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丫頭,不能馬上入手,不然又要費心思,李海棠管教,肯定不如專業的井婆子得心應手。
“我想要十歲左右的丫頭,外加兩三個廚藝好一些的婦人。”
李海棠說出自己的要求,如果有小子,機靈點的,十幾歲的也可以,只要苗子好,價錢好商量。
但是她必須說明,自己只要人品方正的,那些心眼多,心思大的,肯定入不了自家的大門。
“夫人,有母女在一處的,您要麼?”
井婆子正愁,有一戶人家,女人生了四個女兒,因爲生不出兒子,被婆家趕出家門。
一個婦人帶着四個女兒,孃家的爹孃早就死了,她自己搭個窩棚,井婆子和她說好,明日就把人帶回來。
“老婆子做這一行半輩子,就見不得受苦的人,但是她家小閨女才三歲,肯定是做不得活,這樣去主家,主家也嫌棄。”
井婆子無奈,婦人的意思,她帶着三個女兒,都能做活兒了,小閨女放在井婆子這裡養着,做的工錢,她拿回來,足夠養着小女兒。
“有個小閨女也行,可以陪着我家豆包。”
李海棠倒是沒有不能接受的,還是那句話,一切看人品。
“這個我老婆子打保票,人品絕對好。”
那婦人做活利落,村裡人家有紅白喜事,都要請人去掌勺。
婦人被趕出家門,窩棚是村裡人幫忙搭建,她去的時候,不少村裡人找她說項,希望婦人能賣個主家和善的人家啊。
今年乾旱,她們村的日子不好過,誰也也擠不出多餘的銀錢,只能幫點小忙。
“不求別的,人麻利,勤快,本分,有點手藝更好,我也不需要讓她們母女分離。”
李海棠交代下去,她給井婆子一百兩銀子的定錢,讓她先管教,估摸差不多了,差人送到自家南郊的莊子上。
小子不怎麼好找,重男輕女,除非日子真的過不去,不然誰也捨不得賣掉家中的香火。
井婆子這邊也急缺人,還得幫着慢慢找。
“有一家子幾口的也行。”
時間太晚,李海棠沒說太多,等回到莊子上,已經到了深夜時分。
蕭陵川也剛進家門,夫妻倆一起做了個涼拌雞絲麪,裡面放了點辣椒和小青菜,邊吃邊聊。
關於楊序案,沒有直接的證據,一切全靠邏輯推理,但是邏輯推理,也要在符合事實的基礎之上,而不是憑空想象。
夫妻倆還未歇下,白果站在門口,糾結半晌,還是決定和自家夫人說一聲。
高麗紙上,映着晃動的人影,李海棠長出一口氣,問道,“白果,怎麼了?”
“夫人,香梨姑娘纔回來,滿身是傷痕,王婆子在抹眼淚,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們相處了一個月有餘,香梨的性子綿軟,爲人又良善,一點架子也沒有。
王婆子做菜味道一絕,平日接觸下來,很是和諧,所以,白果纔不忍心,過來通報一聲。
“這是怎麼了?”
李海棠剛洗漱完,急匆匆地帶着醫藥箱,去了香梨的院子。
院子裡,於嬤嬤正在勸說,而王婆子不說話,就是抹眼淚。
李海棠進門,看到香梨躺在牀上,眼神空洞無神,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她掀開薄被,看到香梨的衣衫下,滿身青紫交替的痕跡。
香梨就那麼躺着,如一潭死水,不哭,不鬧。
“王婆子,香梨怎麼會這樣了?”
出去一趟,回來滿身傷痕,看着好像是被人虐待一般,京都夜裡有人巡邏,治安還算不錯,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
“嗚嗚……”
王婆子沒想到驚動李海棠,猶豫片刻,還是說出緣由。
最近每日,香梨幾乎都要去看楊序的爹孃,真心把二人當成爹孃來伺候的。
她一直說楊序死的冤枉,想要幫着告狀。
但是今晚,楊序爹孃不知道發的什麼瘋,就把香梨拉住,又是掐,又是打,和瘋狗一般。
王婆子當即嚇傻,等她上前拉着人的時候,香梨已經被打到鼻青臉腫,嘴角冒血。
她不明白,主僕二人明明是爲對方好,爲何楊序爹孃會動手呢?而且還罵香梨是個掃把星,剋死她娘,又剋死楊序,這和香梨有什麼關係?
“我們家小姐在北地,一直安分,等着嫁人,誰知道楊序到京都書院,唸了幾日的書,就和同窗的妹子有了首尾,人死了,我們小姐還得幫着收拾爛攤子,真是作孽啊!”
從始至終,香梨都非常的無辜,莫名其妙就成爲出氣筒。
香梨也不想和楊序爹孃計較,到底是寒心,因此一句話沒有說。
“既然這樣,我就不隱瞞你們了。”
李海棠讓五福去打熱水,給香梨擦擦身子,塗抹上活血化瘀的藥膏,順便下點熱湯麪過來。
“楊序的相好,叫莊可兒,現在有幾個月的身孕,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就是楊序的。”
不但如此,楊序爹孃的態度,很可能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
“什麼?”
王婆子大驚失色,孩子都有了,這……這也太……
“還有更勁爆的,兇手不是杜若和,也不是陳淳,我見到了二人。”
李海棠掏出小冊子,把上面的線索和細節,全部告知。
香梨躺在牀上,動了動,難道說,兇手另有其人?
“正是,很可能就是莊木。”
李海棠進行了推理,楊序爹孃奇怪的態度,是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或許,二人早已得知真兇是誰了,“有沒有可能,莊木用莊可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二人呢?”
反正,楊序已經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爹孃如果有孫子,就會把全部的注意力,剛在莊可的肚子上。
人死不能復生,但是若留下後代,楊家不至於斷了香火。
“莊木爲何要殺人,而且還分屍?”香梨震驚過後,腦子也開始思考,對了,他可能是發現楊序和自己的妹妹做了出格的事,懷恨在心,所以一激動,就把人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