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去,是最好的辦法,可李金琥那邊沒動作,李海棠和蕭陵川夫妻不敢輕舉妄動。
蕭陵川知曉,以娘子對李金琥的在意程度,不可能自己先離開。現下,對方一走,他所有的顧慮都沒了。
“五福,你扶着夫人,有什麼動靜都別出來。”
時間來不及了,蕭陵川跳出馬車,策馬揚鞭,還要躲避黑衣人的暗器。
“不好,他們要逃,咱們追上去!”
爲首人見大事不好,高聲斷喝,而後一個縱躍,直接跳上馬車的車頂,和蕭陵川混戰在一處。
李海棠就感覺到,車頂有腳步聲,她露出一抹憂色,心中憤恨,該死的斷袖,活該一輩子斷子絕孫,蟒蛇酒,真是一滴都不能給曾彥。
欺騙單純的忍冬,各方利用,而忍冬得知真相,又失去利用價值,只有一個死啊!
她縮成一團,做出保護肚子的動作,一言不發,她怕說話,讓野人夫君分心。
車壁外,馬屁股被刺了一刀,剛好在臀部,馬車瘋狂前行,兩三個黑衣人圍攏蕭陵川,還有一人,準備撬開車門,進入其中。
蕭陵川眸色冷凝,想要傷害他娘子,殺無赦!
他一個飛身,用手肘支撐地面,整個人躍到半空,一刀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又踹一腳,把人直接踢下去。
還剩下三人,他以一敵三。
“我來擋着蕭陵川,你們兩個,到馬車裡,綁了李海棠!”
爲首的黑衣人大驚,他們不是對手,但是能掌握對方的軟肋,一舉拿下,收拾蕭陵川還不簡單!
到時候,他就給蕭陵川兩個選擇。
一是自己死,二是,他想掙扎,就看着自己女人和肚子裡的孩兒一起死。
這個選擇題殘酷,卻挺有意思的。
得到老大指示,兩個黑衣人左右開弓,想從馬車的車窗進入。
蕭陵川咬牙,絕不能讓對方的詭計得逞,自家娘子,不能有事!
他直面黑衣首領,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軀,接住了對方的暗器。
“撲哧……”
淬了毒的銀針,扎入到皮肉中,蕭陵川立刻有眩暈之感,他使出最後的力氣,一刀,如串糖葫蘆一般,解決了兩個黑衣人。
只能下黑衣首領,和他來個面對面。
“蕭陵川,你中了金蛇毒,看來,你的娘子很重要麼!”
又死了兩個兄弟,黑衣首領無動於衷,他們是曾家的死士,完不成任務,得到的懲罰,並不比死輕。
死了,一了百了,沒煩惱。
反正,最後能達成目的就行,蕭陵川成了強弩之盾,而自己,活捉李海棠,圓滿完成任務。
李海棠坐在馬車裡,顛簸的路,讓她難受到想把胃裡的一切吐空,剛剛的血腥味,再次濃重起來,她忍住眼淚,就要打開車窗。
野人夫君受傷中毒,她能感覺,他雖然保持鎮定,卻有些不一樣。
他不能死,豆包不能沒有爹,否則,讓她怎麼活下去?
“夫人,主家說了,您不能出去。”
五福是個死心眼,她抱住李海棠,就是不讓人探出頭。
“我夫君中毒了,如果我不出去,黑衣人就會得逞。”
李海棠真的沒耐心解釋,奈何五福人高馬大的,擋住一面的車窗,她過不去。
“我這裡的手環是暗器,打中人,見血封喉,必須……”
李海棠還沒說完,強烈的噁心感上次席捲,她東倒西歪,用手捂着嘴,最後實在忍不住,在角落裡,大吐特吐。
“夫人,我能行,我來!”
五福就知道,自己跟着夫人很好,夫人還救了他們一家人,她不能沒良心。
這條命,沒了就沒了,但是自家夫人,必須好好的,不能置於危險之中。
她摘下李海棠的手環,探出半個身子,手顫了顫,勉強對準了黑衣人的屁股。
若是往常,這麼大的動靜,黑衣首領早就發現了,但是蕭陵川中毒,讓他放鬆警惕,掉以輕心,根本沒把車裡女眷當回事。
“蕭陵川,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不過,任務歸任務。”
黑衣首領一臉嘚瑟,舉刀,就要對着蕭陵川刺去,這一刀過後,一切塵埃落地。
“你個不敢露臉的小癟三,你去死吧!”
形勢危急,五福顧不得哆嗦了,想到平日夫人教會自己的那一套,眯了眯眼睛,對準黑衣人的屁股,發射!
黑衣人正洋洋自得,突然感覺到屁股疼了下,正要破口大罵,他身子晃悠,雙目充血,片刻後,直挺挺地在馬車頂栽倒下去。
馬不知道跑了多遠,精疲力竭,速度慢下來,一旦馬死了,這慣性的作用,會讓馬車向前翻車,必須在這之前,把自家娘子從車裡救出!
金蛇毒藥性霸道,蕭陵川的眼前漆黑一片,他咬破舌頭,吐出一口血,神智纔有片刻的清明。
“夫君,你中毒了!”
昏暗的光,照到蕭陵川的臉上,他嘴脣已經變成黑紫,面色烏青,一看就是中了劇毒。
李海棠顫抖着,打開自己包裹,找出解毒丸,塞到他嘴裡一顆。
解毒丸不能解百毒,只能先壓制毒性,果然,藥丸在口中化開,他的臉色稍微好轉一點。
“五福,等下我喊跳車,你就往下跳,知道嗎?”
蕭陵川對五福點頭,說了自己的安排。
裹着棉被跳,能減少衝擊,讓自己少受點傷,而且,天冷,棉被也能取暖。
“主家,棉被留給你和夫人,我皮糙肉厚……”
五福看自家夫君一眼,連連搖頭推拒,她能活着,都靠主家,不過是點小傷,她還不當回事。
“你裹着一牀,剩下的給我們。”
李海棠搖搖頭,做好安排,她的醫藥箱和隨身的荷包不能丟棄,其餘,全是身外之物。
“那好。”
五福在跳車之前,看到小几裡還有饅頭和醬肉,實在是捨不得吃食被浪費,還有夫人給豆包做的小衣,都拿着吧。
她自己又捲了一包,裹着棉被,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滾了又滾。
這感覺,咋說呢?就和她雨後打柴禾,從山坡上掉下來一樣。果然,三人跳車沒多久,馬承受不住,倒地而亡,繮繩在巨大的衝力下斬斷,馬車車廂,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