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陵川很珍惜,他去撿碗筷,想着具體的注意細節,明日去藥鋪找老郎中打聽下,記在草紙上,以防有疏漏。
“????夫君,你喜歡丫頭還是小子呢?”
李???海棠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撐起身子,含含糊糊地道,“是小子吧,繼承香火。”
“???都喜歡,因爲他們的孃親是你。”
蕭???陵川表情柔和一些,在他口中說出情話相當不容易,此刻是情不自禁。
他嘴角勾起,如果是小子,教育要嚴苛,從小習武,強身健體,將來才能保護弟妹,若是丫頭,就得嬌養着,萬萬不能受委屈。
想到未來幾個月,家裡要添個新成員,夫妻二人要圍繞着包子轉,蕭陵川又有點吃醋,最好還是丫頭吧,萬一生了小子,和他爭寵怎麼辦?
他想,必須從小給兒子灌輸一個觀念,要自立,不能太粘着自家娘子。
“????甜言蜜語。”
李海棠撲哧一笑,眨眨眼,自從郎中說她有孕後,似乎也給自己心理暗示,感覺小腹中,正有一個小傢伙慢慢長大,她的心情變得相當微妙。
還有,李海棠發覺自己矯情了,以往喜歡的菜色,看起來索然無味。
想到曾經最愛的鐵鍋燉大魚,不是流口水,而是捂住嘴,防止嘔吐,就連海蔘,大蝦,烤雞,她也勾不起任何興致。
“夫君,我想吃油潑辣子面。”
李海棠看着紅燒肉,雞蛋湯,沒一點胃口,嘴裡太清淡了,沒滋味,就想吃點酸辣的調劑。
天黑之後,流蘇這纔回來,她板着個臉,一肚子火氣。
“流蘇,海棠有身孕了!”
好不容易見到人,張如意先丟出一個重磅八卦!
“誰的?”
流蘇幾乎不經大腦,條件反射地反問,見張如意一副見鬼的模樣,才曉得自己說錯話。
誰的種,這不是很明顯嗎?
“有一個月的身孕。”
張如意把二人看去醫館的事情說了一遍,流蘇不住地點頭,終於有一點喜事了。
聽聞李海棠想吃那油潑面,她讓丫鬟送一碗過去,又幫忙診脈。
懷孕一個月出頭,脈象不顯,流蘇只是隱約察覺了,結合一些列的症狀確定結果。
女子有了身孕後,就會很不一樣,比如李海棠坐在油燈旁邊,身上閃耀着一層光環,看着比從前還柔和。她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小腹,嘴邊掛着淺淡的笑意。
“流蘇,你是去找人幫忙了嗎?”
張如意拍了拍頭,想到被自己遺忘的盧元卿,沒來由的有點心虛。
沒見到盧二愣子,突然感覺清淨不少,還是挺舒服的。
“以往我出門,只遇見一個登徒子,今兒遇見了兩個!”
流蘇摸了摸臉,她最愛臭美,讓她爲此毀容,實在是捨不得。
老天啊,她明明是最正經不過的良家婦女,爲啥要長了一副浮誇的容貌?傷不起!
走在大街上,遇見個賭館出來的小混混,直接用言語的調戲,她把人收拾了,又冒出來個死胖子。
“就是那個朱小姐,有個哥哥,和她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流蘇把人拖到巷子裡,蒙着頭暴打,結果,一拳頭下去,在朱公子身上砸出個小坑,很快,肉又彈回來了。
咸池朱家兄妹,都喜歡擄人,不同的是,一人愛好男,一人愛好女。
“多虧,朱公子的愛好是女。”
想到曾彥,張如意捂臉,她現在對男子的喜好很不確定。
他們不打算在咸池多做停留,讓盧元卿受點委屈,把人弄出來就算了,玩的太過火也不好。
這邊,李海棠吃飽後,變得莫名焦躁,她摸着自己心口,做了個深呼吸。
等自家野人夫君放下門簾,她才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平穩的心跳,煩躁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二人相互依偎,蕭陵川用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從前還沒這麼順的,自家娘子不喜歡用頭油,幾乎是一兩天洗一次頭髮,身上總瀰漫着淡淡茉莉花露的清香。
“夫君,我答應村長,要回去送藥。”
李??海棠抓住蕭陵川的大手,常年練武,他手粗糙,手掌心還有一層老繭,觸碰她細嫩的皮膚,癢癢的。
她用他的大手,摩挲自己的臉頰,眼裡閃過落寞,現在這個時辰,還沒回去,那些人會不會失望呢?
“夫君,不如你帶我過去吧。”
雖然懷孕是個小意外,李海棠不想失約於人。
她現在多做好事,就是給要出生的小包子積德。
“好,不過有身孕之事,暫時保密。”
老一輩人認爲懷孕有胎神,就是附在胎兒身上的神靈。
民間傳聞,從女子懷孕開始到生產後百日內,都有胎神在左右,保佑胎兒順利長大。
如若懷孕的事講太早,會惹得胎神發怒,反而傷害孩子。
爲謹慎起見,蕭陵川不得不相信民間的說法。
“好。”
李海棠同意,就先瞞着吧,現在說出去,也有點不好意思。
回頭得叮囑張如意一聲,不然張大小姐一聲吼,整個鹿城都知道了。
蕭陵川趕着馬車,在車裡加了厚墊子,娘子有身孕,代表他守身如玉,做和尚的日子正式開始。
夫妻倆到藥山的怪村,村裡每一個人都沒有睡覺,衆人集中在空曠的地方,靜靜地等待。
無論神醫還是神仙,不怕他們,肯定是個善良的好人。
那麼,絕對會回來的,不會拋棄他們!
村民們拿着自己名字的小紙條,沉默地在地上寫字,周圍,只有幾盞油燈照亮。
天色越發地黑了,最後變得漆黑一片,他們擡起頭,看着月亮,一言不發。
沒有人詢問,神醫還會不會來,大家心中祈禱,告訴自己,要給別人多一點的信任。
即便是到了睡覺的時辰,他們仍舊沒有人離開,安安靜靜地等待。
“神醫要採買藥材,怕是買不全,還要等等,不如,咱們都各自回家吧。”
村長見天色太晚,先一步從地上站起身,因爲久坐,雙腿已經發麻。村裡殺雞宰鴨,家家戶戶拿出能做的最好的東西,飯菜已經涼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