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雪彷彿纔看到紅景一樣,擡頭就笑着,遙遙招手說:“好久不見你了,快來坐。”
表現再好都是虛的,紅景不過去。
耗到那宮女忍不住的伸手,她順勢歪身:“哎呀!”
跟在側的竹清立刻蹲身撐着:“主子小心!”
稍後側的修竹伸手就扣住了那宮女的手腕:“你敢暗算王妃?找死!”
那宮女被直接凹斷了手腕,疼的一頭的汗,卻愣是沒昏過去,清醒的很。
紅景被竹清撐着,菊芬連忙扶穩了,再不敢鬆手,兩人一人一側,就這麼護着。
長青已經一溜兒煙的去請御醫了。
耶律青雪一臉莫名:“這是作甚?”
紅景側眼看了那宮女的臉:“這是公主的陪嫁宮女,敢這麼動手,是公主的意思吧?你以爲有太子庇護,就有恃無恐嗎?”
“利親王妃什麼意思?”耶律青雪聽慣了“娘娘”,乍然又被稱呼公主,心裡特別不爽,尤其是還知道她如何嫁進來的,她只做茫然不知:“我好心請你來,好茶好點的招待,你不進來也就算了,還打傷我的宮女……”
“你這番說詞,還是留着御醫來了之後再說吧,若我平安無事則罷,若我有個一二,你以爲還能坐穩?”紅景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剛回來你就想動手,未免太急躁了些。”
就算她不想動手,紅景也不給她機會——這是太子東宮,間隙早有,隔閡已久,不用再做面兒上功夫了,做再多都不像兄友弟恭。
與其費那個力氣,不如直接鬥生鬥死。
……
御醫是被長青拽着跑來的,好在年紀不是很大,稍微平緩,便能看診了。
“長青你這冒失性子得改改,”紅景伸手給那人看着,直接行教:“若是急事,轎輦沒有嗎?大夫這麼跑,只會耽誤給病人看病的時間。”
“是,奴才下次改。”長青弓身聽了。
那御醫擦了一把汗:“娘娘這是……”
太淺了,他不敢斷言,萬一斷錯,被追究起來,可是麻煩。
“太淺了,看不準也是有的,況且我剛被驚嚇過。”紅景楊了下下巴:“你去給太子妃也請個脈,別讓她也嚇着了。”
她把話挑明瞭,這御醫反倒鬆了口氣,至少這話不是他說的。
太子妃那邊出了有些情緒波動,沒有其他,他稍微叮囑了幾句,就要告退。
“御醫院裡,還有神醫谷的人嗎?”
紅景攔住他,直接問。
她聽說墨銘落魄的時候就有此疑問,只不過她現在低調,一改之前。
“還,還有。”御醫蹭的一身冷汗——王妃問這個,不會要算賬吧?那件事是整個御醫院的作爲,若真要算賬,都有份的……
紅景口氣依舊平和:“還有幾個?”
“兩個。”他說的提心吊膽。
“哦,你回去叫他們立刻來東宮,別的不用說,去吧。”
紅景說到最後還笑了一下,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臉前還有一個耶律青雪呢。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這纔多久,你張揚跋扈的氣勢半點兒不減!”到了這份上,耶律青雪也不作僞了:“你這麼直接的撕破臉面,一點兒都不爲利親王考慮嗎?”
“是公主你暗算我在先,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別反咬一口啊。”紅景頂着陽光站着,身上有點兒熱:“是你請我來的,來了還有下馬威,是誰撕破臉啊。”
被紅景如此利落的拆臺,耶律青雪還是忍不住:“你血口噴人!”
“你的地方你的人,我還說錯了?”紅景就知道她還沒修煉到火候,就算收斂轉變,就算想要深沉,但遇上個不深沉的,不按路數的,她這些都沒用。
御醫來的時候,還沒驚動誰,御醫走了又來,這下想不驚動都難。
那兩位神醫谷的人,算是“僅存”的神醫谷弟子,但現在也被封官晉位了,只能算御醫院的。
“你們說說吧,是因爲什麼,神醫谷的人只剩你們倆了。”紅景不讓他們診脈,只是問話。
和耶律青雪說了一半,轉而問這兩人,耶律青雪被晾的肝疼,幾欲發作,怕蕭澤溢回來撞見,一直忍着。
紅景一邊問話一邊擦汗,半點兒不挪位兒。
她也在等。
蕭澤琰和蕭澤溢是競走着進來的——從聽到消息說御醫兩撥進來,蕭澤琰就要走,蕭澤溢一開始只是用話攔,不見效果之後就直接伸手攔。
蕭澤琰說:“你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太子妃啊。”
一句點醒了蕭澤溢,之後他就和蕭澤琰比着走,越走越快,幾乎同時進院。
但紅景在進門數步的地方,太子妃在廊下,隔着大半個院子。
蕭澤琰抱住紅景的時候,蕭澤溢還沒到耶律青雪身邊呢。
紅景臉色發白,透着異常紅暈,蕭澤琰一伸手,她就“軟踏踏”的靠了進去:“阿澤,我沒勁兒了……”
眼看一旁有兩個御醫服飾的人,蕭澤琰一腳踹過去:“御醫都是幹什麼吃的!”
……
紅景在東宮出事,蕭澤琰直接抱着紅景去了後宮淑妃的洗梧宮。
不過,她前腳走,後腳太子妃就見紅了——至於真假……反正不會小產。
淑妃已經穿戴整齊要去乾元殿了,沒想到紅景會過來,還是被蕭澤琰抱着的,她急忙讓人去乾元殿告罪,又安排人手照顧着,一邊去請御醫。
蕭澤琰要把她放在榻上的時候,她忽的伸手抓着蕭澤琰的手:“阿澤,給我溫開水,快,越多越好,你先出去。”
她就是不耐熱,沒別的什麼原因——現在十月,起的早,穿的厚,來宮裡之後就是用走的,又站在那兒曬了那麼久的太陽,沒暈過去真算好的了,她知道自己的狀況,不想讓他看出破綻。
蕭澤琰不放心,被淑妃給攔出去了。
淑妃齊氏說:“女人懷孕就是這樣,體虛,還會變醜,你少看幾眼,多照顧着她的心情,生完就好了。”
這是她的切身體驗,貴妃陳氏爲何的寵啊?就是因爲當時當時懷孕的時候,皇上多在她這兒,少在陳氏那兒,沒怎麼看到陳氏懷孕時候難堪的樣子,生完之後,就格外寵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