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漠然地看着白玖玖,“奴婢連龍袍都沒有看到,又怎麼會說將龍袍呈獻給陛下,許夫人,你沒做便沒做,又何必欺瞞陛下和娘娘。”
白玖玖氣得渾身發抖,這時一個聲音沉靜的響起,“你撒謊!”
說話的正是許懷清,他剛纔一直觀察着宮女,宮女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請陛下和娘娘明鑑。”
皇帝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一直未曾說話,只是臉色異常難看。太子與皇后對視一眼,冷然道,“許大人,想必是上次父皇誤解你們,致使你二人懷恨在心,故而趁此機會報復,其心實在可惡。”
聽他這麼一說,皇帝頓時怒火上涌,惡狠狠瞪向許懷清和白玖玖,“後日番邦便要到來,你們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龍袍,對朕的事情尚且如此怠慢,日後又有何事敢交給你們,來人,將……”
話還未說完,外面太監尖聲叫道,“魏王到,百里公子到!”
太子猛然擡頭,眼睛裡迸射出憤恨的花火,這個魏王,像陰魂一樣無處不在。
愣神間,魏王和百里蘇已經進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
“臣百里蘇參加皇上。”
“起來吧。”皇帝擡了擡手,看到如今最滿意的兒子,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魏王站起來後,便急切的開口道,“父皇,兒臣聽說,許夫人接下製作龍袍的活,卻怠慢延誤,至今還未做出來?”
“沒錯,朕正要懲罰他們。”
魏王目光掃過在場衆人,目光尤其在太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後才慢吞吞地道,“父皇,三日後番邦將要到來,這是大事,舉國皆知,許夫人既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又爲何故意要違抗聖旨?可見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
太子按捺不住地輕嗤了一聲,“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能有什麼誤會,人證在此,她沒做就是沒做,怠慢就是怠慢,怎麼,魏王,你也要違抗父皇的旨意不成?”
魏王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人證有時候也會做假證。”
“別胡說,蘇姑姑是你母后身邊的老人了,她怎可能會因爲這點小事,毀壞自己的名聲?”皇帝皺眉斥道。
魏王不答,只是盯着宮女,直盯得她的頭皮發麻,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百里蘇見此情景,拱手淡笑道,“還請陛下明察,這位姑姑,看樣子,心裡有鬼啊。”
皇后死死的捏緊了帕子,“蘇姑姑,你說,到底怎麼回事,龍袍是你昧下了,還是你根本沒去許家?”
宮女撲通一聲跪下,叫苦連天,“皇上,娘娘,奴婢冤枉啊,許夫人真的沒有製作龍袍,奴婢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
嘖嘖,這真是夠狠的,皇后看着魏王和百里蘇,皮笑肉不笑地道,“兩位都聽到了,蘇姑姑是我身邊的人,從我入宮起就在身邊服侍,她不可能會說謊,所以,還請你們不要誤導陛下。”
眼見這條路行不通,魏王又道,“陛下,龍袍之事,疑點重重,不能就此下定論,既然如此,何不限定時間,讓許夫人做出龍袍,將功贖罪?”
這事情本來就可大可小,皇帝想了想,也覺得可以,便告誡了白玖玖和許懷清一番,責令白玖玖三天內將龍袍趕製出來,否則,許家滿門都要獲罪。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白玖玖和許懷清磕頭謝恩。
“行了,都退下吧,朕乏了。”皇帝揮退衆人。
這邊,皇后回到寢殿,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魏王和百里蘇爲什麼會同時到來?魏王給許懷清說情還說得過去,畢竟,朝野上下,除了皇帝,就沒人不知道許懷清是魏王的人。
可百里蘇呢?
其實從上次開始,皇后就已經看出,百里蘇似乎有意無意的在幫許懷清說話,而許懷清與魏王交往密切,這麼一想,皇后後背頓時出了一身汗,立刻召喚出心腹。
“你去東宮,傳我的話,讓太子小心百里蘇,此人有問題。”
心腹離開後,皇后歪倒在美人榻上,眉心微微皺起,最近種種事情,都已經超出她的掌控範圍了,她漸漸的有了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東宮內 太子在聽到皇后心腹帶來的話後,果然提高了警惕,暗暗觀察着百里蘇。
而趙菲槐和夢婷又一次失敗後,都憤恨不已,那白玖玖怎麼就那麼好命。
夢婷更是氣的連摔了好幾個花瓶,以前她奈何不了白玖玖,是因爲許懷清處處護着,現在她都是太子側妃了,竟然還拿她沒辦法,這口氣怎麼忍得下去。心裡的陰暗念頭一個個往外冒,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冷意。
白玖玖從宮中離開後,回到府裡,準備好所用材料,再次投入到龍袍的製作中,因爲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做的很快。
其實三天製作出龍袍,還要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但白玖玖不一樣,她本就技藝精湛,速度是普通繡孃的幾倍。實在不行,也可以用障眼法糊弄過去。
她其實對皇帝的有眼無珠很是失望,但不管她再怎麼不願意,龍袍也還是要做,因爲皇帝把許懷清留在了宮裡,一直要等到她把龍袍趕製出來,否則,許懷清便凶多吉少。
是以,她心裡雖然諸多抱怨,手下卻不敢停。
這期間,魏王派人遞消息過來,問白玖玖是否需要幫忙,他也知道,三天趕製出龍袍,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最厲害的繡娘也做不到。
白玖玖只是人而已,並不是神。
打死魏王也想不到,白玖玖還真不是普通的人。
她拒絕了魏王的好意,再加上皇后有令,龍袍只要她製作,任何人插手都得問罪,魏王雖然擔心,卻也沒有辦法。
這明顯就是在找茬,可恨白玖玖還只能照做,不敢有任何異議。想她也是宗門一大掌門,在靈界可是萬人膜拜的,到了凡界卻處處要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