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太子的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溫度,招呼兩人在身邊坐下,“白玖玖你們比較瞭解,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趙菲槐掩嘴而笑,“殿下,白玖玖是韓家繡坊的合作伙伴呢,聽說繡工天下第一。”
太子還沒反應過來,夢婷便幫着解釋道,“既然是天下第一的繡娘,那給陛下做繡活,也是可以的呀,不過,這事,還得需要皇后娘娘幫忙才行。”
“母后?”太子蹙着眉頭,對她們賣關子的舉動有些不滿,“什麼法子,你直接跟我說。”
目的已經達成,夢婷也知道不好再吊着太子的胃口,側身湊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語。
隨着夢婷計劃的深.入,太子的眼神也越來越亮,最後甚至不顧在衆人面前的形象,笑着捏了捏夢婷的臉頰,“不錯不錯,本太子這就進宮去求母后。”
說完也不再耽擱,立刻換了身衣服,帶着人去了皇后宮中。
趙菲槐看着太子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不太放心的對夢婷說道,“你說,皇后真的會幫殿下嗎?”
“這還用問嗎?皇后娘娘可是咱們太子殿下的親生母親,趙姐姐等着看好戲便是。”夢婷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茶,神情一派淡然。
趙菲槐的心裡卻沒那麼輕鬆,這事與別的事不一樣,皇后做事一向謹慎,這麼劍走偏鋒,她很可能會爲了明哲保身而拒絕。
此時,皇后的宮裡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子這麼急匆匆趕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皇后看着下首坐着的兒子,關切地問道。
太子恭敬道的行了個禮,“母后,孩兒確實有事,求您幫忙。”
“先說來聽聽。”
太子照例把屋裡伺候的人全部屏退,然後直直的跪在地上,哀聲道,“母后,您若再不出手,孩兒就要被那魏王給欺壓死了。”
皇后的眼線衆多,自然也知道今日宴席上發生的事情,“你先起來,好好說,可是與那魏王有關?”
“母后您知道了?沒錯,魏王與許懷清在席上當衆給兒子沒臉,他仗着父皇的疼愛,越來越有恃無恐,這樣下去,兒臣這個太子,遲早要退位讓賢。”太子深知皇后的死穴,將話題扯到了太子之位。
果然,聽到這話後,皇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區區一個妃子生的兒子,也敢如此對待一國儲君,簡直是欺人太甚!”
說完,她又轉向太子,恨鐵不成鋼的指責道,“你堂堂一個儲君,皇上親封的太子,怎麼還怕一個區區魏王,那許懷清,更只是一個翰林院承旨而已,他們要是對不住你,你難道就不知道反擊回去?!”
太子被罵的有些尷尬,但還是委屈的辯解道,“孩兒已經有了對付的法子,只是需要母后幫忙。”
“你說,什麼法子。”
太子便將他和夢婷她們商量的對策與皇后說了一遍,皇后一聽,便斷然拒絕,“不行,這個辦法我不同意。”
在龍袍上做手腳,萬一出了點事,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她又不是活膩歪了,去冒這樣的險。
太子試圖說服皇后,“母后,這事若是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知道的,您放心好了,就算出事,也絕對牽連不到您身上。”
“你給我閉嘴!”皇后喝道,“趕緊給我打消這個念頭,本宮不做,你也不許參與,你可是太子,哪能做這種事情,叫你父皇發現了,你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太子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但皇后說什麼也不肯同意,還揚言要把出這個餿主意的人找出來,打一頓板子後趕出去,免得帶壞了太子。
聽到這話,太子不由的嚇了一跳,他對夢婷是有些偏愛的,若是給母后知道,是夢婷出的主意,只怕她真的要受到懲處。
當下,太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忍氣吞聲的表示自己會回去好好反省。
再回到東宮,太子臉上又是一片陰沉。趙菲槐和夢婷心裡都是咯噔一下,難道皇后當真沒答應?
夢婷最爲着急,連忙迎上前去,“殿下,皇后娘娘答應了嗎?”
“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太子揮了揮手,滿臉的疲憊和不甘。
趙菲槐和夢婷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不過想想也情有可原,皇后現在再不得寵,也還是後宮之主。如今後妃們對她的位置虎視眈眈,若是這事情敗露,只怕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盡數剝奪。
夢婷貼心的安慰了太子一番,夜晚更是婉轉逢迎,將太子侍奉的極爲舒爽。
而皇后自趕走太子之後,心裡也在思量着這件事情。
如今魏王風頭正盛,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太子宴會過後,一些搖擺不定的官員也開始倒向了魏王。甚至在宮裡都起了傳言,直說魏王如今今非昔比,太子地位堪憂。
皇后聽後憤怒不已,命人將嚼舌根的人抓起來,把舌頭給拔掉了,卻仍舊不解氣,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將太子召進了宮中。
她也漸漸的意識到,這事情不能再拖了,魏王本就野心勃勃,有許懷清幫忙後更是如虎添翼嗎,爲今之計,只有把許懷清給除掉,方能打擊魏王。
皇后與太子商量了許久,定下計策,臨走前,她再三交代太子,“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一丁半點出去,聽到了沒有!”
“母后放心好了,兒臣知道。”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這邊,皇后又獨自思量了一番,最終下定決心,派人去許家宣白玖玖進宮。
另一邊,白玖玖絲毫不知道,一場陰謀正悄悄的降臨在了她的頭上。
此時的她正在繡坊裡驗收這一個月的賬本,韓兆尹犯懶,直接讓掌櫃把賬本交給她看,藉口自己到月底要看的賬本有一大堆,根本看不過來,讓白玖玖幫幫他。
白玖玖雖然知道是對方的推辭,但在看到韓兆尹眼底明顯的青黑色時,到底還是沒有狠下心腸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