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病症很常見,正好田間地頭就有能治療的草藥。
前面的溪水邊上,有大面積的蒲公英,而蒲公英是藥材的一種,清熱解火,對治療這個病症有神奇的效果。路邊到處都是,也不用銀子,最最方便不過。
“這位夫人,您是說用這個能好?”
婦???人連連點頭,窮苦人家,心裡沒有那麼多的彎彎道,對於面前這個善心人,婦人很是信任。
聽說不花銀子就能治好,面上就有了笑意。
“????對,用根莖和花朵,搗碎了敷在胸部,敷上半個時辰,有條件一天換上幾次。”
蒲????公英不但可以外敷,也可以用來泡水,清熱解毒,清肝熱,對目赤腫痛,感染化膿,都有一定的效用。
婦人應該是心裡有火,除了外敷患處,最好再泡點水喝。
“這是婆婆丁,俺認得的!”
婦人不曉得婆婆丁還能作爲藥材,聽李海棠一席話,自己馬上碾碎了敷藥,片刻就感覺消腫了。
粥已經煮好,張大小姐跑腿,到馬車上取小碗和湯匙,婦人千恩萬謝,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撲通一聲跪下去,莊重地給三人磕頭。
“嬸子,萬萬不可。”
李????海棠拉起人,她想了下,紅泥小火爐可以去下個城鎮買,放在馬車上,暫時用不到,不如就給了婦人。
人?心叵測,好人多,也有很多窮兇極惡之徒,但是一個婦人帶着小娃和年邁的公婆上路,氣候無常,太容易染病。她裡沒藥材了,還得靠流蘇發力,給了兩瓶治療風寒和風熱的藥丸。
“嬸子,這個你收下,放在口袋裡裝好,萬一路上急需……”
張如意給婦人裝了十兩碎銀子,囑咐她放好,一路行來,到哪裡都要錢,以備不時之需。
婦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又要再一次地下跪。
幾個人一路上沒有給流民銀錢,人數多,幫不過來,但是婦人的情況特殊。
“嬸子,這個小火爐,你就帶上吧,雖說有點重量,但是路上還能燒點熱水喝,你要餵奶,吃食上不能太差了。”
讓婦人不用給再感謝,三人回到馬車上。
流蘇摸了摸下巴,她似乎很久沒做好事了。
都說近朱者赤,和李海棠在一起久了,都忘記自己是黑市一號人物,人人談之色變的毒醫。
“那是,你和如意在一起,只能近墨者黑。”
李海棠得意地翹嘴角,能感化別人,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路上不斷遇見流民擋路,一行人到叫咸池的小縣城,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夫君,咱們回去太晚,我那野葡萄,不能全爛在山裡了吧?”
李海棠想起野葡萄,就感到心痛,她準備釀山葡萄酒,留着年節喝。
“應該不會。”
蕭陵川僵着嘴角,自家娘子的關注點,總是跳躍式的,不斷變化。
一行人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打尖,又到對面酒樓,點了十幾個菜。
人多,上菜又慢,盧二愣子中途離開,去了一趟茅廁,等衆人吃完飯,才發現人少了一號人。
“盧大哥哪去了?”
季秋最先發現盧元卿不見了,問張如意。
張如意沉默,他們夫妻同桌吃飯,中間隔着李海棠夫妻和流蘇,都沒挨在一起,她沒有關注。
酒樓對面就是客棧,或許是吃飽了,先回去了。
“不會,盧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季秋搖頭,盧元卿死板,卻不是沒禮貌的,先回去,一定會打招呼。
“那就掉茅廁裡了。”
張如意賭氣回道,反正,她不關心。
一行人正要結賬,夥計匆忙上來,他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汗,急道:“客官,大事不好!那個書生,是不是和你們同行的?”
“是,夥計你慢慢說。”
李海棠站起身,她表情相當淡定,張如意也是如此。
“那個,唉!”
這個讓他如何開口,簡單來說,剛剛,縣令千金來酒樓用膳,碰見去茅廁的盧二愣子,那千金一眼看中了人,派人直接綁回家,要做壓寨相公。
“呸呸,看我這張嘴啊,是要做夫君。”
夥計捂臉,感嘆書生倒黴,估計是頭一回來縣裡,不瞭解情況。
現在,長相好的書生,根本不敢獨自出門,就怕被縣令千金看上。
不是假的千金,而是真千金啊,至少有三百斤上下的體重,前幾天上酒樓用膳,還卡門了。
真千金一怒之下,帶惡奴拆了門,又重新開鑿出一個雙開門出來。
夥計想,書生那小身板,不會被壓得冒泡吧?
“哈哈哈哈!”
張如意大笑三聲,給流蘇豎起大拇指,果然還是姐妹給力,說是找個由頭,教訓盧二愣子,讓他知道權勢的重要性,這不,剛到咸池,事情就辦妥了。
也罷,就讓二愣子和真千金相處,不對比,怎麼知道她的好!
李海棠給了夥計一把銅板,感謝對方通風報信,又是對流蘇好一通誇獎。
對面,阮平之冒了冷汗,多虧他沒去茅廁,這張臉得想個法子毀容,不然的話,萬一真千金移情別戀,他就危險了。
反倒是妹夫蕭陵川,長得安全。
“這樣不好吧?”
季秋用僅存的良心,沒有哈哈大笑,而是弱弱地幫盧元卿說了一句。
“沒事的,流蘇有分寸。”
李海棠樂不可支,夥計形容真千金進門,那才叫一個霸氣!以後她所到的店鋪,必須用對開門,難怪看着一條街上的店鋪門臉如此大氣。
也是,太小容納不下啊!
三百來斤的女子,走路或許會有點累。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這不是我讓人做的啊!”
聽了半天,流蘇才明白過來,原來衆人以爲是她的惡作劇。
她是說要幫張如意出氣,扭轉下盧元卿的想法,但是,她還沒有付諸行動,就算有,也不會想到這麼餿的主意啊!
“啊?不是你?”
張如意再次確定。
“對天發誓,真不是我。”
這兩日都在路上,流蘇還來不及安排,而且,她初步打算在幕城教育盧二愣子,不是在這兒,聽也沒聽說過的小縣。這下,一行人面面相覷,全部傻眼,不曉得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