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苗素問給衆人都包紮好,也已經是大半夜了。經過了這樣驚心動魄的夜晚,衆人哪裡還能睡得着?顧承勇讓衆人手裡舉着火把,趕着馬車一路向前面走。
剛剛停留的地方,很顯然是不能再繼續留在那裡了。到處都是狼的屍體,血腥味兒大得很呢,萬一再惹來別的野獸,那可就糟糕了。衆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各自手裡拿着火把,然後在暗夜裡,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三匹馬死了一匹,剩下兩匹還好,只有一點兒輕傷,並不耽誤行走。
漆黑的夜裡,僅憑着各人手裡的火把,很顯然是並不足以照亮前路的。再加上這一天之內的兩場打鬥和驚嚇,衆人都是十分疲憊了。於是走出了能有五六裡地之後,顧承勇又找了一個地方,大家重新停下休息。
“明天走到前面的村鎮,咱們就停下來休息一下子。大傢伙身上都帶着傷,再說也都嚇壞了,還是歇歇吧。”顧承勇一邊生火,一邊說着。他把之前撿的那些柴禾扔到馬車上帶過來了,正好生火就用了。
馮氏對這個也不反對,她現在渾身還發軟呢,剛剛的那一幕,,簡直要嚇死她了。“好,歇一歇也好。”到現在,馮氏還覺得心跳的厲害呢。
火很快就着的挺旺了,衆人都圍坐在火堆邊,烤着火。“唉,太可惜了,沒能把那馬肉帶一些過來。”顧承勇嘆道。
死了一匹馬呢,可惜因爲害怕有野獸順着血腥味兒跟過來,所以顧承勇都沒敢切一塊肉帶着。
“算了吧,還是少惹點兒事情就行,這一天兩場驚嚇的,我可實在是受不了了呢。”馮氏擺擺手,然後倚靠着顧承勇,閉上眼睛休息。
大傢伙就這樣擔驚受怕的坐了一晚,誰也沒敢睡着,頂多就是閉眼眯瞪一下。好不容易,東方漸漸地開始放亮了,大傢伙這才鬆了口氣。
火堆燒了一晚,做飯倒是挺方便了,馮氏幾個趕忙的做了早飯,大傢伙吃過之後,就上車繼續趕路了。
向前繼續走了大概二十多裡地,就見到了一個小鎮。顧承勇就說,乾脆今天就在這個小鎮上休息休息吧,都養養傷,也養養精神。
好在小鎮上還真有一個小小的客棧,於是一家人就住到了客棧裡面,大傢伙吃了些東西,然後便呼呼大睡起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醒來之後,衆人才覺得精神都好些了。
這樣,顧家人安安穩穩的在小鎮上住了兩日,初八這日才又開始向北走了。經過兩日的休整,大傢伙的精神狀態還都不錯,於是一路向北行去。
顧家原本是三輛車,如今變成兩輛,連人帶東西的,可就有點兒沉,馬車走的當然也就不如之前快了。文修哥幾個都坐在平板馬車的上頭,嬌顏瞧着外面天氣不冷,而且還可以看到沿途的景象,所以就不想還呆在馬車裡了,於是就跟着哥哥們一起坐在了平板馬車上面。
秦紹遠最近跟嬌顏相處的很好,嬌顏走到哪裡,他都跟到哪裡,所以想當然的也跟着坐在外頭了。好在都是一羣孩子,馬車上倒是也坐得開。
馬車上拉着箱子,箱子上頭鋪了被褥。嬌顏就坐在被褥的上頭,看着路兩邊的景色,覺得這樣倒是更自在。
這幾日,明顯的能夠看出來,路上的行人多了好多呢。有趕着馬車的,有趕着牛車的,還有騎着驢的小媳婦,丈夫在前面牽着毛驢,很顯然這是走親戚呢。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都帶着笑容。是啊,這大正月的,可不就是走親戚串門子的時候麼?
來往的人在見到顧家一行的時候,都有些驚訝,誰家還會在這個時候出遠門啊?於是一個個的都向着顧家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馬車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行走着,還沒到午時呢,忽然聽見後面有馬快速奔跑的聲音,然後就聽見有人高聲喊着,“欽差大人路過,閒雜人等速速躲避。”
顧家人各自心中一凜,這肯定是欽差抓了林知府,然後往京城走了。林宏韜一聽這個,眼睛都紅了,立即扭頭就要下車。
文修趕緊的摟住了宏韜,“我們這一路多麼不容易,你心裡不是不明白。我爹是怎麼護着你的,你更清楚,今日你要是不能控制住自己,可就是害了我們了。”
嬌顏這時也趕忙的扯住了宏韜的胳膊,“宏韜哥哥,你別衝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伯伯進京,總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你千萬別衝動啊。”她真的是很擔心,萬一這小子當場鬧起來,那可就壞了。
顧承勇將馬車停下來,然後文修等人都從馬車上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了路邊。
遠遠的,就見到有好多人朝這邊行來,不少官兵的手裡,還都握着刀劍等兵器呢。前面當中是一輛很大的馬車,想來裡面就是欽差了。後面卻是一輛木籠的囚車,裡面兩個人,披枷帶鎖,渾身狼狽。
很顯然,那木籠囚車裡面的,正是林瑾瑜夫妻。木籠囚車之後,還跟着一些人,正是林家的奴僕等。
林宏韜在見到父母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張嘴就要喊。還是嬌顏手快,一下子就捂住了宏韜的嘴,“宏韜哥哥,你今日要是喊出來,那你就得跟着一起坐進囚車裡了。宏韜哥哥,你看看林伯伯,他會希望你這個時候冒出來麼?你是要想讓他心疼死是不是?”
