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也只當沒看到,兀自與皇后聊得很開心。
這件事情,暫且就這樣落下了帷幕,白玖玖與許懷清一塊回家,百里蘇則在宮門口與他們,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甚至連一個交互的眼神都沒有。
等回了府邸之後,許懷清讓人給百里蘇送去了不少的東西,這次,若不是百里蘇幫忙,他們還真的有可能過不了這關。
畢竟,魏王也是當事人,根本不可能出面,他一出面,情況將會更加糟糕。
而名義上是太子一黨,又深得皇帝寵愛的百里蘇,便成了最好的幫手。
雖說這次事情,他們也算是早就預料到了,可白玖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後怕,無緣無故就被帶到了皇帝面前,承受皇帝的怒火,如今細細想來,脊背都透着一絲涼意。
伴君如伴虎,只要許懷清還在宮裡一日,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有很多。白玖玖只想過簡單的日子,不想天天鬥來鬥去,不免有些喪氣。
許懷清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還以爲是被嚇到了,連忙安撫道,“沒事了,都過去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白玖玖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能保證嗎,只要太子一日不倒,這種貼心吊膽的日子,今後只會多不會少。”
許懷清握着白玖玖的手,愧疚地道,“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驚嚇了。”
白玖玖倒也沒真.覺得怎麼樣,許懷清那麼厲害,自然要在朝堂上才能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她不會因爲一點事情,就逼迫他離開朝堂的。
畢竟那對許懷清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好啦好啦,沒事,我就隨便那麼一說。許公子,繼續加油。”白玖玖拍了拍許懷清的肩膀,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因着他們一直在聊天,車伕到了也不敢催他們。
兩人攜手回了許家,門口,許家人都在翹首盼望着,心裡着急的不行。許懷清是從家裡被綁走的,王氏和許老爺子嚇得魂飛魄散,頓時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只要聽到一點動靜就跑到門口,直到看到兩人平安的回來,他們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氏不斷地撫着胸口呢喃,那模樣像是立刻要到寺廟裡還願。
許老爺子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舒張的皺紋也顯露出了他的高興。
將兩人迎了進去後,便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許懷清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許家所有人都是一臉後怕。
恰好這個時候,宮中又來了人,王氏嚇得叫道,“又怎麼了?”
進來的太監笑眯眯的,傳達了皇帝的旨意,因爲白玖玖繡工好,做的龍袍皇帝很喜歡,而接下來外邦就要過來,皇帝讓她爲他和皇后各做一套禮服。
這是聖旨,白玖玖自然不會拒絕。
皇帝親自下的旨意,所有人都很重視,對繡工的要求自然也會更高。
用於邦交的龍袍,既要彰顯大國的氣勢,又要在千篇一律中平衡出新意,饒是白玖玖,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爲此,她可以說是茶不思飯不想,好不容易纔圓潤了幾分的臉蛋,又迅速的消瘦了下去。許懷清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這日,白玖玖和往常一樣,坐在繡繃前構思,許懷清雖然在處理事務,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會下意識的瞥向那個呆坐的身影。
“怎麼了,還是沒有靈感嗎?”許懷清微微皺眉,不由得出聲問道。
聽到這話,白玖玖仿若大夢初醒,原本迷茫的眼神漸漸聚焦,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她望着許懷清的眼神突然一亮,漆黑的眸中閃過了一道流光,她猛地拉住了許懷清的手腕,“我想到了!”
許懷清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還不等他開口,白玖玖就倒豆子似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用墨線來繡金龍,以黑白色爲主體,就跟你平時畫的水墨畫一樣,暈染的地方輔以金線做暗紋……”
白玖玖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立刻就行動起來,好在許懷清也知道她一工作起來就忘我的性子,聽到這話後,也只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白玖玖都閉門不出,潛心鑽研龍袍的繡法。而被她委以重任的許懷清,更是忙的不可開交,每日一下朝就泡在書房裡。二人一人作畫,一人繡花,倒是意外的和諧。
與此同時,朝堂上也是風雲涌動,隨着萬國來賀的日子日漸逼近,一個消息也悄悄的在京誠散播開來。
“哎,你們聽說了嗎?湘國使者要帶一位郡主過來,意在和我大周結親。”茶館裡向來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販夫走卒們在閒暇之餘,免不得幺五喝三的推杯換盞。
“我之前去湘國走商時候,遠遠的見過那位郡主。嘖,那國色天香的樣貌,若是能一親芳澤,我就算是死了也甘願啊。”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一邊說,一邊意猶未盡的摩挲着下巴。
這話惹來了一陣鬨笑,“得了吧,人家堂堂郡主,又豈是你能夠肖想的。也不知道哪位王爺能夠抱得美人歸。”
那商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到底是不敢再出言不遜,輕巧的將這個話題給帶了過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茶館的角落裡,一個紅色的身影輕抿了一口茶,嘴角緩緩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百里蘇原本只是習慣性的來茶館打發時間,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收穫。在那羣人離去之後,他便匆匆的趕去魏王府邸。
“此話當真?”魏王的指尖輕輕地敲擊桌面,若有所思的望着端坐在下首的百里蘇,“或許,我們可以加以利用,給太子致命的一擊。”
百里蘇微微皺眉,破爲不贊同的看了對方一眼,“王爺,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您難道沒有發覺,如今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嗎?”
話音剛落,室內安靜的連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