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雙正常大小的腳,不被人嘲笑,長相美貌一些,若是這樣,再有點家底,或許吳起就不會這麼討厭她。
“李神醫,您能不能幫我?我想變美。”
穀雨一激動拉着李海棠的手不放。
李海棠不喜歡被人近身,尤其是在孕期,遭受過黑衣人追殺之後,有些人,本能地讓她感到危險。
她不喜歡眼前這個人,甚至有點厭煩。
同樣想倒追書生,穀雨卻和張如意是兩個性質,在李海棠眼裡,張大小姐肆意灑脫,個性張揚,即便是算計盧元卿生米煮成熟飯,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穀雨不同,哭得梨花帶淚,怎麼看,都有點白蓮花的感覺。
中意一個人沒錯,穀雨愛慕吳起,付諸行動,這礙不到別人啥事,但姑娘家,沒有傲氣,也得有點傲骨。
整日哭哭啼啼,逢人便說自己和吳起的過往,讓別人能瞭解她一番苦心,這就是有點煩人了。
追不到人,是自己本事不夠,應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放低姿態,去求誰。
假設,吳起真的看上五福,穀雨這般行事,是鬧哪樣?來下馬威的?只會讓別人產生心結和隔閡,心裡不痛快。
“對不住,我沒這項技能。”
李海棠一口回絕,她是治病救人的醫者,也不是什麼人生導師,還得關注莫名其妙的人情感心路歷程,她沒這麼閒。
說罷,她轉身就要去竈間,卻被穀雨拉住衣袖。
“您是神醫啊,是醫者,無所不能的啊!”
穀雨抹了一把眼淚,撲通一聲,跪下身子,苦苦地哀求李海棠。
只要變美,就能得到吳起的心,所以,無論如何,花多少銀子,她都願意。
李海棠眼皮抽了抽,真想一腳把人踢開,可她現在有身孕,身子沉,走路都速度都快不到哪裡去。
就說穀雨的性子是一朵白蓮花,遠遠的,山匪們看到這一幕,還以爲自己欺負她了呢!
這個黑鍋,她李海棠不背!
“李短腿,你去把吳起叫來,我應付不過來了!”
李海棠看到樹後有人探頭探腦,趕緊抓住,讓李短腿送個口信,她最煩這種動不動就哭爹喊孃的狗皮膏藥,家裡又沒死人,哭個什麼喪!
難怪吳起看不上穀雨,人之常情。
空有白蓮花的性子,卻沒白蓮花的美貌,更是一大忌。
“你是神醫,你是怕我給的銀子不夠嗎?”
穀雨聽說吳起要來,心中一喜,她垂下眼簾,壓下心中的喜悅,繼續賣慘,“您是神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要是不能嫁給吳起,活着有啥意思呢?”
李海棠額角發脹,怒火頂到腦門子上。她家夫君剛醒,正需要吃點東西補身子,這愚蠢的醜八怪竟然拉着她不讓走,還用這個口氣和她說話。
見李海棠不插言,穀雨認爲說中對方的心事,“你一個神醫,還如此貪財……只要能讓我變好看一些,隨便你開價。”
這下,李海棠當即忍不了了,本不想多說,都忍不住開口,“你說,不能嫁給吳起,你就不活了?”
“對,我就不活了。”
穀雨看到吳起出門的身影,一臉堅定,她是想讓吳起聽見,自己的態度堅決。
“那你去死吧!”
李海棠收回自己的衣袖,從懷裡掏出一根銀針,“我可以送你上路。”
神醫能治病救人,同樣還能殺人,用銀針刺入死穴,馬上送穀雨上西天。
她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貪財,但是這次免費,不收你一文錢。”
“啊!”
穀雨尖叫一聲,慌亂地站起身,她感覺體溫驟降,身子發抖,一轉身,直奔吳起的懷中,“吳大哥,救救我,李神醫要殺了我!”
吳起被李短腿押着,一個沒留神,他想躲避穀雨,有心無力,爲避免碰觸,他只好一個轉身,把李短腿反撲在地上。
二人摟在原地,滾了一圈,一個上,一個下,姿勢曖昧。
穀雨沒撲到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李短腿好像聽到來自不遠處王二麻子的笑聲,孃的啊,這輩子還沒碰過女子,二十來歲的童男,卻被吳起這個迂腐書生給親了一下。
想到此,他恨不得生生地吐出一口血。
吳起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瞪李短腿一眼,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一言不發。
“你剛剛,爲啥要躲?”
穀雨忘記和李海棠的衝突,滿心滿眼,都在吳起身上,含情脈脈。
“我都和你說得很清楚,你把東西拿走,我們不需要,我也不會娶你。”
吳起看了一眼李短腿,而後扯了扯嘴角,寧可和李短腿斷袖,都不找這樣的娘子,他無福消受。
“是因爲我不夠好看嗎?”
穀雨捂着臉,哭喊出聲,剛剛那個五福,還不如她,怎麼吳起就能看上了?難道就是因爲二人有過肌膚之親?
她也可以!只要爲他,她什麼都願意做!
“因爲你腦子有病,我怕以後生出的小娃和你一樣。”
吳起受不了了,他要被大腳折磨多久啊,好不容易從村裡逃出來,大腳還能找到日落山,心眼真多。
當然,不只是腦子有病,長相醜,還有一雙大腳,都是致命的缺陷。
“你不娶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穀雨抹了一把眼淚,看向李海棠,眼神裡突然有一抹怨恨的情緒。
人人都可以看不起她,但是吳起不行。
李神醫?不就是長着一張嬌豔的臉蛋,別的有什麼啊。
李海棠皺眉,偏執,心裡有執念,這種人,不一定會幹出什麼事,遠離總沒錯。
她和谷大腳無冤無仇,對方就能用那種眼神,恨不得抓花她的臉那種,真是要不得。
“夫人!”
五福去竈間燉雞,放心不下自家夫人,折返回來,離得遠,她都感覺到穀雨眼中那森森的惡意。
她趕緊挺身而出,一臉怒氣。剛剛在她面前,不是裝的很好嗎?轉眼就變成另外一副嘴臉,五福最討厭兩面三刀的人,竟敢對她家夫人不敬,別怪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