文修和文齊一左一右的拽着林宏韜的胳膊,嬌顏努力的踮着腳,捂住了林宏韜的嘴。幾個人把宏韜拖到了馬車的一側,這樣就能遮擋一下子,省得讓人瞧出什麼端倪來。
宏韜一個勁兒的掙扎,可是大傢伙愣是不鬆手,嬌顏用力的捂着宏韜的嘴,就是不讓他說話。宏韜急眼了,張嘴就咬了嬌顏的手。
嬌顏疼的直皺眉,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鬆開手。林宏韜咬的狠了,將嬌顏的手咬破,血流出來,流到了林宏韜的嘴裡,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等到欽差衛隊走遠了,此時即便是林宏韜出聲,前面也聽不到時,嬌顏這才鬆了手。而此時,嬌顏白白嫩嫩的手掌,被宏韜咬出來兩排鮮紅的牙印兒,還在向外冒着血呢。
嬌顏迅速的就把自己的左手藏到了背後,她不想讓哥哥們知道,不然的話,恐怕哥哥們是絕對不會饒過林宏韜的。
可是林宏韜咬了嬌顏,那嘴脣上還帶着血呢,如何瞞得住一直都在關注着嬌顏還有林宏韜的紹遠。紹遠趕忙上前,抓起來嬌顏的左手一看,當時就火了。
“你是屬狗的是不是?顏兒哪裡對不住你了,不過就是捂着你的嘴不讓你說話而已,你就把她咬城了這樣?”秦紹遠纔不管那些呢,上去就給了宏韜一拳頭。“你們家的那些屁事兒我管不着,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對待顏兒。顧家人拿你當祖宗待,你就是這麼對待人家的?”
秦紹遠雖然比林宏韜小了一歲,但是他自小跟母親一起四處漂泊,什麼事情都要幫着母親做,所以力氣大得很。而林宏韜嬌生慣養的,從來就沒有出過力,哪裡是紹遠的對手?紹遠這一拳,一下子就把林宏韜給打的坐到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一下子就驚動了顧承勇和馮氏等人,“紹遠,你做什麼呢?爲啥要打宏韜啊?”馮氏和顧承勇兩人喊道。“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還能動手打人呢?”
“我就打他了。顧伯伯,顧伯母,我不知道你們跟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想弄清楚你們爲什麼親生的孩子都不管,卻要對一個外人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就知道,他不識好人心,把顏兒的手都咬破出血了,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紹遠說話間,上前就拽住了林宏韜的衣服領子,然後朝着他的臉上又來了一拳,“你牛什麼?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憑什麼就要讓別人都讓着你?你憑什麼就能咬顏兒?顏兒欠你什麼了?”說話間,又是兩拳。
“文修,文齊,你們快把他們拉開啊,不能這麼打下去了。”馮氏趕忙喊道。
“娘,他活該的,就該捱揍。這些天我們都忍着呢,爹孃的話我們兄弟幾個不敢違背,不管爹孃怎麼偏着他,我們也都沒話說。可是他呢?成天弄出那個死樣子來,活像咱們是他的仇家一樣了。”
“咱們家做的還不夠麼?他爲什麼還不知足?如今我們不過是攔着他,他就把嬌兒咬了。哼,我們不能出手教訓他,紹遠總能吧?揍他一頓,看看他的腦子還不清醒?”文修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旁的文齊文治幾個,也都是氣呼呼的看着林宏韜,沒一個人上前去拉開這二人的。還是顧承勇伸手,將紹遠扯開,這纔算是完事兒。
紹遠氣呼呼的,也不去看旁人,只是扯着嬌顏,來到母親的身旁,找了治傷的藥粉,給嬌顏敷了藥。“你傻啊,他死活關你什麼事?你就這麼傻呵呵的讓他咬?當心留了疤,那可就難看了啊。”紹遠一邊上藥,一邊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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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抱歉,家裡臨時出了些事情,剛剛回來,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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