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音說的認真,邱玉玉也心知肚明,這帶人一起做生意其實也是要擔風險的,一般人還真不會帶人一起做。
這要是做的虧了可是要擔埋怨的。
“我跟你,明兒就送銀子來!”邱玉玉就嘿嘿笑了起來,扒着林福音的胳膊撒嬌,“我知道福音你對我最好了!”
林福音瞥了她一眼,脣角揚起。
邱玉玉將林福音送她家大門口就回了自己家。
林福音剛進大門,林芬新給她挑選的大丫鬟冬兒見到她回來了,立刻小跑着過來。
“姑娘,您可回來了,若水長公主身邊的南嬤嬤等了姑娘好一會兒了。”冬兒急道。
林福音微微挑了挑眉。
南嬤嬤怎麼來了?
這位南嬤嬤可不是一般人,年輕的時候是江湖高手,後因緣際會被若水長公主收服,就一直在暗處幫若水長公主做事。
可以說,若水長公主內務一般是黃公公經手,但外事大部分都是南嬤嬤經手了。
“南嬤嬤是奉了若水長公主的命令來接我去長公主府的吧?”林福音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只是要讓南嬤嬤來接她,這又透着不平凡,難道是因爲上次她被安平郡主攔着的原因?
只是沒等她多想,冬兒就咧嘴笑着,一臉欽佩的看着林福音,“姑娘真聰敏,一說一個準兒!南嬤嬤就是奉了長公主殿下的命令來接姑娘去長公主府的呢,說是明兒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今兒就接了姑娘去陪公主殿下說說話兒。”
林福音見冬兒倒是興高采烈,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丫頭還是太稚嫩了,以後跟在她身邊的人還要另尋才行。
只是她來京城後,其實一直留意貼身跟着的丫鬟,但一直也沒合適的。
就是這冬兒也只是矮子裡拔高個兒罷了。
林福音心思沉沉間,見冬兒催她,也就點了點頭。
南嬤嬤在長公主府和林福音已經見過幾次了,這回見她回來了,她馬上從坐着的椅子上站起來給林福音見禮。
林福音讓了她的禮,還了她半禮,然後不好意思的道:“讓南嬤嬤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南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又聞到了她身上的檀香味,笑眯眯的道:“哪裡的話,姑娘是去禮佛,這是大事,奴婢等這一小會算得了什麼?”
這話其實也有試探的成分,若只是去大相國寺上香的話,這一晌午完全就夠了。
就算是吃了齋飯再回來,也不至於這麼晚。
林福音也知道這個道理,既然這位南嬤嬤已經懷疑了她的去向,她要是瞞着反而不好。
畢竟只要若水長公主稍微一查,就知道她今日不止去了大相國寺,還去了孟首輔家。
“嬤嬤,福音今兒回來的晚還跟着邱玉玉小姐去了孟首輔府上一趟。”林福音十分坦然的說道。
南嬤嬤聞聽卻是眉色一動,但她老沉幹練,心裡的疑問自是沒有問出來。
反而笑眯眯的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奴婢也知道那位邱玉玉小姐和孟府的十三姑娘交好,沒想到卻是將姑娘也帶過去了。”
聽了南嬤嬤的話,林福音心裡一嘆:這位南嬤嬤果然是個老江湖,老辣的很吶!
就她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的,卻在暗示林福音,有什麼事也別藏着掖着,她瞭解的事多着呢。
林福音略一沉吟,眼裡浮出可惜的神色,“也是因爲孟家四夫人身體不好,說是看了很多名醫都沒有用處,我去看診了,還真是麻煩了。”
林福音只說孟四夫人的病體,南嬤嬤眼裡飛快閃過了然之色。
孟四夫人的身體不好,這在京裡不是什麼秘密,看過不少名醫這也是事實。
而林福音最善女科,要是由着邱家那丫頭引薦給孟家四夫人去看病,那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開始心裡的疑惑也就慢慢消散了。
“難怪殿下總是誇姑娘心太善。”南嬤嬤說了一句不好不歹的話,其實已經信了林福音了。
林福音微鬆了口氣,至於南嬤嬤的話到底是好是歹她根本不想細思。
陪着南嬤嬤喝了一盞茶後,林芬也幫着林福音收拾了換洗衣物和首飾出來了。
南嬤嬤眼風一掃,見到林芬手上的大包袱和她身後丫鬟手裡捧着的首飾盒,就笑道:“林大姑娘,這些都不用了,你還擔心在長公主府還少了這些穿戴的嗎?”
