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蘇姑姑你也是見過的,更何況她當着朕的面發誓說沒有拿到龍袍,難道她還敢欺騙朕?”
想到上次之事,皇帝心裡不由的升起了一絲疑惑。
因爲他是帝王,能聽到的真相太少,所以有心人便會利用這一點從中搗鬼,龍袍無眼一事就是如此,如今細想,與龍袍不見倒有些相似之處,莫非,許懷清真的被人冤枉了?
“朕再把人召過來審訊一番,若是真如你所說,朕定饒不了她。”皇帝的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揚聲便要叫人。
許懷清叫住他,“陛下,不可。”
皇帝神情不虞的瞟了他一眼,“朕爲你洗清污名,你還不願意了?”
“不,微臣自然是樂意的,只是,如果現在打草驚蛇,恐怕那幕後黑手就抓不到了。”許懷清誠實地說道。
誰都知道,一個宮女是沒有膽子敢換龍袍的,可如果背後有人指使,那就不一樣了,皇帝想了想,覺得許懷清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也就不再強求,但還是問道,“你打算如何?”
“微臣斗膽,請陛下把此事交給微臣,微臣一定把這幕後之人給揪出來。”許懷清說的信心十足。
皇帝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倒是聰明,容朕再想想。”
他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像是非常煩惱,不知道該怎麼拿主意。但許懷清一點都不着急,只是垂着手站着。
此時的他已經篤定皇帝會答應自己,琢磨着要怎麼把人給引.誘出來了。
過了一會,皇帝果然開口道,“行,朕就把這事交給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許懷清微微一笑,恭敬的接下了旨意,“臣一定不辱使命。”
下達了命令之後,皇帝的神色仍舊很難看,按照許懷清所說,他們的龍袍是做好了的,那麼,龍袍現在去了哪裡?藏起龍袍的那個人,最終目的是什麼?
皇帝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渾身就止不住的發寒。這個人,是想要覬覦他的皇位啊。
“朕給你先斬後奏的權力,找到毀壞龍袍的人後,如果對方反抗,就地格殺!”
許懷清一凜,知道皇帝這是生氣了,當下肅然道,“微臣遵命。”
事關皇位,不管怎麼樣,對皇帝來說,都是一個不能觸碰的地帶,既然他們敢做,那就要承受後果。
退出御書房時,許懷清嘴角掛着笑容,意味不明的望了眼東宮的方向。
另一邊,趙菲槐和夢婷知道皇帝龍顏大怒,已經開始慶祝了,三天的時間,就算請三四個繡娘,也沒辦法完成這套龍袍。白玖玖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三天過後,她若交不出龍袍,只會死的更慘。
兩人喝着酒,說着日後的事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玖玖這次死定了,我看還有誰能救她。”夢婷心情頗好的倒了杯酒。
“還是你的主意好,沒有了那個礙眼的人,許大人就是我的了。”趙菲槐似乎是喝醉了,眼角眉梢都帶着緋色,說話的時候更是沒有什麼顧忌。
聽到這話,夢婷端着杯盞的手微微一頓,而後一飲而盡,似笑非笑的望着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趙菲槐,沒有指出她話裡的問題。
許懷清在回到家後,並沒有發現白玖玖,倒是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龍袍。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對方去了繡坊。
雖然皇帝給了自己徹查此事的權利,但他也不想平白受冤,當即便拿起龍袍進了宮。
“陛下,內子繡好的龍袍在此,請陛下查驗。”許懷清跪下將龍袍交給一旁的太監,之所以親自呈給皇帝,也是爲了預防皇后的再次破壞。
許懷清看着龍座上的皇帝,眼底在不動聲色的閃過了一絲暗芒,魏王那邊已經設計好了陷阱,現在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皇帝點了點頭,這一次可得將龍袍看好了,想到剛剛那件龍袍,心裡不由的暗自讚歎,如此巧奪天工的手藝,這滿京城也就許夫人能做出來了。
“李公公,給朕收好了,等領國出使的時候朕穿上此袍,必定能驚豔萬民。”
李公公趕緊接過,心裡頓時懂了皇帝的意思,能被皇帝這樣誇獎,可見對方的喜愛,他可一定得好好保存,要不然幾個頭也不夠他掉的。
自小跟在皇帝身邊伺候,李公公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懂皇帝的心思,只是一個眼神,他便明白那些暗中的人要遭殃了。
“陛下放心,奴才這就找個隱蔽的地方放起來,保準沒人能動的了。”李公公拍着胸脯保證道。
皇帝望着下面的許懷清,第一次感覺到一絲愧疚,不由的乾咳咳嗽了一聲,“許愛卿,朕知道你現在心不在此,退下吧。”
許懷清不卑不亢的謝了恩,如今龍袍已經做出,他便可以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查案上了。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后,一個都跑不掉。
與此同時,皇后的宮中瀰漫着壓抑的氣氛。
“你說什麼?白玖玖將禮服繡出來了?”皇后眉毛微挑,神情狠厲。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白玖玖的本事這麼大,要知道繡一件龍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這是皇帝用於國宴的,在細節上更是挑剔。
原本以爲這次許家在劫難逃,沒想到又被他們翻了身,皇后氣的幾欲發狂,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趙菲槐微微皺眉,還是大意了,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斷了白玖玖的手。
太子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母后,你說我們要不要繼續動手?”
之前他那麼信任百里蘇,就連皇后說他有問題的時候都沒有懷疑他,要不是手下的探子來報,他都不敢相信,百里蘇竟然真的是魏王的人!白白浪費了他禮賢下士的心。
只要一想到他將百里蘇帶在身邊,視他爲心腹,就連有些髒手腳的事情都不避諱他,太子的內心就止不住的發寒。
皇后也不願意大好的局面被破壞,事情有一就有二,第一次白玖玖還能夠力挽狂瀾,可第二次,皇帝就未必會給她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