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你是說我是惡人?”
張如意直接給了五福一記爆栗子,而後撲哧一笑,也覺得自己在這個場合說起來,有點不合時宜。
如果在以前,她早已嚇破膽,但是她也是面對過生死的人,面對這些,已經很淡然了。
“我繼續說了,你倆做好心理準備,別嚇哭。”
張如意先給五福,李海棠打一記預防針,讓二人做好心理準備。
“如意,少瞧不起人!”
李海棠翻個白眼,她既能救人,也能殺人,總歸不是一次兩次,死人都見過,還有什麼可怕的?
“當時我就感覺,有個女子在喊我,告訴我她在牀下。”
開始,張如意覺得自己幻聽,耳朵出了毛病,而後她推醒了盧二愣子,問他有沒有聽見響動。
盧元卿睡得迷迷瞪瞪地,搖搖頭,翻身抱着被,呼呼大睡。
後來,張如意也折騰的累了,沒多想,睡了過去,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裙,手裡,還拿着一把油紙傘,衝着她微笑。
張如意和她說話,想去拉着她的手,那姑娘卻一直在退後,直到消失不見。
第二日,雨水還沒停下來。車伕淋雨後,染上風寒,發起高燒,盧元卿想請個郎中看看,就得詢問這一對老夫妻。
閒聊的時候,老夫妻說起自己家的情況,他們的兒子,到城北大營參軍,多年未歸,還有一個女兒,也消失了。
“城北大營的?”
李海棠喝了一口水,換了個姿勢拿蠟燭。
幾十萬將士,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有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或許,老夫妻的兒子還活着。
“海棠,我當時就覺得老夫妻挺可憐的,兒子參軍,閨女失蹤,也沒人承歡膝下。”
張如意就是這個心情,因此多問幾句。
那一年,老夫妻到北地,想打聽兒子的消息,可帶着閨女出門也不方便,就把她留在村裡。
等老兩口從北地歸來,前前後後三個月時間,閨女卻消失了。
他們問鄰居家,鄰居卻說,她閨女和村裡的窮書生有了首尾,書生帶着他閨女私奔了。
這種事,難以啓齒,而且,還是私奔。
村裡有個窮書生,這個不假,可是他和閨女都不熟悉,怎麼可能私奔呢?
但是,他們一走三個月,或許發生了別的。
窮書生不是沛水人,沒人知道他家在哪裡,老兩口到處找人,還要面對村裡的流言蜚語,着急上火,一下做了病。
病好後,二人相依爲命的過日子,也不再提及閨女了。
“你們小兩口住的屋子,就是我閨女的。”
老大娘說完,眼眶紅了,私奔就私奔,這麼多年不回來看親爹孃一眼,這孩子,也是夠狠心的了!
張如意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等她回房,發現一把油紙傘憑空掉出來,和她夢裡出現的一模一樣。
“你們不知道多邪門,我都不曉得傘咋出來的!”
張如意想到自己的夢,又去找老兩口,說起他們閨女相貌,竟然和她夢裡相差無二。
毫不相干的兩個人,怎麼就能夢見呢?想到夜裡那一聲,“我在這裡”,張如意毛骨悚然。
而且,老夫妻的閨女和窮書生,沒一點交集,村裡人都沒看到二人在一起,私奔的流言是從哪裡來的呢?
張如意心腸熱,喜歡管閒事,她繞過老夫妻的鄰居,跑到村裡其餘的人家,以賣肉和米糧作爲由頭八卦。
去了好幾家,最後發現,流言是從老夫妻鄰居口中傳出來的。
村裡人說話從不講究什麼證據,聽風就是雨,想着他們住的不近,看不見,肯定是鄰居發現了什麼。
至於窮書生,窮困潦倒,在村裡的破茅屋住了一陣子,而後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回來的路上,我又碰見老夫妻的鄰居,我就越發確定有鬼。”
那個漢子三十來歲上下,滿眼陰霾,身上披着黑色的油氈布,看人的眼光,讓人發毛。
但是,張如意還是沒退縮,當天晚上,她又聽見同樣的話。
不僅僅是她,陪着她一起睡的,換成盧母,盧母同樣聽見了,嚇得不輕。
“這是冤魂索命啊!”
盧母曾經聽說,冤魂得不到安息,就會找氣場相近的人,然後把她帶走弄死,接替自己的班。
看來,牀底下一定有問題。
屋內就是泥土地,搬開牀,牀下那一塊,明顯有點痕跡,和周圍的不一樣。
張如意花銀子,請村裡幾個漢子挖坑,最後,在牀下的坑裡,挖出來一具已經腐爛的女屍,她的手腳已經露出森森地白骨。
“沒錯,這是我的閨女啊!”
老大娘差點哭暈過去,屍體的腳上,還有一個銀色的鏈子,已經被氧化變黑了,這是她閨女的東西,沒錯!
挖出屍體,衆人當即就沸騰了,看來人家閨女不是私奔,而是被人給害了!
不但被害了,還被埋在自己的牀下,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夫妻哭着對張如意道謝,又去縣裡告狀,請求換她女兒一個清白的名聲,被害死了,不是私奔!
當時,張如意也跟着去作證,沛水縣令聽後,嘖嘖稱奇,對案件非常重視。
他親自到村裡調查,並且帶了不少衙役,還帶了仵作。
經過仵作驗屍,證明人是被勒死的。
“那兇手就是鄰居?”
五福轉了轉眼睛,通過分析,只有鄰居一家最可疑,散步謠言,就是爲了讓老兩口不追查下去。
村裡人有膽子的,出來作證,說是曾經看到鄰居漢子,夜半翻牆,去了老兩口家
“是啊,就是那漢子,他和他婆娘合謀,殺了老兩口的閨女,原因,你都想不到。”
張如意唏噓,這次沒有賣關子。
漢子的婆娘有身孕,正好在後三個月,快要生了,漢子忍受不了,就想找個女子爽爽。
他婆娘捨不得錢,看隔壁只有那小娘子一個人,就起了歹毒的心思,讓漢子去強了她。她大哥參軍,爹孃不在,誰能給她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