林芬聞言就看了林福音一眼。
林福音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林芬馬上衝着南嬤嬤笑道:“林芬就愛瞎操心,讓嬤嬤見笑了,我這就讓人拿回去。”
南嬤嬤就笑了笑,倒不是覺得林芬愛操心,反而覺着林福音的這位大堂姐果然如府裡那幾位說的,是個可造之材。
林福音跟着田嬤嬤出了大門,一個弄堂裡就緩緩駛出來長公主府裡的馬車。
林福音到了若水長公主後,直接被南嬤嬤領着去了若水長公主的書房。
林福音知道,這是若水長公主有大事要和她談了。
不知爲何,她心裡就有些慌亂和迷茫。
“你來了。”林福音進了書房後,若水長公主和以前一樣頭埋在堆滿書案的奏摺裡,問這話的時候她甚至連頭都沒有時間擡一下。
“回稟殿下,福音來了,殿下近期身子可還好?”林福音行禮問好,語氣清淡有禮。
若水長公主頭也不擡,只是淡淡的勾了勾脣角,眼睛依然盯着書案上的奏摺。
“難爲你想着本宮,本宮的身子骨最近還不錯,大概是毒解了的原因。”若水長公主語氣也淡。
林福音說了一句“那就好”後就沒再出聲。
若水長公主將一道奏摺批示好了後,隨手就扔了毛筆,當她擡眼看林福音的時候,正好林福音也擡眼看她。
林福音就看到她眼裡壓抑着深深的憤怒,她心裡好奇,若是以往必定要問一下的。
可現在因爲母親的事情,她和若水長公主真的疏離了不少。
“北戎國真是欺人太甚!已經讓最北端的青蓮縣和他們通商了,現在他們的牧民們又在其他的北部邊界滋擾大魏的邊民,真當我大魏不會拿他們怎麼樣麼!”
林福音沒有問,但若水長公主卻自己說出來了。
就算不看她的臉色,光從她的語氣中也聽出來她是真的怒了。
但林福音心裡也是一咯噔,怎麼好好的,北戎的牧民們會滋擾大魏的邊民了呢?
北方那邊,北戎和大魏接壤的地段大部分都是皇甫瑾的封地,而皇甫瑾對他們的人約束的很嚴厲,嚴禁他國的人滋擾大魏的邊民,現在難道北戎那邊又有事情發生了?
林福音一想,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
“音兒,本宮見你臉色都變了,也是見識過北戎牧民欺負我們大魏的邊民麼?”若水長公主見林福音臉色不對,更加憤怒了。
林福音一愣。
慚愧,她現在擔心的可不是大魏的邊民,而是皇甫瑾啊。
思索了一下措辭,林福音低頭道:“殿下,我在青蓮縣生活了一陣子,那邊的北戎民衆和我們大魏的民衆相處其樂融融的,真不敢想其他的地方被北戎牧民滋擾。”
若水長公主拖長音調“哦”了一聲,隨即又看了一遍摺子,“嗯,這道摺子是西北布政司上的,說的是西北邊境,倒不是你們那邊。只是即便如此,北戎也太過分了!”
也只有在涉及大魏百姓的時候,若水長公主纔會這麼憤怒。
她的憤怒也傳給了林福音,林福音的眉頭也鎖死了。
皇甫瑾的封地不在西北邊境,所以她也不用擔心了皇甫瑾了,作爲大魏人,且她孃親還是大魏的公主,她自然也會爲自家的邊民擔心的。
“殿下,這個需要派使臣去北戎國和他們的官員們談判吧?”林福音問道。
其實仔細想一想也能明白,大魏南方的秋天其實在北方那邊說不定已經下過幾場雪了,特別是北戎境內。
北戎那邊的牧民滋擾大魏邊民十九八九是爲了食物,且是過冬的食物!
林福音提出談判的法子不但沒讓若水長公主高興,反而氣的她一拍案桌。
她站起來,嚴肅的盯着林福音的眼睛,質問她:“談判?還能怎麼談判?北戎國十幾年前就喜歡幹那種事,後來是本宮親自北上和北戎的五皇子談判纔開了青蓮縣做通商的地方。這十幾年之間,也算是相安無事,現在他們北戎又故態復萌了,這是欺負我們大魏不夠硬氣!”
林福音覺得若水長公主這頓質問有些莫名其妙。
但接着若水長公主又嚴肅道:“福音,你別的都好,就是這性子還是軟了些!比如這種情況,我們大魏根本退無可退,不能再軟弱了!”
林福音雖然覺得若水長公主對外強硬一些也是沒錯的,畢竟從奏摺上來看,這回確實是大魏佔理。
但強硬也要強硬一個度,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不值得強硬到去和北戎打一仗。
不說北戎,大魏好不容易有了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不能剛好了一些,又要和北戎開戰。
還有,大魏已經在其他邊境地界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戰役了。
現在她敢肯定,大魏的國庫空虛的快要發不起大魏官員的俸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