然後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了江公公的面前,“求公公開恩,救救我的兒子吧。”瑾萱抱着孩子放聲大哭。
江公公低頭,就看見瑾萱懷裡那個還不滿倆月,已經瘦的沒樣子,發燒燒的渾身通紅的小娃娃。“造孽,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折騰啊。榮郡王,你這也太缺德了。”江公公實在是受不住了,趕緊讓人扶起來瑾萱,然後回頭喊人,快點兒去請郎中。
有禁衛領命前去找郎中,此時江公公就吩咐禁衛,拿出來一些吃的,給眼前的這些人吃。眼前的顧家衆人一看就是都餓壞了,好歹先讓他們都墊一口啊。
文壽和林長生兩人這時纔有機會過來,文壽撲通一下就跪在了顧承勇的面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義父,義父,你怎麼樣了?還能堅持麼?”文壽他們幾個跟顧承勇的感情都很好,就如同父子一樣,此時見到顧承勇這樣悽慘,文壽心疼的簡直就不行了。
“榮郡王,這個畜生,我要去殺了他。”文壽咬牙恨道。
顧承勇此時已經十分虛弱了,他身上沒有力氣,只能輕聲的喊道,“阿壽,別去,咱們惹不起的。回來,好孩子,回來,跟義父說說,你們怎麼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文壽剛要說話,後面的林長生卻是上前來,“顧老爺,我這裡還有些藥,你先別說話,先把藥吃了吧。不然你這個樣子,怕是撐不住多久的。”
林長生原本是醫館的學徒,後來去了藥坊當管事,他的身上,也是經常帶着各種藥物。尤其是這一次苗素問讓他進京,林長生就多了個心眼兒,帶了不少的藥。誰知道路上是否平靜?萬一遇上什麼事情,有藥的話,總是多了一份保障。只是沒想到,此時倒是派上用場了。
長生從身上取出來一個小藥瓶,從裡面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來。那個就是嬌顏經常用的一種,可以讓人吊住一口氣,保持元氣不散。顧承勇如今這個樣子,用正好。
長生把藥送到顧承勇嘴邊,然後文壽拿來水,喂顧承勇喝了兩口,把藥喝了下去。顧承勇喝了幾口水之後,感覺好一些了。
長生想了想,又把那藥倒出來一粒,送到瑾萱面前,“給孩子吃一粒吧,不管有用沒用的,不能讓孩子就這麼熬着啊。”這藥一般都是大人用,還真是不知道孩子吃了有沒有用
。不過小博駿那個模樣,管他有用沒用的,先吃下去再說吧。
瑾萱見到那藥,知道是嬌顏常用的一種,雖然不知道對博駿管不管用,此時也顧不得了。於是接過來,想辦法塞到了兒子嘴裡,然後瑾萱含了一口水,喂到兒子的嘴裡。博駿已經燒得迷糊了,那藥丸也不算苦,倒是順順當當的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