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絲粥,那不是玖玖以前最愛給他熬的嗎?
想到這,許懷清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哀傷,興致缺缺的嗯了一聲,完全沒有吃飯的胃口。
若是往日,白玖玖還在他身邊的時候,一定會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哄着他將飯吃完。如今少了她,身邊便有些空空蕩蕩的,總覺得連飯菜都不香了。
粥放涼了,許懷清仍舊沒有要去吃的意思。
小廝心裡着急,像螞蟻一樣的團團轉了一圈,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少爺,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少夫人不是一直嫌您太過瘦弱嗎?要是您不吃飯,少夫人回來,又該心疼難過了。”
聽到這話,許懷清不由的一愣,顫抖着嘴脣呢喃道,“她還會回來嗎?”
離開了這麼久,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他藉助魏王的力量,幾乎將整個京城都掀翻了,可仍舊沒有找到半個影子,白玖玖這個人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許懷清的心裡甚至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不過,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他就會立即打住。
不會的不會的,玖玖是福星,自從她來到了許家,不但他高中了狀元,日子也是越過越紅火,這樣的人,怎麼會出事呢?
看着自家少爺一時眼含溫柔,一時又面目猙獰,小廝心裡不由的有些害怕,少爺不會是魔怔了吧,那他要不要去告訴老夫人啊?
就在小廝猶豫不決的時候,許懷清忽然開口道,“關於異獸的事情,你怎麼看?”
小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少爺怎麼突然問他這個了,他趕緊收斂心神,苦苦思索了一番後才說道,“少爺,小的愚蠢,當真不知道異獸的事情。”
許懷清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
“那……那天在門口站着的那個女子呢,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許懷清再度發問。
小廝仔細的想了想,終於想起來許懷清說的是誰了,“少爺你是說上次的那位白姑娘嗎?她長得可真好看,就是人好像不怎麼聰明,一直在咱家門口探頭探腦的,像是準備進來偷東西似的。”
許懷清瞪了小廝一眼,斥道,“好好說話。”
小廝委屈的癟了癟嘴,他很認真的在說啊,明明是少爺在問他,說了他又不喜歡聽,唉,少夫人走了後,少爺真的好難伺候。
許懷清看着傻乎乎的小廝,心裡也覺得煩躁,乾脆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還沒讓自家少爺吃成飯,小廝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還是在許懷清再三的催促下,才期期艾艾地道,“那少爺,您一定要記得吃飯啊,不然老夫人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行了,快點出去,把門帶上。”隨着小廝離開後,屋內又恢復了安靜。
許懷清把剛纔在腦海裡冒出的念頭又仔仔細細的回味了一番,越想越是狐疑。
他記得,白玖玖是在異獸冒出來的時候才消失的,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那天來的那個白花離,許懷清總覺得,對方與白玖玖十分相像,可白玖玖除了夢婷外並沒有其他的姐妹。她是誰,又爲什麼會一直站在許家門口,她認識許家人?
許懷清眉目一凝,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過了一會兒,他又搖了搖頭,覺得這太驚世駭俗了,可他心裡那股激盪的想法,卻又遲遲不肯消散。
許懷清揹着手,在房裡來回踱步,越來越急促的步伐,昭顯着他內心的情緒,他簡直快要被自己逼瘋了,若是白玖玖在這裡,他一定要問問她,她是做什麼的,去了哪裡,還要告訴她,不管她是什麼身份,自己都會跟她在一起的。
當天晚上,許懷清久久不能入睡,腦海裡一直閃現白玖玖靈動的臉。一直到五更天時分,才堪堪眯了會兒眼。
這次,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白玖玖一身白衣,來跟他告別,說自己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了,讓他保重。許懷清怎麼肯,跟在後面不停的追,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最後,白玖玖頭頂的風帽被吹開,露出她的臉,赫然就是那天在門口看到的白花離。
許懷清猛地驚醒了過來,不住的喘着粗氣,心口的地方似乎還隱隱作痛。
玖玖,你到底是什麼人?
望着窗外的濃稠的夜色,許懷清不由的有些迷茫。
同樣的夜裡,皇后宮中燈火通明。
“母后,您說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我纔是太子,他卻讓魏王去掌兵,是不是父皇心裡對兒臣有什麼意見?”太子一張臉漲的通紅,顯然是真的急了。
皇后慢條斯理的端詳着新染的丹蔻,瞥了太子一眼 “你才知道你父皇對你有意見?”
一聽到這個消息,太子便氣急敗壞的趕了過來,連發冠都是亂的,哪還有平時溫文穩重的形象。
“過來。”皇后看到太子一臉如遭雷擊的表情,不由的心生不忍,便輕輕的招了招手。
太子慢慢的挪了過去,看着皇后,面露哀求。
皇后幫他整理好發冠,嗔怪的點了點他的腦袋,“作爲一國太子,你就不能穩重些?這副模樣若是讓你父皇見了,他能喜歡你纔怪!”
太子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低着頭沒有反駁。可他與魏王爭奪兵權,父皇卻把兵權交給了魏王,他哪兒還能保持的住形象。
“坐。”皇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太子依言坐下,卻終究是坐立難安。
瞟了他一眼,皇后在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太子被她慣壞了,導致遇到一點事情,就六神無主。
不過,好在她還活着,只要她在一日,這個太子的位置,就輪不到別人來坐!魏王那個廢物,當年她能把他娘壓的死死的,現在也同樣能打壓她兒子!
想到這,皇后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陰狠。
“母后……”
太子的聲音拉回了皇后的思緒,她回過神後,微微端詳着太子,慢慢道,“你先跟我說一下,你心裡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