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白玖玖朝着許懷清看去。後者捏着糕點,好似也在糾結,只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韓兆尹還不死心掙扎了一番,“懷清,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只是想跟魏王見一面,若是沒法說服王爺,我就再也不肖想了。”
許懷清輕嘆了口氣,一臉爲難地道,“論理,這個事情我是真沒法幫你,但我們兩家關係非同一般,你之前也幫助我們良多,罷了,這事我答應了。”
聞言,韓兆尹眼中閃過了一抹欣喜,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他特意起身給許懷清作了個揖,真誠地道,“如此便多謝了,若是能成功,我一定記下這份情。”
“不必,我是看在玖玖的面子上才幫你的。”許懷清平靜的瞟了眼對方,話中意有所指。
韓兆尹苦笑着搖了搖頭,就非得這樣刺激他一下嗎。
白玖玖也是有點無奈,吃起醋來的許懷清,跟平時沉穩的模樣大不一樣,幼稚的像個小孩兒似的。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許懷清再三說不一定會成功,讓韓兆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韓兆尹嘴裡答應着,心裡卻莫名的信任他。
沒過兩天,韓兆尹果然得到了消息,魏王要見他一面。
韓兆尹頓時欣喜不已,王爺要見他,代表這事有戲啊,他連忙好好的倒騰了一番,來到了王府。
說起來,韓兆尹還是第一次來魏王府邸,一路上卻也不敢四處張望,只跟着引路的小廝低頭往前走。
“韓公子,請在這裡稍候,容奴才去稟報一聲。”小廝行了一禮後便離開了。
等了一會,一身玄衣的魏王自遠方款款而來,韓兆尹連忙起身見禮,魏王的態度倒挺溫和的,這讓韓兆尹放下了不少心。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韓兆尹直截了當的進入了正題,“王爺,聽聞朝廷即將與外邦通商,在下不才,之前也有與番邦做生意的經驗,不知可不可以獲得這份外貿權?”
魏王神色不明挑了挑眉,“韓公子想與外邦做生意?”
“正是,在下做生意也有十數年,不敢說有多精於此道,但若是能拿到外貿權,必定會兢兢業業做好。”韓兆尹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話。
魏王微微笑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事實上,他對韓家這位沒有走仕途,反而走上經商道路的公子也是頗爲好奇的,自然也聽過韓兆尹的名字。
此人在做生意方面是個奇才,他提出開放通商的時候,就曾想過韓兆尹,如今韓老爺子與太子之間的關係尚不明朗,若是可以的話,他是願意與韓兆尹合作的。
“韓公子的能力,本王是相信的。”魏王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
韓兆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就怕魏王來一句但是,好在魏王沒有接着往下說,反而將朝廷的要求說了出來,比如稅收的比例,每年要達到的要求等。
不得不說,此時的魏王比韓兆尹還像個商人。好在韓兆尹也不是吃素的,起先還顧忌着魏王的身份,後來便漸漸忘了,商人的本性暴露無遺。只是,他到底還記着與他做生意的是朝廷,所以在利益方面略有收斂。
魏王很欣賞韓兆尹的識趣,一番交涉下來,兩人最終達成一致,由魏王進宮,以韓兆尹的名義申請外貿權。
這個結果讓韓兆尹頗爲滿意,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從容的與魏王告別,直到離開了王府之後,他才長長鬆了口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少爺,回去嗎?”小廝跟在身後,盡職盡責的問道。
韓兆尹心情很好的點了點頭,但之後又像是想什麼似的,腳步停頓了一瞬,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不,去許家。”
許懷清幫他和魏王牽線,事情雖還未成功,但已經有了一點眉目,怎麼也該去感謝人家一番。
韓兆尹在京城有名的酒樓訂了個雅間,請許懷清和白玖玖吃了一頓飯,席間白玖玖開玩笑,事情還未成功便先急着請客,就不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韓兆尹笑着擺了擺手,“無妨,不管結果如何,總歸是你們幫了我。”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只是沒想到,白玖玖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是一語成讖。
再說下朝之後,魏王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找了皇帝。太子時刻注意着魏王的動向,看到後心裡頓生疑惑,魏王爲何去找皇帝,他們在說什麼?
等魏王離開後,太子立即派人去打探,得到的消息讓他大驚失色。魏王竟然想將外貿權握在自己手裡!
這如何能忍,要知道,一旦開啓通商,這將是國庫的一大收入,這個權力無論如何也不能流落到旁人手裡。
沒想到魏王的動作這麼快,聽那在御書房伺候的小太監說,皇帝雖沒立即答應,但卻有了動心的意思,說是考慮,其實也相當於同意了。
這還了得。太子大怒,如困獸一般,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行,他得想個辦法。太子立即召集了所有謀士,一同商討此事。
“魏王此舉,野心已然暴露,殿下,您可絕對不能姑息,否則便是養虎爲患啊!”
“是啊,這外貿權非同兒戲,萬萬不能落入魏王的手裡。”
“依老夫之見,殿下倒也不必太過擔心,陛下未必會同意,咱們只需靜靜等待便可。”
太子聽着這些話,臉色越來越沉,嘩啦一聲,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他砸碎,謀士們頓時噤若寒蟬。
太子的臉色鐵青拳頭捏的嘎吱作響,“本太子當然知道外貿權不能落到旁人手裡,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我只想知道,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父皇改變主意。”
衆謀士都面面相覷,房間內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宮女悄無聲息的將地面收拾乾淨,縮着肩膀退了出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怎麼,都不說話了?”太子邪氣的勾起嘴角,陰翳的眼神環顧四周。